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花月落家信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织上了天穹,没有繁星,没有月明。 院中,老迈梧桐的叶已经残黄,迎着簌簌的秋风摇曳奏歌,院子沿边新布置的风铃也加入进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顶楼处有一人调弄着古筝,典雅而文静,发泄着天公不作美而带来的郁闷。 麒麟客舍大堂处,面容慈祥的老板娘正在热情的送客,这也是几十天来,静静地躺在木案的一角,与砚台、茶壶、笔架默默对视着,相看两不厌。 一位少年身上披着件衣服,在案上时停时续的写着什么,很专注,竟未发现一片枯叶从窗外飘进,落在他的左肩。 “宁安,干什么呢?”公孙少不知何时发现了他,蹑手蹑脚地潜到了他的背后,趁着宁安停笔的时候,猛地拍了一下他的两肩。 宁安这才发现他的房间内奶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公孙少拾起了宁安左肩的落叶,嗅了嗅,捏在手中,饶有兴趣地跪坐在宁安的另一侧。 “你可真是吓煞我也。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宁安收起笔,责备道。 “好吧,连叶子落在你肩上都没发现,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写家信,差不多两个月了,也该给我父母写信报个平安了。” 公孙少点了点头,开口问:“明天如果天气好,打不打算出去玩玩呢?放松放松心情。” “明天?行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宁安把家信从案上拿起,吹了吹,在秋风的吹拂下,墨迹干的很快,散发出一种独特清香。 “宁安,这块墨是何处得来的?这气味我可是从未见识过呢。”公孙少说,小心翼翼的把砚台从案上拿到面前,闻了闻,又端详了许久。 “啊,这砚台是我家乡那边的特产。因为在制墨的过程中加入了少许香樟树芯研磨成的粉末,所以闻上去有一股特别的清香。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下次给你带。”宁安把砚台拿了回来,摆在了原位。 “这种砚台可有专门的名字?”公孙少问。 “当然有了,不过它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因为带有樟木香味,故称……”宁安卖了个关子。 “樟砚?” “非然也。” “香砚?” “亦非然也。” “那它叫什么?” “哈哈,猜不着了吧?它叫‘苏砚’,产自苏台,故称,我就说没什么好讲的嘛。”宁安笑了笑。 “那就这样吧,明天天气若好,我们就和其他选手一起去。” “我们认识的人多吗?”宁安把家信平铺在案上,问道。 公孙少想了一会儿,接着说:“没事儿,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明日会有好些选手去洛桃原最负盛名的河流——洛水,那儿有一个鹿鸣滩,听闻风景甚美。” “诶呦喂,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一直都沉迷于练剑无法自拔吗?”宁安调侃道。 “自小,我身边的人大多都认为我是一个冰冷如冰,只知学业,严厉刚正之人,但其实这不过只是表面上的罢了,我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高冷男孩,该严肃时一丝不苟,该游戏时开朗活泼。我也是人,这都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自小便少知己,故人人都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公孙少倾诉道。 “那好吧,我倒是觉得去白于山玩玩更有趣。”宁安提议说。 “有趣?白于山是仙家圣地,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山上布满了结界,如果不经过院老同意,一只苍蝇也别想溜进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讲啊,这山上的结界有一个缺口!” “所以,你想从那里溜进去?” “这才刺激嘛。” “不行,我不同意,太冒险了,万一失败了呢?要是被抓住了可就不好了。” “行吧,我们明日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