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脔第47章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他回身,猛然抱住她。“怨我,我不该放任你不管,本该好好守着你……” 秦烟眸子一热,不受控制看向小腹。 平坦,无一丝起伏。 一天前,那个孩子还在,可…… “宁枭,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他有些不解,抬头看她。 秦烟继续道,“你我本不该在一起,对么?” “秦烟?” 她望着他,眼里充满无助悲凉,“我原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是我留在北漠的系带。 你知晓我有孕后,事无巨细、样样俱到,让我终于感到安心、貌似找到可以托付的良人,可以忘却前尘……” “我并非因为孩子才对你好,秦烟,你还不明白?” “孩子没了,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么?” 她无助抬首,质问着,似要看进他内心深处,“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为了孩子,昨日我那般想让你留下,可你呢?你去哪儿了?” 这是他心中的痛。 想过要解释,又觉得这解释在此事面前,太过渺小无力。 见他无言以对,秦烟忍住眼泪,轻嗤一笑,“宁枭,你还是你,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将军。 你怎会真的舍了自己的事,我又怎会真的信了你?” 他有错在先,多余的解释已是无用。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愿见她激动伤身。 大夫说了她需好好休养,忌讳情绪波动。 他端过桌上热粥,想要喂她。 “秦烟,你先吃点东西。” 她偏过脸,不愿理他。 宁枭舀了一勺,凑到她嘴边。 “先吃饱,才有力气骂我,嗯?” 她一时没动静,宁枭自责不已,探身去看发现已哭得梨花带雨。 立即放下碗,将她抱入怀中。 他敛眸轻轻哄她,“都是我的错,怪我。你休养好,恢复力气,怎么打我都行。” 她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难以呼吸。 她知道宁枭多么盼望孩子的到来,也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爱屋及乌。 可这份喜悦,现在却戛然而止。 “不如到此结束。你我之间,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无法再正视自己。 紧靠的身躯一紧,他退开认真看着她,“秦烟,答应我,别说气话。” “我很认真。” 她回首,眼睁睁看着他面目悲恸。“我们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 “哪里都不适合。一开始便是个错误!你我却将错就错,现在足够了。” 宁枭胸间有气涌动,他紧蹙着眉,想让彼此冷静下来。 “你好生休息,我可以当作方才什么都没说。” 眼睁睁看他出去带上门,室内又重归寂静。 她们不是一路人,从一开始便该想到的。 屋外,他靠着房门,紧闭双眼,消化她说的话。 心中痛苦挣扎。 昨日他们还那般亲密无间,一夜之间竟生此嫌隙。 兰心在外面等候多时,见得宁枭出来,犹豫再三上前。 “将军,秦姑娘可还好?” 听到秦烟,宁枭终于停下脚步。 他冷冷看向她,兰心默默吞咽,想要解释,却听他开口。 “昔日战场上救下你,你一路跟来安都留在这里,如今待得够久了。 我会让帐房给你足够盘缠,莫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兰心一惊,知道他会动怒,但亲口赶她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甘心。 “将军!昨日未能护好秦姑娘是我之过,可我孤身一人,如何——” “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绿映说,昨天是兰心牵着秦烟往人群走,才酿成了此事。 女人之间的斗争他不愿参与,可兰心素来对秦烟有敌意,他以为减少她们的相处便可杜绝一些事。 没想到…… 他从一开始便错了,早该如此的。 兰心见他绝情离去,当下瘫在原地。 不远处,绿映见他赶走兰心,意料之中的事。 转而拉起红花一道堵了他的路。 宁枭不悦,正要开口却被她抢了先,“将军这两年的照拂,我和妹妹感激不尽! 如今秦姑娘遭此横祸,我二人也有责任。还请将军应允我们离开!” 她拖着受伤的右腿,泪眼朦胧。 一旁的红花痴痴傻傻,目光没有焦距,愣神看着前方。 那年他镇压乱党,经过被屠的村庄,发现了躲在地窖下的两人。 红花出生染疾,生下来便痴呆,绿映虽然正常,不过却生得瘦弱。 她们的家人被匪寇屠杀殆尽,当时可怜她带着痴傻的妹妹四处逃难,于心不忍带她们回来安顿。 绿映生来会看人眼色、做事体贴,比兰心好上太多。 他看了眼呆呆的红花,目光停留在绿映受伤的腿部。 无奈道,“罢了,你们且留下,莫去扰她便是。” 绿映感激不已,拉着红花拜谢。 他心中烦躁,未加理会,也自然没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昔日秦烟没来,兰心那个冲动的蠢货便是衬托她的。 如今秦烟怀了身子,眼见宁枭一心放她身上,便再也坐不住。 她早就想过要动手,天可怜见,居然赐给她一个有力的靠山。 刚好两人意见不谋而合,她便趁着这场大戏动手。 眼下秦烟失去孩子,兰心也被踢出局。 不过还不够,她得想想法子,让两人彻底闹崩。 府上女主人的位置,非她莫属! 这段时日,秦烟过得不好受。 小产后得卧床休养,宁枭让丫鬟看住她少下床。 身体的痛、心中的伤让人寝食难安。 白日太过清醒,她总是会想起失去了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她又难以入眠。 宁枭每日忙完早早回来,她不想看到他,他便坐在院子里,总归是陪着她。 曾经一两月快乐的时光,恍然一朝白日梦醒,漫长的煎熬令人憔悴不堪。 长夜,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落寞守在门边,确定她睡着后,他才离开。 她不知要花多久时间可以自愈,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重新接纳自己。 两人隔着一堵墙,彼此备受折磨。 绿映几乎每日都会来看她,也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终有一日,他再度踏入那道门,她却提出要离开。 她终是,无法愈合。 宁枭站在床头,眼神悲恸,她却没有回头看他。 “秦烟,我该如何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时间会冲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