陛下,臣妾自请废后第118章 她已经许诺了朕
回忆和南善宜的几面之缘,还是不敢相信她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若没答应还好,可明明答应了,却违约潜逃,好不讲道义!! 上座,周朝运微垂着眼睑,神色不明,手中握着笔在纸上起起落落,不知道在写什么。 谢洛书起身上前两步,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纸张,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惊讶道:“这是什么?” “送回长安的信。”桌前的人头都没抬,却可见藏于内的波涛汹涌 见他还在写,谢洛书只觉得荒唐:“人都没了,你让宫中准备大婚事宜?” “疯了不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听见陛下要来金陵时,海渡那句无奈的“疯了”是什么意思了。 执笔的手一顿,周朝运缓缓抬眸,眼神犀利如刃,声寒刺骨:“你以为她逃得了吗?” 被他的眼神震慑住,谢洛书平复心绪:“是臣失言了。” 试图好声劝慰,他继续道:“若她与你同心,我们都乐得见你如愿以偿。” “可是陛下,她走了便说明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强求。” 咔嚓一声,手中的笔应声而断,刺进了血肉里,可握笔的人却面不改色。 微微抬眸,周朝运看着站在桌前的谢洛书,暗沉的声音裹挟着警告:“这些话,不要让朕再听见第二次。” 像是在格外强调:“她并非对朕无意。” “可是她走了,不辞而别!”谢洛书忍不住提醒 啪!椅子拖擦过地面发出声响。 周朝运忽然起身,将手中的断笔用力的拍在桌案上,怒不可遏,大声呵斥:“可是她已经许诺过朕了!!” 许诺过他,未来的路一起走。 因为愤怒和悲痛,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确定她爱他,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 她明明说过的,她不仅动摇了,她还对他偏心了。 谢洛书被忽如其来的愤怒和高声吓的一僵,周朝运双手撑着桌面,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片刻,谢洛书撩起衣袍跪下,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道:“可是陛下,臣也做不到看着你置皇室威严于不顾。” “宫中一旦筹备你的大婚,便是在昭告天下,中宫有主。” “若到那时还没有找到南善宜,该如何收场。” “怎么会找不到?”周朝运嘴角一扯,拉出一抹嘲讽,面上是天下尽握于手的自信 眸中划过狠厉:“找到她,何其容易。” 见他心意已决,一定要强求这段姻缘,谢洛书无话可说。 因为他说的对,他若要找一个人,哪怕是把天下掘地翻过来也要找到。 沉默间,凌山从外面进来。 看见屋内的情形,他快速低下头。 周朝运重新坐回椅子上,对跪在地上的谢洛书道:“起来吧。” 然后看向凌山:“可有发现?” 凌山低着头回禀道:“翻遍了金陵,没有南小姐的踪迹。” 不敢看那暗沉的面色,凌山继续道:“属下问了南府附近的百姓,南小姐应该是在你巡海防出发那日就离开了。” “因为从那日起,南府就没见有人出来过,采买都不曾有。” 明明是暖春,屋内却好似结了一层寒冰,良久的沉默之后,上座的人终于开口了:“那便查这几日所有出城的人。” “金陵城内没有,就查其他地方,找到为止!” 想到什么,深不见底的眸中一暗,他道:“带人把永元商会围了!” “是。”凌山领命后退出了屋内,站在院中才发现自己的背脊早已经汗湿一片。 屋内,周朝运坐在桌前,视线落在面前的纸张上,淡淡道:“你也先退下。” 谢洛书不再多言,行礼后退。 昏暗的烛光下,周朝运的面容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他要好好想想,这些天他漏掉了什么。 和她有关的画面在脑海里如走马灯一般滑过,画舫上重逢的喜悦不是假的,她说她动摇了也不是假的,她让自己等等,和他回长安也不是假的。 她眼底轻柔的爱意也不是假的。 画面戛然而止,停留在那天晚上他来找她坦白身份的时候。 好像从那天起善宜就不对劲,而自己沉浸在她答应他一起回长安的喜悦里无法自拔。 是自己的错,没有注意到她不开心。 方才被断笔扎破的掌心鲜血已经凝固,好像察觉不到疼一样,紧紧握拳。 良久,桌前的人冷笑一声:“所以我和你说着我们的以后的时候,你在想着离开。” “南善宜,我真的想弄死你。” “可是……我舍不得。” ………… 一路北上,马不停蹄。 客栈一楼,店小二吆喝着:“这可是我们北边才有的酒,烧刀子,烈的很!” 二楼客舍内,南善宜倚窗而立,一身疲惫,连续几日却始终不得安眠。 玉佛姑姑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道:“小姐。” 这是辛明先生特意为她准备的补药,怕她途中生病,却没人在身边。 南善宜接过药饮尽,又接过玉佛姑姑递过来给她漱口的清茶:“按这些日的脚程,再过两三日便能到了。” 玉佛姑姑娘心疼她这些日子的奔波道:“不用这么急,等过了半月关,便是我们南荣军的地界。” “那时便换乘马车吧。” 南善宜没有拒绝,这样回去,只怕外公该担心了。 看着窗外开阔的原野,漫天星辰如海,明亮耀眼,原野上的风吹进屋内,南善宜伸手探向窗外道:“连风都不一样。” 哪怕是春天,北境的风好像都带着刃,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回家。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玉佛姑姑叹了一口气道:“小姐觉得他会找到你吗?” “会。”南善宜没有犹豫,快速给出了答案 只要有心,他很快就会知道她是谁,在哪里。 她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这是他的天下,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看着外面的夜色,南善宜忽然问道:“姑姑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佛姑姑思索了片刻道:“不敢妄议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