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能趴着不能躺还有奇奇怪怪的玉衡(1/1)

作者:花狸坨坨

竹影深几许第27章 只能趴着不能躺还有奇奇怪怪的玉衡

强烈的疼痛使得竹卿在抬回去的半路上又晕过去,不过这并无大碍,之后她会再度醒过来。 青池虽然担心,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此次出行遇到的北狄队伍,如果没有遇到他们,那北狄人的目标是什么呢? 是城外附近村庄的村民、还是草原上的牧民、或者是军营? 殿后的二十人打退北狄人后,还带回来几个活口,此刻被关在营中的监牢里。这件事已报给郭将军知晓,关于俘虏,他要亲自参与询问。 几个北狄俘虏被缚的十分牢固,跪在郭将军的牙帐里。郭将军坐在正中,青池和玉衡坐在右手的椅中,对面是军中的几个高级将领还有周校尉,门口站了五六个保卫安全的士兵。 “你们是谁的部下,闯入我朝边境意欲何为?难道是这两次的败仗后你们还心存侥幸?”郭将军的声音浑厚而威严。 面前的北狄俘虏丝毫不惧,梗着脖子不出一声,有一人出言不逊道:“不过是两个女人,要不是有你们,她俩早就被我们抓回去献给我们大王好好快活一番!你们中原的女人身子软又白嫩,我们的勇士喜欢的很!哈哈哈哈…”污言秽语,不堪一听。 “你!大胆!”听闻竹卿被北狄人如此言语侮辱,玉衡一拍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 青池含有深意的看一眼玉衡,意味深长道:“小王爷,郭将军面前,不可失仪。” “是。”玉衡对郭将军道,“将军,还请恕我无礼。” “无妨。”郭将军守护边关已久,大大小小经历不少事,他如何看不出玉衡的失态是为了什么。于是有心替玉衡遮掩:“小王爷年轻气盛,有人辱我天朝女子小王爷自然不能容忍,一时冲动也是平常。” 周校尉道:“将军,这些狄人人数不多但个个强悍,我们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人活捉。如果遇上牧民或者周遭的百姓,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几个俘虏被带了下去关押起来,次日斩首。 竹卿醒了,麻药的药性也慢慢过去,钻心的疼痛让她难熬不已。 “这是刘大夫让我给你熬的药,每日喝两回,祛瘀止痛,伤口好的快些。”小师妹将一碗放的温热的药端过来,一勺一勺喂给趴在榻上的竹卿。 伤口愈合之前竹卿不能躺着,最好也不久坐,每日只能以这个姿势吃药吃饭。 “我昨天疼昏了忘了问你,师父还有几位师兄都无事吧。”竹卿趴着看小师妹忙里忙外。 “青池师叔没事,桑原师兄和柏溪师兄胳膊上受了几处刀伤,没有伤到筋骨,华启已经给他们包扎好了。” “姐姐,你怎么不问问玉衡?” “他武功那么高,应该也没受什么伤吧。再说他这几天跟我说话总是怪怪的,我不想理他。”竹卿想想他前几天的阴阳怪气,就一阵鸡皮疙瘩。 “说的也是,他那么厉害。”小师妹坐在她旁边的小凳上支着下巴跟她说话,“你不知道,我们那天回来的时候师兄他们抓了几个北狄人回来。那些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昨日斩首之前从监牢提人的时候,玉衡还踹了他们好几脚,痛打了他们一顿呢!” “有这种事?”竹卿诧异。 “当然!我遇上监牢的守卫大哥听他说的。好像是对着郭将军时那几个人嘴里不干净,冒犯姐姐和我,玉衡当场忍住了,可斩首前还是揍了他们一顿。” 这人怎么做事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为了几句话也值得这样。连小师妹都觉得他反应也太大了点,更何况还是在军中,做的事说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知道,徒留闲话给人说。 “小铃铛,我怎么感觉伤口烧乎乎的烫…” 小师妹也不敢打开伤口看,安慰道:“明天我去请刘大夫来,刚好也到了换药的时候了。” 晚上众人都安静下来就寝,竹卿只觉得浑身都滚烫起来,用手摸摸额头,好像发起热来了。 “姐姐不舒服吗?”小铃铛听到竹卿窸窸窣窣发出声音。 “有点热。” 小铃铛伸手摸了摸竹卿的额头,又试了试她脖颈的温度,果然滚烫。 “这可怎么办?你这几天也没有着凉啊…” “也许是得炎症了所以发烫吧,不一定是风寒,明天刘大夫来就好了,你睡吧,这几日你照顾我也不轻松。”竹卿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用帕子给你擦擦,反正现在还早也睡不着。”小师妹用温水给竹卿擦起来,水分蒸发带走些热气,竹卿舒服了很多。 细看之下,小师妹发现竹卿被纱布缠起来的地方都起了许多大小不一定的小红疹子,她一摸竹卿就觉得痒。 小师妹仔细辨认一番道:“这是起癣了吧…应该是纱布总裹着的原因。明天换了药我先给你擦擦这块再缠纱布,皮肤也透透气,别再伤口好了皮肤又烂了。” “好,还是你细心。” 吹了灯躺下,竹卿听到小师妹极力的忍着哭泣,身体一抖一抖的。自她受伤后,小师妹就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方便夜里照顾她,这样一来,两人也能很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声音。 “傻子,哭什么?” “没有…”小师妹鼻音沉重,嘴上却不承认。 “真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受这些罪了…”她的话里带着哭腔,满是深深地自责。 竹卿艰难抬起右胳膊,尽管扯着左肩上的伤口更加疼痛,她还是努力将手挪到小师妹的脸上,替她擦去泪水。 “别哭了。如果那天要被一箭射死的人是我,你也会奋不顾身为我挡下那一箭的是不是?” 小师妹点点头。 “那么我也会。而且我还好好活着是不是?虽然受了点小苦头,可我们都没事啊…”竹卿轻轻摸着小师妹的脸颊,像十一二岁时那样哄着她睡觉,“会好起来的,会的…” 小师妹将竹卿的手放在自己脸下靠着,安心的睡去了。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小师妹立即请了刘大夫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竹卿盖好,只露出伤口一块。 “昨天晚上姐姐突然发热,可也不像是风寒的意思…这是什么缘故?”小师妹问道。 “看伤口的样子,应当是化脓了啊…”刘大夫的语气不太妙。 “发热是人的身体在自救,她本是习武之人元气自然强些,才能更好的抵抗炎症的侵袭,这个倒不要紧。只是这天气慢慢炎热起来,还是避免不了化脓啊…” 刘大夫看了看竹卿的伤口,果然里面已经开始流脓。他从华启手中接过干净的纱布,为竹卿擦净脓水。比起前几日拔箭的疼痛,此时清理疮口的疼痛也算不上什么了。 待处理完脓水又如之前一样覆上药粉和一层纱布,只需包扎即可。 小师妹惦记着为竹卿擦拭起癣的地方,特意嘱咐刘大夫先别缠纱布,自己来即可。 “我回去开些新药方,有几个药需要调整用量,你有空来拿药。”刘大夫嘱咐清楚,带着华启走了。 仔细擦完包好,再给竹卿穿上轻透的薄纱外衣,微微露出肩头透气。小师妹将帐篷的门帘和一个通风口支起来,如今天气热了,帐篷里要保持凉爽干燥通风,竹卿的伤口发炎的可能才会小一些。 “我真是好命啊!有你这么贴心的照顾着我!”竹卿坐在床边感叹。 “吃饭有人喂,喝水有人端到嘴边,连洗脸梳头这些事都有人帮我做,我看那些官家小姐也不过如此吧…” 小师妹听见这话坏心眼的一笑:“听闻官家小姐连洗澡都有人从头到尾的伺候,姐姐…你想跟我一起沐浴更衣吗?” 竹卿闻言脸上一红起身就要打她,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不禁“哎呦”一声。 “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趴了这么多天好容易能坐着了,你还乱动!”小师妹毫不客气,竹卿这几天睡觉只能趴着,脸都压的快不对称了。 竹卿啧啧两声,乖乖坐下。 看竹卿认栽的模样,小师妹道:“从前不都一起洗澡吗?你现在怎么这么害羞了…” “你还说!”竹卿粉面通红。 “不说了不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你最大!我可不敢说”小师妹看竹卿脸涨得通红,怕她急了牵引到伤口,赶紧求饶。 “我能进来吗?”门口有人说话,是玉衡的声音。 小师妹看看竹卿,再看看玉衡,目光在他二人脸上看了几个回来,立刻道:“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一溜烟的跑出帐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来吧。”竹卿道。 玉衡走到她面前时才看见她露着的左肩,不由目光躲闪着不知该看往何处。竹卿见他神情有异,惊觉自己还露着半边肩膀,想用手将衣裳拉上来,抬起胳膊却怎么都伸不到左肩后面。 “我够不着…”竹卿犹豫着吐出这几个字。 求助意味明显,玉衡走上前几步,手探到她身后,替她拉起纱衣,穿好。 目光无意划过她胸前,瞥见裹胸下的一抹丰腴,喉头微动,慌忙移开视线。 “坐吧。”竹卿道。 玉衡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今天早上刘大夫来换过药了,说是好多了,再吃些药也就没事了。”听见他是来看望自己的,竹卿谢道,“谢谢你来看我。” “同门一场,我来看你是应当的。箭伤极为凶险,你要多注意才行,可没吃什么辛辣的东西吧,对伤口不好的。” 竹卿笑了,回道:“我虽平时有点贪嘴,这时候也不敢碰这些的。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哪也不能去,连睡觉都只能趴着睡,没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了。” “今天换过药,看来是不用再趴着了?” 两人一笑,又说了些絮叨的话。 “哦对了,听师父说要先派十个人回去,你可在其中吗?”这边的事已经了了,本该这几日就出发的,没想到竹卿受了伤横生枝节。计划有变,只好先派十人回去,剩下的人再慢慢安排。 “没有。”玉衡摇摇头,“原本青池师叔要让我先回去,我自请留下了。” “为何?”竹卿起了好奇,“长安可比这儿好的多。” “因为你在这儿,我怎么能先走。”玉衡看着她眼睛,目光坚定。 竹卿呼吸一顿,眼睛不敢再看他只好看向别处。 她已是成年人,如何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只是这句话来的突兀,让人不解,自己和他交情并不深,要真的说起来还不如小铃铛跟他熟络,自己跟他也就是从云南回来后才一起比过几次剑,他也常常不在门中并非经常相处,怎么突然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 竹卿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佯装不知,将话抛了回去:“这是为何?” 她话这么说,但她听到自己刚才的话时却身形微晃不断的咽口水,尽管装作镇定,可手中一直在揉搓着衣角。 这样的小动作,怎么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呢。更何况…她曾和其他男人相爱过,又如何不懂呢? 玉衡也装作坦然的样子:“你我同门,我也算做是你的师兄,你受了伤我当然不能抛下你先回去。” “还好,没有别的意思。”竹卿暗想,心里放心不少。 她听到这句话时轻呼出一口气,也不似刚才的紧张,如释重负的样子让玉衡心中愈发气恼。 难道我的喜欢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吗?何必听到不是那层意思后这么高兴呢… 还是你心里仍然挂念着那个男人,就算不在一起也为他守着自己的心…又或者你们从未分开过,那自己的一厢情愿又算得了什么? 无力感涌上心头,玉衡只留下一句:“你好好养着吧…”就出了竹卿的帐篷,只剩竹卿茫然不知所措。 他又这样了,总是好好说着话就开始怪言怪语起来。刚才明明自己什么也没说,他的脸就这么的阴晴不定,难道自己不说话也算错吗? 真的不懂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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