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自请废后第83章 帝师沈相
南善宜跪坐着,双手放在腿上,闻言,弯眸笑道:“我也没有,要一起吗?” 谢洛书沉默着朝她走过来,站在炕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微仰的眸子里全是他。 他生来便高高在上,习惯了俯视一切,可在她面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高傲的自尊心像纸糊的一样。 片刻,南善宜听见他说:“好。” 候在外面的玉佛姑姑听到之后,对一旁的下人道:“让人备膳。” 屋外大雪纷飞,勾栏槛窗大开,暖黄的烛光从里面斜射出来落在廊下。 饭桌上两人面对而坐,安静吃饭,彼此都没有说话,屋内只有筷子轻敲碗碟的声音,两只猫在槛窗下面打闹,时不时叫唤两声。 视线偶有交汇,眸中带笑。 吃完之后谢洛书没有再多留,告辞离开,南善宜起身站在桌前,温和道:“世子慢走。” 见她起身相送,谢洛书侧身看着她,沉默了一会道:“我还要回来的。” 他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南善宜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也依旧笑着点头:“我知道。” “你还要还我令牌。” 谢洛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凌山为他撑着伞,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南善宜这一次没有再叫住他。 而是透过槛窗轻声道:“破坤。” 下一刻,破坤的身影在窗外:“属下在。” “商会那边你去帮忙安排。” “是。”破坤领命转身离开。 旁边,银燕一边收拾饭桌一边嘀咕道:“这顿饭吃的真奇怪。” 南善宜侧头看她:“哪奇怪了?” 银燕道:“小姐和世子都不说话,安静的很。” 抬头看向窗外,南善宜看着飘落着的鹅毛大雪,这样不好吗? 需要特意寻找话题的关系,并不会让人舒适。 …… 两日后清晨,南善宜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撑着脑袋,侧头看书。 银燕抱着新剪的红色腊梅从外面走进来,把腊梅放在桌上道:“小姐,后山的腊梅开了。” “好看极了!” 南善宜看着桌上的红色梅花,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起身坐直了身子道:“去找个花瓶来。” 银燕很快抱着花瓶回来,往桌上一放道:“这个白釉鱼尾瓶插腊梅正正好。” 南善宜拿过一旁的剪刀修剪桌上的梅花,看了一眼她拿来的花瓶,晶莹剔透的白色配红色腊梅确实好看。 把手里的花枝修剪好插进花瓶里,再重新拿起一枝修剪,恬静安然。 银燕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她插花,想到什么道:“我回来的时候,听路人说这会码头热闹的很。” “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送谢世子了。” “这会应该要上船了。” 南善宜没有说话,安静的修着手里的花枝。 也不用她回答,银燕自顾自的:“谢世子这一去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我总觉得他这人心思太深。” 把手里最后一枝腊梅插进花瓶里,南善宜抬手整理了一下。 谢洛书要做之事银燕并不知晓,南善宜也没打算告诉他。 只是这次她怕是要失望了,他还是要回来的。 “对了,小姐。”银燕出声道 “我在后山剪腊梅的时候,遇见慕笙公子了。” 南善宜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这么冷的天,他在那做什么?” “他在那亭子里作画,我还和他打招呼了。”银燕回答道 恰好玉佛姑姑从外面走进来,她道:“后山那片梅林,每年到这个时候游人如织。” “往年你都在北上的路上,所以不知道。” 南善宜了然,南府位于钟山脚下,离那片梅林很近。 码头处。 以杜广升为首的金陵官员正在拜送宁国公世子。 谢洛书看着站在他前面的杜广升,一脸欣赏,笑道:“此次南下,杜大人功不可没。” “待本世子回去定会向陛下和太后禀明。” 杜广升连忙躬身行礼:“世子客气,此事都是下官该做的。” 谢洛书走近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本世子期待和杜大人在长安重逢的时候。” 杜广升闻言,面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有谢洛书这句话他就放心了,看来他杜广升官拜长安指日可待。 他激动道:“多谢世子。” 谢洛书上船离开,杜广升带领金陵官员行礼目送船只离去。谢洛书一走,其他官员很快就作鸟兽散了。 杜广升站在码头看着远去的船只,面上愉悦,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洋道:“府邸都收拾好了吗?” 宋洋面上谄媚:“大人放心,只等着王爷入住。” 杜广升双手背在身后:“从今日开始,各个码头关卡严加看守,不要放任何可疑人进来。” “大人放心,这么多年,属下何时办砸过。”宋洋信誓旦旦道 入夜。 龙鳞水师军营里,海渡和随将军面对而坐。 随将军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担忧道:“不知公子现在如何了?” 海渡端起身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热茶道:“若不出意外,再过两个时辰他就该返航了。” 看向一旁的侍卫,他面上严肃,吩咐道:“从今日起,密切关注杜广升及其身边人的一切行踪。” “是!。”侍卫领命退下。 海渡折扇轻摇,向来玩世不恭的眸子里难得正经:“但愿一切顺利,十三年来这件事一直是他的执念。” 他没有避着随将军,随将军也知晓他在说什么。 ………… 长安,摄政王府。 书房内,一身松散白衣的摄政王看着桌上的信件,面容隐藏在昏暗的烛火里,神色不清。 屋外传来侍卫敲门的声音:“王爷,沈相和云起公子来了。” “进。” 今日并未下雪,月明星稀。 黑夜里,五十岁的文臣之首,帝师沈相撑伞而来。 年岁才至半百,却已经两鬓斑白,如此却依旧可见清风鼓袖,端脊正冠,得见文臣风骨。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男子,神色肃穆,不苟言笑,身穿乌黑软甲,手握兵刃。 下人走进屋内,把烛火一盏接一盏的点燃,昏暗的书房亮了起来。 门口的侍卫抬手示意:“沈大人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