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无可奉告(1/1)

作者:青沐时分

山重水复,唯你而安第85章 无可奉告

将要到夏季,热风迎面扑在脸上,却像是拱火一般,将沐莹雪的双颊上的绯红吹得很旺。 “快走。” 她刚慌不择路爬上马车,四肢着地,跪在地上抖了很久。 想起方才的一幕,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心似乎一下子就缩成了一团。 六皇子为何会在那里? 那日在丹娘的房里,似乎也是他。 时兰舒和他为何又走得这般近? 她一遍遍回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开始担心起来。 “是不是又给祁唯安招灾了呀?好险啊~” 她紧皱着眉头,烦闷地翻过身,仰面朝天躺了下来。 下一瞬,她的心漏了个节拍,她呆呆地望着头顶的那片黑影,心口一滞,一只手悬在半空,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要躺到何时?” 果然,语气阴冷,刚才那话显然是被听了去。 “将军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从地上爬起,却是跪坐的姿势,已经尽量离他最远了。 “过来。” 她扫了一下他的眉眼,慌乱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真的生气了。 “芷兮,芷兮······” 沐莹雪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转过身要逃,却被人一把握住腰身,拖回了安稳却并不温暖的怀里。 “沐莹雪,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放开,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一点一点抠开他的手指,可结果是他将她的手也控在掌心。 “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叫你放开我。” 她有些心惊,他竟还没缓过来。 “不是这一句。” “霍重山,你快放了我,我有重大发现,六皇子没有那么简单。” 沐莹雪知道,他最听不得什么,便一个劲地将话题往别处引,可效果却并不怎么样。 “你居然在担心祁唯安?” 他嗤笑一声,沐莹雪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是······” “不是什么?” 他将她放在膝上,逼着她转身面对自己。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他恢复了冷寂的神色,她也随之沉静了下来。 “霍重山,你真的有你表现的这么在意吗?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又何必如此自扰,上演这等苦情的戏码。” 说完这话,沐莹雪便后悔了,她只觉得周身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冷。 她能感觉到放在背后的那双手开始变得僵硬,直到最后缓缓垂落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冷冷蹦出这话。 他在沉默中确认了他眼中的事实,他又要开始宣判她的罪状。 和上一世一样。 “无可奉告。” 沐莹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可面对霍重山,万千的思绪总是拥堵在胸口,那种坚硬又锋利的部分,像历久弥新的刀锋,日夜都在宣示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权。 能将人伤得体无完肤,失去本来面目的特权。 她已经忍耐太久了,她已无法呼吸。 他倒是没发脾气,只不过是将亲自送来的伞扔在她的脚边,随后坐着马车独自回府了。 “娘子,你去哪儿了?将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芷兮见自家娘子如此狼狈,也看出是夫妻俩闹别扭了。 “谁还没有脾气了,他不让我回,我还不想回呢。” 沐莹雪朝着街的另一方向走,街上也只剩下最后一抹金黄。 霍重山站在车前,看着那抹泛黄的罗裙穿过光影明亮之处,周身泛着白光,随后陷入暗中,又一下子化作常人的模样。 随后,他进了车内,良久之后,传来一句沉闷的:“走。” 沐莹雪越想越气,拿着脚狠狠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墩子,力道掌握的还可以,出了气,但脚也不算疼。 “娘子从来不与将军置气,今日这么气闹,可是因为将军去了大娘子的屋里?” 沐莹雪背过身,靠在廊柱下,低着头。 “不是。”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只是讨厌他总是摆出一副深情难许的样子,让人恶心。” 芷兮听这话,立马闭了嘴。 或许是因为她见到了些许生的希望,便压抑不了对他的痛恨。 或许也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都不重要了。 目光落在一旁冒着热气的馄饨上,沐莹雪这才想起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芷兮只点了一碗,自己在一旁乖乖站着。 沐莹雪将她拉回来。 “没人认识咱们,快吃吧,别管那些俗礼,等以后出来了,说不定我会带你吃遍天下美食。” “好,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跟你走。” 明明年岁还小,神情里却总透着一份老成持重。 沐莹雪知道她会顺着自己说,可抬头看了一眼,却觉得她说得既诚恳又笃定,全然没有敷衍的意味。 二人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忽然闻到一股莫名的花香味,瞬间乐开了颜。 原来是那家胭脂铺子里又出了什么新品,不过这次不是胭脂水粉,而是用来吃的香花糕点。 沐莹雪想起从前见到的新培育的牡丹,便问起来由。 才知道这家铺子背后的主人竟是时兰舒。 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重要消息,店主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于是恹恹地退出来,眼睁睁看着天边的闷雷隆隆滚向这边。 霍重山也同样看着多变的天日。 回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冲动了,况且她又提到六皇子,显然是有所发现。 可她说的那句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听到她在担心那个人。 她居然在担心别的男人。 他到底有多蠢,连身边的人心里住着谁都不知道。 胸腔内似有一团烈火,燃烧着他满腔的爱意。 可这爱,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炙热滚烫,让人不敢触碰。 “她在哪儿?还不快去把她带回来。” 长风刚想汇报什么,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得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才一溜烟出门寻人。 长廊之内,是某人来回疾走的身影。 霍重山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刻,竟然都想着别的男人。 她还说他是违心,还把他说成是朝三暮四的男人。 可他心里除了她,再未装下过任何一个人。 “无可奉告。” 耳边回响起她说的这句话,满腔怒意积攒在右拳,痛苦喷涌而出之时,右拳也击打在雕着花的墙壁上。 只见上面待放的梅花一片一片凋落下来,落了一地的灰尘。 他又怎会明白,自己上一辈子究竟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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