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现场演绎发疯文学第29章 芦雨微微
那时候的卢雨薇就知道,她不喜欢简不听。 许老爷子提起她是满眼的宠溺和自豪,即便是客气都不会提她半句不是,仿佛在他眼中没有比他的孙女更好的孩子了。 那是她不曾体会过的感情。 甚至往日待她极为和蔼可亲的骆老爷子,提到简不听都是一副亲昵赞叹的语气,经过对比她才发现,骆老爷子待她的好总是多了几分客气和疏离的。 原本她觉得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她毕竟出身不正,非婚生子,即便是在卢老爷子身边长大,知道内情的人也心中有些龃龉。 可甚至他待骆岐川都没有过那般亲和温柔的神色。 卢雨薇伸手推简不听的时候其实想的更多的是,如果她不在了,骆岐川就是她一个人的了,骆爷爷嘴里就不会再对她满腹赞叹了。 当简不听被骆岐川救上来之后她还有点可惜。 她那时看着简不听的脸,心里想的其实是:如果她能死掉就好了。 可是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毕竟当时的她眼里泪水氤氲,楚楚可怜,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小孩子竟然会想着杀人。 小孩子啊,连说谎都不会呢。 因为大人的固有思想,她曾经一脸无辜的对着一个骂过她“野种”的豪门贵妇,问她:姐姐,上次跟你玩亲亲那个帅气哥哥呢?然后指着她的老公满脸疑惑:这个叔叔是谁啊? 她理所当然的挨到了她丈夫的耳光和辱骂。 毕竟小孩子懂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会说谎呢? 小小年纪的她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所谓爱情,只是她一直觉得小川哥哥是自己的,与小时候床头妈妈送她唯一的礼物——那个会唱歌的芭比娃娃一样,她不想跟别人分享他。 她突然想起自己某日偷听到的骆老爷子和一人的谈话。 “我知道老卢那家伙惦记着让小雨薇跟小川联姻,只不过,卢家只有卢禾春一个儿子,那小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尽管如今卢家势大,可若有朝一日老卢去了,那卢家定然是树倒猢狲散,更何况,雨薇的身世,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许家不一样,许砚书那小子,做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近些年许家产业蒸蒸日上,老许已经彻底放权给他了,更何况他还娶了简家的女儿,他们夫妻俩只有不听那一个孩子,日后必然是要扶持女儿女婿打理自己名下产业的,有简家这个牢靠的后盾在,自然是1+1>2的效果。” 那声音依旧是往日里熟悉的音色,可声音中的温柔和煦被扫荡一空,倒像是在集市上挑选苹果和鸭梨,又像是理科教授在谈论方程式,冷漠平静的让人心惊。 可能是家中情况特殊,卢雨薇相对早熟,话中的含义,年纪小小的她已经听得分明。 那时候的她就已经开始意识到,光有喜欢是没什么用的,再喜欢也不过是个精巧的物件儿,新鲜玩意儿多的是,总归会遇到下一个喜欢的。 就像她妈妈以往还在她身边的时候醉酒后流着泪低喃的那样:爱能值几个大子儿啊? 她母亲打小就告诉她:长大以后一定要嫁个有钱人,生的好不如嫁得好,眼泪、美貌、身体等等一切你所拥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武器,只要拿捏住男人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过别人羡慕不来的好日子,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自己过得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她小时候不明白,后来卢家破产后,发现母亲不知何时离开了,跟她一起消失的还有母亲积攒的大批黄金首饰。 卢雨薇才清楚,母亲的确贯彻落实了她的思想。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于母亲来说也是“别人”。 她不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是读书的态度半点不敷衍,因为总有人说,“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她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可实际操作起来难如登天。 书中教导的内容,和母亲的话是两个极端,老师说:靠山山倒,靠树树摇,靠人人跑,靠谁不如靠自己。 她原本觉得,书中说的才是真的,她迟早可以靠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过上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直到她15岁那年生日。 她被她的亲生父亲送上了天上人间会所1208号包间。 她发现,那个她一直觉得无知、耻辱、愚昧的母亲说的话才是对的。 如果她25岁,那么她的确能靠读书改变自己的生活,可才15岁的她又能靠读书做些什么呢? 人想靠自己读书来熬出头,可太难了。 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读书呢? 方程式可救不了她这命。 卢禾春原本就有赌瘾,可是卢老爷子的家法让他不至于过分,只能小赌怡情过把瘾,卢老爷子过世之后,就再也没人能管得了他了,甚至老爷子头七没过,他就已经在赌场里输光了他的所有透支卡。 当卢家分崩离析之后,他不止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没过多久,他就把一根手指都压上了赌桌。 最后不出所料的,输了。 多巴胺总有淡去的时候,当屠刀真的贴近他的皮肤时,他的理智回了炉。 他哭的涕泗横流,像条狗一样。 他用女儿换了他的手指。 他如约把卢雨薇迷晕了送进了包厢里。 那是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有个女儿。 即便早熟,她也不过是个未成年少女,睁开眼时看到如此奢靡淫乱、酒池肉林般的三级动作片现场,也不可能不惊惧。 当一双粗糙的手即将触及她的大腿的时候,吓得瑟瑟发抖的她,突然想起了母亲曾经的那些话。 随即她的目光看向了座位最中心处的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灼华总裁褚天肆。 她的眼泪,身体,美貌,的确成了她的武器,不但让她活着从那个包厢里走了出来,还让她得到了褚天肆的庇护。 15岁的她成了褚天肆的情人。 同时她也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 读书还是有用的,毕竟她不满足于只做一个情人。 褚天肆赞助她读书,并且帮她找了团队,包装她成为了网红。 最后甚至帮她摆脱了卢禾春的阴影。 让那个混账东西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现如今,她已经可以站在阳光下了,甚至她以后会站在聚光灯下,荧幕上,舞台上。 不得不说,即便是等价交换,褚天肆也没有一点对不起她。 他的确是她的贵人。 可她又遇见了简不听。 简不听没有得罪过她,也没有招惹过她。 可简不听太光鲜亮丽了,太耀眼了。 甚至会让人觉得刺眼。 她总忍不住不多想——如果她像简不听一样,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如今的她会是什么样?当年的骆爷爷会不会就同意她和骆岐川的婚事了?她会不会就不是被弃若敝履的那个了? 如果她也如她一样,未曾家道中落,家世显赫,生活富裕,见多识广,是不是就不用活的如此畏畏缩缩?是不是就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了?是不是也能率真行事,随意而为了? “薇薇?” “薇薇?”骆岐川皱了皱眉,柔声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卢雨薇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盯着简不听出神了半天,神色算不上友善,她匆忙垂下头,状似不好意思的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边碎发:“啊,对不起,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有点担忧明天的任务能不能坚持完成,所以想的时间有点久。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嘛?” “冉姐问你们组今天经历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趣事发生?少卿说他表述能力不太强,还是让你来讲。”温以柘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睢冉的方向。 “我们今天去了马场给马儿洗澡,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着赚钱,所以倒是没什么趣事,倒是珩哥他们的马术都很厉害,实在是让人羡慕,只有我一个不太会骑马的混在里面,感觉好像拖了大家的后腿似的。”卢雨薇吐了吐舌头,抓马的笑了笑,看起来又俏皮又可爱。随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苏禾:“苏苏那边怎么样?” “……” 大家原本都略有耳闻,苏禾那边出了意外,她是唯一一组没有赚够费用的嘉宾,所以大家都没有问过她那组到底发生了什么,免得冷场,万万没想到,卢雨薇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场突然安静了三分钟。 “打断一下各位嘉宾,眼下时候已经不早了,各位看起来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先宣布一下各位今天任务完成的情况!今天大部分小组都补缴了自己的欠款和自己的房费,唯独骆岐川和苏禾组因为有点意外而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作为惩罚,今晚两位需要收拾餐桌并且明天早晨负责大家的早餐。”顾辞安冲出来及时打断卢雨薇的疑问,“那么接下来请各位回房之后发送一条悄悄话给自己心仪的对象,并且对每位嘉宾进行打分。做完这些之后我们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随后打过招呼,所有人就四散开来各自回了房间,只剩下苏禾和骆岐川收拾餐桌。 简不听手里拿着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首饰盒,漫不经心的姿态跟拿着个垃圾袋差距不大,她一边心里琢磨着悄悄话要发些什么,一边发愁发给谁,半点没有想着把首饰盒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自觉。 傅珩之见她这样也不恼,反正能收下就已经是一大进步了,她之前目前不排斥他亲近,至于开不开窍,目前也没那么重要,毕竟有利必有弊,虽然现在他撩不动她,但是至少他现在不用担心她被别人拐跑。 两人先后回了三楼。 简不听回到房间后,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径直打开了某人的对话框,发送了一句:放心,我懂,晚安! 没办法,在原着之中,只有他不是女主后宫中的人。 毕竟取向不同,使他有幸脱离苦海。 心中感叹了一番,便带着换洗衣服去了洗浴间。 {所以,她这是懂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有人看清简姐发了什么么?} {不会拍让我拍!跟拍是干嘛的,压根没拍到男嘉宾名字啊!} {看看谁收到了悄悄话不就好了!} 隔壁傅珩之捧着手机:地铁老人看手机脸jpg。 :期待下次能跟偶像一起约会! :珩哥,录制结束之后能给我签个名嘛!我拿回去当传家宝! :放心,我懂,晚安! :路漫漫,你的追妻路远兮。 :很高兴认识你! {嗯?所以全场女嘉宾都来我珩哥这儿开会了?} {这届女嘉宾有点眼光在身上!} {所以简姐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cpu烧冒了也没想明白?} {不止你烧冒了,珩哥自己cpu也烧冒了,他也没想明白简姐到底懂啥了!} {所以排除法第四条路漫漫那条应该是睢冉女神发的,因为她跟珩哥早就认识,她也不是和你哥粉丝!} {感觉传家宝这个……是娇娇么?娇娇之前在个人采访上说过她是珩哥的事业粉,有作品必追!但是怎么感觉语气怪怪的……} {所以剩下的苏禾和卢雨薇有一个是珩哥的粉丝么?} {卢雨薇不是说是简不听的粉丝么?} {拜托搞搞清楚,她那明显是假粉,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老婆炸过厨房?莫挨简姐,我们不约!} {所以睢冉女神说的追妻……?我磕到真的了对吧!!!听之赛高!!!} 傅珩之一眼便认出了简不听那句话,但是的确cpu烧冒了也没想明白她懂啥了? 随即看到那句追妻路漫漫,莫名觉得心梗。 心里不由得想起白天她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模样,那时她用来挽发的树枝并不牢固,骏马疾驰之下,树枝折断,她的长发披散下来,黝黑的色泽让她刹那间充斥着野性美,那双素来多情的眸子也变得犀利清冽,衬得她英气逼人。 鼻端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清浅的椰奶香气,经久不散,宛若实物在当前,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怪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