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流年清浅第81章 老叔
老叔平日里爱小酌二两，而最喜欢的下酒菜是炖鱼。不管是小鲫鱼也好，小黄花鱼也罢，老婶炖上一大碗。第一餐，老叔先吃鱼肉，下一顿儿，老婶再把那吃剩下的，鱼头鱼骨和着咸菜，一块熬上一大碗，老叔还能再当作下酒菜喝上一顿，如果再有剩下的鱼汤，老婶便会在下一餐时，再次加上咸菜，熬上一碗，再炸上一盘花生米，撒上盐，老叔又能小酌一顿。用老叔的话来说，不是多么馋鱼，而是喜欢那个炖鱼的香味儿。 我们俩坐在一边吃着馒头，就着老婶炒的一盘大白菜，另外还有一碟咸菜，谨慎的回答着老叔的提问，偶尔老叔也让我们加上条小鱼儿尝尝。老婶又端来了高粱米粥，一人喝上半碗。还真别说，在老家时从未见过高粱米熬的粥，第一次喝，真的感觉很好喝。或许是出门以来，连日里没有安安稳稳的吃上一顿热乎饭吧，又加上白天比赛般的种树，早已是饥渴难耐，所以这一餐，尽管只是北方人很普通的，馒头白菜加咸菜米粥，也倍感香甜! 那位伙伴小杨，到底还是年龄比我大，比我有心机，吃完饭，他仔细询问了，我们每天的作息时间。老叔说，这两天白天比较短，天亮的也晚，你们六点之前起床就可以，六点半我去叫你们，咱们一块儿下地干活，干到七八点钟，吃些早餐再接着干，中午咱们干到十一点五十左右收工吃饭。这两天天气也不热，吃完饭稍愣一会儿，就接着干，晚上天黑的早，五六点钟也就看不见了，我们就可以放工了。总的来说也就干十来个小时。等明儿过段时间，天气暖了，白天也变长了，咱们早晨稍微起早点，五点左右起来下地干活，还是到七八点钟吃了早餐继续干，中午十一点多咱们就放工吃饭，吃完饭再歇息一会儿，睡个午觉，大热天的两三点钟再下地干活，下午黑的晚，趁天凉快，咱们可以多干一会儿，合着一天也就是十多个小时。我们俩认真的听着老叔的安排，默许的点着头，老叔老婶又问我们会不会炒菜做饭?尚未待我开口，伙计小杨便红着脸羞涩的说，从未做过饭，除了会烧开水，其他的一窍不通。老婶和老叔的目光又转向我，我怯怯的说，一般的家常便饭我都会做一点，炒个普通的菜我也会，只不过，你们那儿土锅连着炕，我没烧过，不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老婶便接过话茬说，这么着吧，你们刚到这里，先缓一段时间，再自己做饭，每天就辛苦点，上这里来吃吧，接着又问，你们俩会骑自行车吗?那位小杨惭愧的低着头说，因为我的腿，所以骑不了车。老叔将目光转向我说，那你应该会骑吧?我点了点头，肯定的说会骑，老婶接着说，那你骑车的技术怎么样?可以驮着他吗?没待我回答，老叔便说，他也就一百多斤，而且你们住的那儿，离我们家也没有多远，也就二三公里，就算徒步也不用半小时，除了一截沙石路面外，其他都是柏油大马路，挺平坦的，应该没问题吧?我点了点头说应该没有问题。于是骑上一辆自行车，驮着那个小杨返回了驻地，那个临时的家。 一连数日，我们都是按照老叔规定的时间起床，下地干活，收了工也都是由我骑着自行车，驮着那个小杨，上他们家里去吃饭。渐渐的，我们与老叔一家人也熟络起来，坐在那里吃饭时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老叔在一次二两小酒下肚后，瞅着我问，一顿吃几个大馒头?我红着脸说三个还喝了一大碗粥，老叔笑了笑问我吃饱了吗?我不好意思的说吃饱了。老叔抹了一下嘴继续说，那天在劳务市场上看见你的时候，心里一惊，见你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样子，真的担心你身体会有什么病，所以我没太想让你来，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觉得你的身体应该还是很健康的，可能是前一段日子没有休息好，或者没有吃饱饭吧，看这几天你的脸色明显红润起来了，再也没有像以前那，腊黄腊黄病秧秧的样子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想有那么糟糕吗?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在劳务市场上，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只听老叔接着说，以后天渐渐的暖了，地里的野草都要发芽了，我们的活就多了，你们看，那些新栽的树苗之间，犹如一片空地般广阔，我们要将它利用起来，明天我要用手扶拖拉机，将它犁一遍，咱们再种上西瓜和西红柿。所以这两天会比较忙。活一忙，你们俩每天这么往返的来吃饭，会耽误时间，不如我给你们拿上些白菜和粮油，你们自己回去做饭吧，如果你们不会蒸馒头，我会让你老婶提前蒸好，在我下地时给你们捎些过去。我们俩认真的听着，点头答应着。你们住的那儿柴草不缺，但没有自来水管，下午你拿上咱们的扁担铁桶，跟我一块儿到附近那个村子里，挑上一担回来。老叔继续跟我说，我会带着你跟那村里管水的人说好，以后你们的水吃完了，就上那儿挑去。那个村子里，水是定时供应的，仔细听着些，有高音喇叭喊，你们听到喇叭呼叫接水了，就可以拿着水桶去挑。我诺诺的点头答应着。如果错过了接水的时间，村南边还有一口井，老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以前没有自来水管的时候，那个村子的人都是吃那口井里边的水。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们这里，土质的盐碱量比较高，所以井水有点涩，但是偶尔吃一回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们真的缺水的时候，可以上那里挑上一担。 第二天一大早，老叔便开着手扶拖拉机，拉来了一大车鸡粪。老叔将装满鸡粪的车斗卸了下来，便下地开始犁田。我们赶紧按照他的吩咐，拿上粪筐，将那些鸡粪挑到地里，分撒开去。中午放工，我将老叔带来的馒头放到锅里热了一下，又将老叔拿来的白菜炒了半颗，然后开吃。晚上，老叔将犁完地的手扶拖拉机，停在了我们住的小房边上。我用中午留下的半颗大白菜，又和上面，搅了一大锅菜酱子，我们俩喝了个傻饱。吃完饭，坐在那里聊了会儿天。 从我们这些日子吃饭做工，聊到我们所了解到这里的风土人情，又聊到我们眼中的老板，一家人的生活习惯与我们的不同之处后，小杨又说，今天见他们村里有人上这里来转悠着玩，又跟那人随意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