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脔第172章 他们说父皇死了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白,他伸手接过,凉意在手心化开。 受过伤的指尖将将愈合,看起来还有些可怖。 提醒着他,曾经秦烟有多危险。 他一时有些怅然。 正出神间,忽而听得里面东西掉落。 他眉峰一蹙,立即冲入里间。 “娘娘别这样,您还需好好养身子!” 静秋正拉着女子,她穿得不多,赤足在地上浑然不觉。 秦烟想挣开,背上却升起火辣辣的疼。 “我无碍,别拦着我。” 两人正拉扯着,见到外间人影,静秋如抓住救命稻草。 她焦急道,“宁公子,请您帮忙劝劝娘娘吧!她如今身子未痊愈,不能再折腾了。” 秦烟听到她的话,还有些不确定。 转身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得错愕。 宁枭扫过她身上,跟着皱眉。 接着迈步进来,不做多说,一把将她抱起放回床间。 “你不是在北漠么?” 云知行派人押送离开的,不是吗? 见到他的惊讶,让她一时忘了方才的事。 宁枭替她掖好被子,话里透着疲惫,“如你所见,我又来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听她问起那人,他无奈摇头。 刚才换药的时候,秦烟醒了。 第一个问题便是,昭儿和云知行在哪儿? 静秋说昭儿无事,一直被他们保护得好好的。 只是谈及云知行时,静秋说谎的功夫着实不怎么样,很快被她看出破绽。 事实上,秦烟的记忆仍停留在那日,昭阳殿的大火。 她记得找到了云知行,惊喜发现他没死。 可当她努力想将他带出时,殿上那根燃烧的横梁砸了下来。 再然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如她不知,如今距离那日已过去了快十天。 在她逼问下,静秋只得承认,云知行眼下不知所踪。 她当即说要去找他。 她不知道宁枭是何时来的、为何会来。 只是见他也不清楚云知行下落时,害怕更是翻天覆地袭来。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 宁枭一把按住她,“我知你在意他,可现在你身子虚弱,不宜再做其他的。” “难道我只能在此等着吗?” “京城的军队都派去找他了,你先担心自己吧。” 多日的照料,他鲜少合眼,脸上疲态太过明显。 秦烟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她一心记挂着云知行。 方才看见一旁的银甲,她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是云知行所穿的,她不知他为何给了自己。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仍失踪无果。 难以想象这般大雪的天,他会在哪里、可有厚衣服傍身? “我没事,我得去找他。” 没有人能劝住她。 正下床间,忽听宁枭道,“你觉得换作他在,会允许你这样吗?” 云知行事事以她为先,时刻注意她的冷暖、关注她的心情。 可眼前他人不在,那些关心祝福、嘘寒问暖再也听不到。 她如何能心安? “不用你管。” 说着,她挣扎下床。 见她依然执拗,宁枭眼一寒,捉住她的腿重新放到床上盖好。 “你放开!” “秦烟,即便你再深爱他,想找到他。可是在此之前,你能不能顾好自己,也考虑下昭儿?” 他陡然提高音量,话里的严肃震住她。 静秋担忧地看了看两人,见他真心在劝秦烟,便将空间留给他们。 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宁公子记挂着娘娘,他定会照顾好她的。 也许他的话,比自己的更有用。 宁枭深吸了口气,将枕头垫在她背后。 见她袖子挽至一半,还未搽药,只得取过药膏细细为她涂抹。 他垂着眼,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落在她伤处的动作,却异常温和。 他说的没错。 这些消失的日子,最担心他们的还有昭儿。 “那日后,昭儿一直问起你们行踪。他说,为何迟迟不去接他?” 一席话,令她彻底哑了声。 离别前,她撒了谎。 说待他们办完事,定会一起去接他。 可是如今…… 宁枭为她搽了药、放下衣袖。 摸到她手腕冰凉,沉默将火盆移近了些。 他再坐到床边,这才开口,“这几日不敢让昭儿来,怕他看到你的模样多想。你要是脸上有了笑脸,我再喊他也不迟。” “让他来吧,我想见见他。” “好。” 没有多余的话,知道她不乐意看见自己,宁枭起身出去了。 他让静秋带昭儿过来。 一番忙碌后,他走向一边的偏殿,可以睡上一觉了。 这也挺好的,不是吗? 他想。 昭儿出现后,她脸上的笑就未落下过。 小人儿眷恋地抱着她,呼吸着幽幽清香,很是依恋。 “母后,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见他们替你熬药呢。” “母后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的。” 秦烟顺着他头发,这小家伙,机灵得很,什么都瞒不住他。 “那父皇呢?母后,父皇还回来吗?” 纤细的手指一顿,她眼中黯然,“父皇尚有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们说父皇许是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这些日子,宫里人早有议论。 秦烟看向静秋,目光似在询问何人所说。 静秋皱眉道,“娘娘,许多人都这般猜测。说的人太多,不巧被殿下听见了。” 苦涩如药落在喉间,秦烟立即解释道,“父皇不会有事的,昭儿勿要听他们胡说。” “母后,昭儿想去找父皇。” 他眨巴着大眼,认真专注,全然不似开玩笑。 秦烟怕他言出必行,安慰道,“父皇很快便会回来,不用去找。” “母后之前也这样说,可我等了许久,你们都不来。” “母后跟你保证,父皇会出现的。” 她心间刺痛。 她比任何人,都更想找到他。 在送走昭儿后,也更坚定了那个想法。 无论如何,她都得去找他! 当夜,静秋服侍她歇下后,无人的殿内变得很是宁静。 待外面再无动静,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秦烟穿戴好衣裳,简单收拾了下出去。 月光泻下,打落在窗棂上,将殿中勉强照亮。 纤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刚迈过门槛,只见暗处屋檐下有一人现身。 清冷月华下,他身形挺立,面无表情站在院子中央。 秦烟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