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厌之深、恨之切(1/1)

作者:多喝鸡汤

娇脔第139章 厌之深、恨之切

秦烟见他一脸坚定,不由皱起眉。 之前与宁枭几次碰面,她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 真到了危难时刻,他却不曾掉链子。 他是真的不在乎这条命。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拿去。 太医取过白酒浸透纱布,在宁枭手腕处擦拭过。 在几人注视中,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手腕。 他不曾有一丝反应。 鲜血如一条涓涓细流淌出,汇入备好的针管之中…… 一夜度日如年,秦烟时刻关注着两人情况。 等到太医忙活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床上,昭儿看起来终于不再病恹恹的。 大功告成,云知行喜上眉梢,将药方拿给静秋,并让她准备些进补的药膳来。 太医在一边收拾东西,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秦烟照看过昭儿,他脸上又恢复一些红润。 记念着昭儿伤势,宁枭亦是一夜未眠。 此刻他眼睛发红,下巴泛出胡茬。加上失了太多鲜血,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疲惫得厉害。 到底是因为救治昭儿才这般。 秦烟心下不忍,待太医离开后,她轻声说了句,“这件事,谢谢你。” 没料到她会道谢,他苦笑,“你不如什么都不说,我倒开心些。” 她这般见外,宛如提醒他,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秦烟明白他意思,解释道,“你原本不用这样的。” “昭儿是我的孩子。” 他一字一顿,因为身体不适,声音沙哑低沉,“我错过这几年,早该还给他、也早该补偿你。” “都过去了。” “可在我心里,永远都过不去。” 他径直看向她,眼里的情深和痛苦,太过沉重。 秦烟敛下眸子,不欲再深究,“莫要再说。才出了这么多血,你且安心休息,什么也别想。” 她拿毛巾为他擦过额间虚汗,手忽然被握住。 宁枭止住她动作,面上深沉,“秦烟,我说的是事实,我欠你太多。”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错过便是错过,世间也没有后悔药,时光亦不能倒流。 两人间有片刻沉默。 他无时无刻不在愧疚,想要乞求她原谅。 可她说得没错,这几年她自己担下了所有事情。再说这些,已是无用。 他落寞垂下眼,陈述着事实,“你厌我之深、恨之切,我明白…… 这次来京城,我也目睹了云知行对你很好。他爱你、宠你,陪着你和昭儿。 这些我虽承诺过,却没能做到……” 室内安静,他字字句句带着压抑,复深吸了口气,萎靡颓废,“……既然如此,我便不做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不会再打扰你们。” 他缓缓撒开手。 被他握过的地方带着冰凉,那是他急转直下的体温。 秦烟默然坐着,未曾移动。 宁枭艰难撑起身下床,经过她时,眼里痛苦不已。 “秦烟,对不起……这句话,我早该说的。” 身后脚步声沉重,每走一步似耗尽毕生力气。 不只是身体上的痛,心间苦楚同样让他难以坚持。 秦烟困难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那道失落的背影离开。 这么久以来,宁枭从未言过放弃。 她清楚地知道,当他走出这道门,便说明他真的断了种种心思。 非他自愿,而是她的意思。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似有什么在心间挠,她眸中挣扎不已。 “……宁枭。” 他以为听错了,不敢置信回过身。 时隔多年,再次听得这声。 他曾在无数个夜里梦见,渴望她能出声唤他。 秦烟移动步子到他身前,笑得勉强,“你……喝过药再走。” 闻言,他脸上的欣喜被寞落取代,晦涩开口,“不必了,死不了。” 死寂染透他眼眸,努力想绽出个笑脸,殊不知比哭还难看。 秦烟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化为无声叹息。 这次他真的走了。 对于宁枭来说,她的话无疑是当头棒喝。 只觉心神俱碎,就连天地间也是一片灰茫茫,再无颜色。 转身时,眼前天旋地转。 倒下之前,依稀听见她的呼喊。 “宁枭!” 这一幕来得如此之快。 她眼睁睁看那身影半晌不动,随后像失了力的破布娃娃,歪斜砸向地面。 秦烟来不及想别的,一把将他抱住,不至于摔在地上。 门口云知行见此,神色一紧,立即上前。 找了借口出来,不过是为给两人一个空间。 他知道他们有话要说。 他也笃定是诀别的话。 烟儿心里再无那个人了,不是吗? 是以在外间听到宁枭说离开时,他大大松了口气。 怎料临到头,某人就这样倒下了。 他出手并非因为担心宁枭,而是不想让秦烟再碰他一分一毫! 秦烟一介女子,自然接不住沉重的身躯。 云知行快速从她手中接过人,皱着眉头将他又送到床上去。 居高临下俯视已然昏迷的人,当着秦烟的面,他突然拔出一把匕首。 正是当年秦烟一刀刺他的那把。 他说这是烟儿的馈赠,他得一辈子留着,因此常常随身携带。 虽然很无语,但秦烟也只得任他来。 此刻,他手持匕首,对准宁枭的脸就要刺下。 秦烟不由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烟儿心疼他?” 他转过眼,带着委屈。 秦烟只得解释,“他才帮了昭儿,即便你对他再有不满,也不能趁人之危。” “烟儿放心,我只是想看看……” 寒光闪过,她不禁眯了下眼。 下一瞬,剑尖在宁枭脖颈边徘徊,寒气逼人,床上的他并无半分反应。 云知行又将匕首贴在他皮肤,依然无果。 他甚是不满收回匕首,重新插回腰间,“原来是真晕了。” 秦烟哭笑不得,“就为了验证这个?有必要吗,难不成他是装的?” “当然有必要。”他抚上娇颜,煞有介事地说,“此人心思污秽,难免使些手段骗你,想要借机留下。” “可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他不以为然,阴恻恻打量过那人,“这谁说得准?反正我不允许他再靠近你。” “什么时候了,就别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他挑眉,适时打住话茬,不愿惹她不快。 他才没有宁枭那么傻。 说好听些叫直白,说白了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早已摸清秦烟的脾性,她吃软不吃硬,得顺着毛捋,徐徐图之。 这一点,想必宁枭那个脑子永远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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