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日常,从粗使到一等那些事儿第85章 初到晋中
一个需要躲在马车里面被人护着,甚至还得让人担心他有没有被厮杀声吓到的公子。 跟一个可以领兵打仗,并且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公子。 两相对比之下,谁更适合做少主,更加大家值得追随。 哪怕唐元嘉也是被对比的人之一,也得说一句公道话。 肯定是唐元景这样,才更加值得他们追随。 尤其是在唐元景本来就和他们有过三年的同袍之谊了,他却更像一个在京中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也是因为这样,唐元嘉才能够肯定,今天碰到的一切,都是被人提前设计好了。 毕竟他虽然并没有真正碰过兵马,但是也和唐元景一样,自幼习文习武,小时候也是和唐元景一样时常出入军中。 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儿厮杀的场面,就会被吓到了。 而且这些事情,其他人不知道,唐元景却是知道的。 现在故意说这样一番看似关心的话,怎么看也是像要给他营造一个不堪大用的形象。 这样几个追兵,小范围的厮杀,要是都能让他吓到,他日后还能上战场吗? 现在是才起兵的时候,江山是要靠打下来的,能不能上战场领兵打仗,肯定是追随者决定追不追随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前提。 不过想明白这些了,唐元嘉尽管有些惋惜兄弟之间终究走到这一步了。 但是也并不算十分担心自己的处境,并不认为自己会比不过唐元景,会输给唐元景。 他也是拥有优势的! 要是他真的不堪一击,一点儿威胁都没有,老二唐元景也就用不着做这些动作了。 他是嫡长子,只靠着这个身份,就具有天然的优势。 按照规矩,继承人一向都是嫡长子,因为要是打破这个规则,会引起更多的乱子,一直以来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坚持维护着这个规则。 至于现在他在军中的声望,比不上老二唐元景? 以前是因为他在京中,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没有办法培养自己的势力。 现在同在军中,从小受到的培养要比唐元景更多的唐元嘉,并不认为自己会比不过唐元景。 所以唐元嘉尽管起步比唐元景晚了,但是也还算稳得住。 看着状似一脸关心的唐元景,唐元嘉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激动的模样。 “二弟不用担心,愚兄一切都好,幸亏二弟带兵赶来了 。” “大哥没事就好!”,唐元景笑着点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唐元嘉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唐元嘉关于唐元景的这些猜测,其实大部分也算猜准了。 唐元景这几年,对内要忍受妻子襄阳公主的脾气。 为了让天子放心他们燕国公府,也为了让襄阳公主不胡乱告状,一直都是忍着襄阳公主的脾气,哪怕心里面再不高兴,也得温柔小意的哄着她。 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却是一直在跟着燕国公平叛。 他见多了战场上的厮杀,心里面本来就要冷硬不少了。 在收编那些叛军的过程中,看到很多是官逼民反,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百姓,因为忍受不了这些欺压与不公,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都能够站出来与朝廷作对。 他们燕国公府本来就手握大军,也一直觉得天子昏庸,却还是胆小怕事,始终不敢迈出起兵的那一步。 时间越长,唐元景就是越对现状不满意。 在天子派出身边的大太监来到军中,这个大太监也不是什么懂事的人,一直在军中耀武扬威,仗着天子的势,对着谁都是呼来喝去,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唐元景心里面的不满意也算是达到顶峰了。 于是就直接动手把这个大太监斩杀了,既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也算是逼了燕国公一把,让燕国公没有办法再犹豫,不得不起兵造反。 在这个过程中,唐元景确实没有怎么考虑到还在京中的唐元嘉,处境会不会变得危险。 但是也算不上故意要害唐元嘉的性命! 接应唐元嘉的人不够上心,主要也是他想上战场立功,而不是进京去接一个公子哥,倒不是受到什么吩咐了。 至于今天这一出,也确实是唐元景特意为唐元嘉安排的。 唐元景对于起兵造反的事情,比燕国公还上心,几乎可以说成是在推动着燕国公起兵,本来也是受够上位者的气了,不想再受气了。 但是正常情况下,就算他们造反成功了,在燕国公之后,坐上天子之位的人,也只会是唐元嘉。 普通人家的兄弟,和皇家的兄弟并不一样。 普通人家的家产,就算给其他兄弟了,有本事的人,再挣一份也不困难。 但是江山只有一个,不争都不行。 皇家的兄弟之间,猜忌心有多重的事情,唐元景也不是不知道。 天子的兄弟,为了不让天子猜忌,日子同样很憋屈。 作为策划出这一切的人,唐元景自然不愿意日后享受这一切都是唐元嘉,他依旧得看唐元嘉的脸色吃饭。 当然,现在都才起兵,能不能成功问鼎天下都不一定,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经过这几年战场上的磨练,唐元景的心再是冷硬不少,也不至于就未雨绸缪到,要把唐元嘉杀了。 所以他现在就如唐元嘉想的那样,是想要降低唐元嘉的威信,日后确定继承人的时候,他能以自己的身份成为继承人。 现在唐元嘉的反应不如他预期,一副十分稳得住的模样,倒是让唐元景拿不准了。 燕国公府在晋中的府邸里面。 此刻,正院的后罩房里面,两个丫头正说着话 。 “屋子里面那个醒了没有?” “还没醒!姐姐怎么过来了?” “夫人让我过来看看人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就叫过去,她想要说说话。” “既然是夫人要见,我进去把人叫起来。” “不用了!夫人只是让我过来看看人醒没有醒,说是没醒,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别进去叫。” 屋子里面,已经醒了的盛夏,听到屋子里面外面两个丫头的话,就打算起身了。 她跟着大公子唐元嘉一行人,被二公子唐元景接到以后,大家便一起来到燕国公在晋中的府邸。 大公子唐元嘉在拜见过父母以后,因为接连奔波了好几天,就被打发下去歇着了。 至于盛夏,夫人杨氏看到她以后,倒是也很吃惊。 不过看到盛夏脸上的疲惫,并没有急着询问什么,也打发盛夏去丫头住的后罩房歇着了。 盛夏确实也累了,接连奔波十多天,路上根本就没有怎么歇过。 又是杨氏开口让她去歇着,便也没有推辞,就先去后罩房歇着了。 现在也算歇好了,又听到杨氏要见她,自然不好再继续睡下去。 屋子外面,正在说闲话的两个丫头,倒是并没有发现盛夏醒了,还在继续说着闲话。 她们并不是跟着杨氏从京里面来的丫鬟,而是杨氏到了晋中以后,因为没有带太多丫头出来,身边服侍的人不够,又在当地买的丫鬟,并不认识盛夏。 现在又在盛夏房门前说闲话,话题自然而然就说到盛夏身上了。 “你说屋子里面这个,究竟是什么身份?看打扮,像是和我们一样是丫头,只是大公子大老远的把人带过来了,又不像。” “谁知道呢!大公子的事情,我们哪里知道?连大公子,我们都是才见到,更别说大公子那里的事情了。” “也是!不过,我看大公子对她挺上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人带来了。” “但是大公子身边的人,难道不应该安置在大公子那里,怎么会送到夫人这里来?” “难不成是大公子喜欢,但是还没有过明路,日后会收房的丫头?” 正打算起身的盛夏,听到这个话就是一惊。 她倒是不觉得大公子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喜欢之类的想法。 毕竟其他人不知道,只看大公子大老远把他从京城带到晋中,就觉得大公子很重视她,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盛夏自己还是知道,她能够跟着大公子到晋中,其实也算是机缘巧合了,并不是大公子特意要把她带上的。 她是跟大公子送消息的时候,凑巧碰到官兵进府了,就算为了自己的行踪不被泄露,大公子离开的时候也得把她带上才行。 更何况他们一路从京城来到晋中,看起来危险,其实也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带上她也并不费事,大公子自然不至于会半途把她丢下。 只是流言蜚语已经传出来了,事情真相是什么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来她不能逢人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一遍,二来就算她开口解释了,其他人也未必会相信。 盛夏知道,如果他不是当事人的话,说不定都得更加相信这些流言。 但是这个事情,要是越传越广了,对于盛夏来说,也不会是好事,让盛夏心里面一下子就担心起来了。 经过只是和二公子唐元景学过几个字,就被襄阳公主针对的事情以后,盛夏也明白自己这个身份,要是和府里面的公子牵扯上了,哪怕只是几句流言,都未必会是好事这个道理。 虽然在和二公子唐元景的事情上面 ,盛夏知道自己被襄阳公主针对,也并不算完全冤枉。 但是她同样也明白,襄阳公主针对她的原因,并不是知道其他事情了,确实是因为她和二公子学过几天字。 要是知道其他事情了,她现在还能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都说不定。 盛夏可是知道,二公子原本的那两个通房,也就是改名叫鹂儿和鹤儿的小草、赵宝珠,在她们到晋中没多久,就被襄阳公主找理由给处置了。 当然,这些话就说远了。 不过要是这一类的猜测传远了,盛夏也不敢保证未来的大少夫人,会不会也来针对她 。 所以想办法把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大公子一路来晋中的原因传出去,不让这些猜测继续乱传,免得大家都以为她和大公子有个什么,就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了 。 至于要怎么达成这个目的? 盛夏想了一下,就在里面弄出动静来了。 她是故意弄出的动静,外面的两个丫头自然都听到了。 这两个丫头听见屋子里面的动静,也顾不得说闲话了,赶忙推门而入,只见盛夏已经坐了起来。 见状,其中一个丫头就说道:“姑娘你醒啦?夫人正派我来唤你过去说话呢!我伺候你梳洗吧!” 说完这个话以后,这个丫头就要过来扶盛夏起来,另外一个丫头也端着一盆水过来了。 “不用了!你们不用这样客气!”,正在想办法要澄清流言的盛夏,自然不可能坦然接受这两个丫头的服侍,连忙就拒绝起来了。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服侍夫人的丫头 ,哪里担得起你们的服侍?我叫盛夏,原本是在京中燕国公府的正院服侍,你们叫我名字就行了。” 听到盛夏这个话,本来也好奇盛夏身份的两个丫头,不由得就开始打探起来了。 其中原本要扶盛夏起来的丫头,也没有把手伸回来,而是一边继续扶盛夏,一边打探道:“姐姐原本也是服侍夫人丫头?怎么跟着大公子来晋中了?” 盛夏本来也想要澄清她和大公子之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不想让这些丫头婆子闲着的时候胡乱猜测。 所以尽管听出来了这个丫头的打探意思,因为心中已经有计较了,便还是顺水推舟的把话往下说了。 “说来也巧,当时我正在跟大公子禀告事情,官兵就冲进府里面来了,大公子便带着我一块儿跑了出来。” 当然,事情是要说,不过对着一个打探消息的丫头,盛夏也没有必要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只是大概把事情说一下就行了 。 要是她对着一个才认识的丫头,就推心置腹把事情说的详详细细,这些丫头说不定还得觉得她心虚,又不是对着夫人,既然没有必要什么话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