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脔第186章 非死不能忘
你爱着他。爱之深,真是让我好生羡慕,甚至开始嫉妒,嫉妒得想发疯…… 深色的瞳孔盛满痛意,他不知是凭借什么,足以撑到现在。 他也好想被她坚定不移的相信、选择。 云知行,你倒真是好本事。 秦烟如今对你如此上心,你若是见到,必定很欣慰…… 烟雨朦胧中,他眼里的爱意破碎一地。 雨水浇湿一身。 秦烟迫不及待展开画卷,不出意料,上面色彩早已被雨点浸透,斑驳不堪。 什么都没了。 她神色黯淡,忽而落寞。 这般在意,皆是因为那个人。 他只感心头处窒息,难以呼吸。 宁枭紧抿着唇,无力垂下手。 最终,两人找到一处山洞。 天被捅开篓子,打翻了水盆,雨水从未停过。 两匹马儿依偎在洞口边,它们的主人却分隔开来。 老天怜悯,山洞里零落散着一些稻草。 想来是平日上山的樵夫,偶尔在此歇过遗落下的。 湿透的衣服没法再穿,宁枭搭了个火堆,烘烤着衣物。 他还就地取材,用长棍做了架子,将衣服放在上面,以此隔开两人。 这样她才方便换下衣物。 即便他深悉她的一切…… 天色早已昏暗下来。 蜿蜒曲折的山路,暗如鬼魅,只余这处火光微亮。 他赤着上身,坐在外间守住。 两人间有那件长衫做隔。 衣服后面,秦烟缓缓褪下粘连在身上的衣物。 雨淋过,像是洗了个澡。 雨水从发间滴落,好在有篝火燃着,并不觉得冷。 脱下繁复的衣衫,最里面只剩一件裹胸。 湿滑得有些难受,她想了想,还是解开来。 隔着轻薄的布料,她身影被火光映照在洞壁。 宁枭撑着双手坐在地上,深邃的眸子随她动作移动。 无边香色合着雨声,袅袅娜娜浮现眼帘。 看不太真切,平添一份绰约写意。 她的身子早已镌刻在他脑海。 每一处,似刺青烙印心头。 非死,不能忘。 即便如此,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嘴角掀起嘲讽。 秦烟在意的,唯一人尔。 他转过身睡下,不敢再看。 大雨将两人困在此处。 外间风雨无歇,如瀑泼下,不知何时是个头。 他听着雨声,注视上方洒落的雨帘。 在北漠几乎不曾经历雨天,遑论这般大雨瓢泼。 反之,南胤雨水丰沛,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在他心里,秦烟便是水做的。 涓涓细流是她的温柔、倾盆大雨是她的怒意。 而面对云知行时,她柔情似水。 很久以前,她也对自己展露过这一面。 不过当时他没能牢牢握住,此爱已成追忆…… 一整晚,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断过。 两人分居一隅,心思各异。 一夜过后,雨过天晴。 云层后日光乍泄,照亮世间万物。 空山里,鸟雀啼鸣婉转,唤醒沉睡的人。 秦烟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外面没有动静,她撩开衣服一看,空空如也。 宁枭去哪儿了? 她拧眉起身,沿着洞口走去。 不远处,男子挺拔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树下,他用树枝捣弄着火堆,泥土覆盖后,火星子渐渐湮灭。 秦烟不解他在做什么。 少顷,他转身走来,看到她亦是一讶。 很快,他眸子里的星光淡去。 宁枭来到她身前,将剥好的红薯递来。 先前怕吵醒她,他便在外面起了火。 昨日虽算不上不欢而散,然因为云知行,他们之间似乎升起一堵墙。 无形、且难以跨越。 秦烟正犹豫着,只见他掰了一小块,就这么直接送进她嘴里。 温软的红薯泥在她口中化开。 他别扭道,“吃饱了好上路——我是说,你才有力气去找他。” 出口的话怎么都有股酸味。 秦烟默默接下,他擦肩而过。 一旁包袱早收拾好,除了那张画卷。 山洞不大,一眼可以看尽。 她疑惑道,“画卷去哪儿了?” 宁枭背起包袱,淡淡出声,“烧了。” “烧了?” “被雨淋过作废了,自然无用了,不若烧掉。” 他说得很合逻辑,秦烟找不到理由辩驳。 不过为何感到他有些畅快? “走啊,你还想住这儿啊?” “来了。” 不疑有他,秦烟当下跟着他走出山洞。 没注意的时候,宁枭眼底划过悦然。 想到被扔去烤红薯的画轴,他心里顿时平衡不少。 外面路面已被晒干大半,马儿跑起来倒是快些。 到了城镇,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当务之急便是去寻一名画师。 对着年逾半百的老画师,秦烟绘声绘色描述一通。 老画师抚着长须,眉头皱得快要夹死一只苍蝇。 反观一边的宁枭,就差把无语两字写脸上。 画师喃喃道,“……世间第一俊美的男子,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嗯,这位小公子,不若你再描述得细致些?” 太过虚幻,他实在无从下手! 秦烟有些犯难。 正当时,宁枭坐不住了。 “我来吧。” “这位公子请讲!” 画师看着一脸阴沉的人,心想此人看起来沉稳,他所言,约莫能帮上忙! 秦烟亦是期待地看向他。 “黑头发白皮肤,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手臂一双腿。” 老画师嘴角一抽,暗忖这两人,莫不是隔壁派来砸他招牌的? 秦烟拉过他,低声道,“宁枭,你能不能别捣乱?” “什么捣乱?我说的不对吗,他就是长这样的啊!”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三个都长这样。” 秦烟无情说出事实,他挑眉退后,再不参与。 画师咳嗽一声,“这样,不妨详细描述下他外貌?例如眉眼口鼻是什么样?” 在他的引导下,总算步入正轨。 不多时,一张人像跃然纸上。 秦烟看过,甚是满意。 虽不及先前那张栩栩若生,但也有七八分像了。 这时,只听画师奇道,“此人怎有些眼熟呢?” 闻言,秦烟眼前一亮,脸上容光焕发。 “老先生可见过?” 她这般激动,宁枭收入眼中,眼里温度又低了几分。 “你们是在找此人?” “正是!若先生见过,还望告知!” 这么久以来,他销声匿迹,消息全无。 此刻突然有人说见过他,秦烟怎能不喜? 画师思索片刻,给他们指出一个地方。 “那里,或许有你们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