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脔第205章 我们相爱过
路上风景变幻,抚平人心中躁郁、洗涤人心灵。 这几日精神高度集中,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放松。 来时,秦烟怀着诸多希冀,好在最后找到了他。 她的心思,更多放在云知行身上。 她驰马与他并行,此刻他真切就在身旁,她恍觉这几日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昨晚宁枭难以入睡,直到确认秦烟离开房间,才肯闭上眼。 现下他跟在后面,见两人挨得那般近,不由猜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秦烟一心放在身旁人身上,并未留意身后那道幽怨的眼神。 她试着说起以前,即便不能唤回他记忆,亦能让他多熟悉些。 她像个说书先生,讲起故事来高低起伏,引人入胜。 整个上午,宁枭被迫听完了两人儿时的事。 宁枭目露不屑,想着云知行果然是个阴险小人,从小就心思不正。 他定是看秦烟少不更事,故意给她依靠,换来她的信任和青睐! 对此,宁枭很是不齿。 云知行听完后,眉间的结也没解开过。 倒不是觉得儿时的自己有城府。 只是没想到,秦烟如此心悦以前的他。 他看着秦烟,她脸上始终洋溢着笑。 于她来说,儿时的他便是最值得依赖的人。 他不相信,会有人如此倾尽心力骗自己。 午间行至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只得用干粮果腹。 春日已至。 此间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独好。 草长莺飞时,岸边杨柳低垂。 一时间,他们不像赶路,倒像是来踏青的。 几人在树下歇着,一侧水流潺潺,河水清澈透明,清晰可见下方小石子。 以往在北漠,东西南北、目光所及处皆是苍茫大漠,哪见过这般清秀景致? 宁枭是个坐不住的,一路上走来,早有些心痒难耐。 他观察过水中,河鱼不计其数。 一时间觉得馕饼不香了,卷起袖子裤脚就往河里走。 “中间水深,莫要再过去了。” 秦烟及时喊住他,他这才堪堪止住脚步。 随身佩戴的长剑,现在成了最合适的工具。 他紧盯着河里的动静,趁鱼儿慢悠悠游过时,一举刺下。 随后,他高高扬起剑身,嚷着让她快看。 他站在河里,笑得合不拢嘴,看起来开心极了。 秦烟不由被他的笑感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云知行闻言看去,他正好取下鱼儿往这边扔来。 河鱼直直砸在云知行身边,他毫不怀疑若是再偏一瞬,便会招呼在脸上了。 他皱眉看过宁枭,后者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 幼稚。 云知行不再理他,转向秦烟道,“他究竟是何人?” 宁枭和秦烟的关系,貌似很复杂。 最初以为宁枭是她身边侍卫,可他看秦烟的眼神太过微妙、就连举止无时无刻也在护着她。 若是侍卫,这样未免太逾矩。 爱人? 他又忽略掉这个想法。 秦烟一直都对自己表露心意,对待宁枭时,大多随意,不像心悦他的样子。 云知行看不明朗。 毕竟他连自己的身份都弄不明白,如何看穿旁人呢? “他……”秦烟顿了顿,“我曾经爱过他。” 她直截了当说出过往,云知行诧异不止。 她却并不在意,“准确来说,应当是我们相爱过。” “你……” “很奇怪是吗?” 云知行不语,她忽而戏谑道,“没想到有一日会同你说这些。若你没失忆,听了指不定怎么找茬。” “我会这般小气吗?” 她愣怔后,畅快笑出声,“云知行,你怎么不会?你的心眼比绿豆、不,比芝麻还小。 我若是说起宁枭,你指不定偷偷躲哪儿哭呢。” 见她这般笃定,云知行更看不透以往的自己。 秦烟口中的他,霸道、占有欲极强。 尤其是面对她时,一贯冷漠的人变得十分脆弱。为了证明爱意,一颗心恨不得捧到她面前。 世上怎会有人,如此爱一个人? 他不懂。 然见着秦烟脸上的温柔和眷恋,他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苦笑,“若非听你说起,我不相信还有这样的人。” 她自然理解,换做旁人听了也得骂句疯子。 可云知行爱她,甘之如饴。 以前嫌他太过黏人,如今他什么也记不得,她倒无比怀念以前。 秦烟伸手牵过他。 骨节分明的手洁白修长,煞是好看。 她不由五指收拢,细声道,“以往你总喜欢拉着我,走哪儿都牵着……” 云知行低头注视她玉白的手。 她手心柔软,纤巧还不及他半个手掌大。 指尖的热量缓缓爬上他,蔓延过心尖。 他似是被烫到,倏尔缩回手。 一瞬间的抽离,她似被点穴僵在原地。 手心空落落的,秦烟敛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宁枭回来,恰巧看见这一幕。 他自然看出她的失落。 如今的云知行陌生得可以。 他想要是有一天,云知行恢复记忆,会否后悔? “秦烟,来看看我抓到的鱼!” “好!” 被他喊住,她像找到台阶,起身过去找他。 回眸间,云知行清晰看见她眼角的落寞。 烤鱼肉质鲜嫩、味道鲜美。 一口咬下汁水四溢。 没想到宁枭头回做这些,手艺还不错。 秦烟直夸他有天赋,某人的屁股都快翘到天上了。 “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的东西!认识我,你算捡到宝了!” “德行。” 虽是这样说,她还是吃下不少。 宁枭也没闲着,故意烤糊了几条,统统扔给云知行。 后者皱眉接下,并不反驳。 过了会儿,他吃了一嘴的黑灰,秦烟看到忍不住掐了把宁枭。 “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哪里幼稚了?他没出力,吃两条糊的怎么了?”宁枭揉揉手臂,沉着脸控诉,“你这是偏心。” “你!” “我又没说错。” 秦烟瞪了他一眼,一时找不到话反击。 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上路。 这天气也是奇怪,明明上午还晴空万里,黄昏时候骤然乌云密布。 眼看过了这处镇子,前方几十里便没有落脚处,宁枭提议今日就宿在此处。 雨说来就来。 几人将将走进客栈,外面便湿润起来。 大雨磅礴,不少旅人亦在此安顿。 轮到秦烟时,掌柜的说只有一间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