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99
“牛逼！”向婷竖起大拇指，“我还想着，今天遇上那个导演和编剧，挺有缘分的，偶像剧开头、青春纯爱小说序幕……没想到，你是半点儿脑子都没用在这上头啊。” </p>
“我虽然经常被骂恋爱脑，但不是看见男的就往上扑。”薄珊瑚笑骂：“我看你和嘟嘟聊得挺好，想追就上，别拉我当挡箭牌。” </p>
“你说的？那我就上了啊，我觉得嘟嘟挺有意思的。”向婷到了地铁口最后叮嘱：“空了找我啊，淮扬菜，别忘了。” </p>
“放心。”薄珊瑚应下，一脚油门到了公司，期间微信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p>
进到办公室，薄珊瑚先连上音响，点开语音，一条一条听，一边听一边开电脑，泡茶，做好工作准备。 </p>
聊了一个小时，临时小组确定，这个项目有投资的潜力。问题的关键是，公司没有做影视项目的先例，没人懂行，必须要找个懂行的人掌眼把关。 </p>
薄珊瑚摸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淮扬菜，嗯，她记得某次宴会认识另一位老大哥，就是做影视项目投资的。立刻打电话约时间，请吃饭。 </p>
“三哥啊，对不住，这个时候约您吃饭，冒昧，冒昧。……您要是晚饭有约，千万把宵夜留给我！……哈哈哈，有您一句话，万死不辞！……好好，那就定了青竹轩，我给你司机发定位。”薄珊瑚把懂行的老大哥约出来，早早站在门口亲迎，为自己没有提前半天约饭再次道歉。 </p>
和老大哥谈事情，就不能和员工加班一样直接拿钱说事儿。先铺垫一阵儿，聊聊天气、钓鱼和今天的菜色，最后才把话题点到项目上。 </p>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喝了点儿酒，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半。 </p>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饭，老大哥的电话过来了，“珊瑚妹子啊，你眼光不错，是个有潜力的项目，剧本不错，想法也切合实际，就看负责人了。” </p>
“哎呦，有您一句话，我这心总算是落回肚子里了。我昨儿一见这项目就觉得喜欢，可我不懂啊，必须找三哥把把脉，现在，稳了。”薄珊瑚把老大哥一顿夸啊，夸得老大哥直乐。 </p>
最后口头约定，出席老大哥牵头的某个饭局。嗯，这就是拓宽人脉、还人情了。 </p>
薄珊瑚给范导演打电话，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p>
“没想到能这么快再见面，薄总真是雷厉风行。”坐在餐桌对面，范导演扬起恰到好处的营业微笑。 </p>
“叫我珊瑚就好，没有正式成为你的投资人之前，我不喜欢有太重的阶级感。我喜欢轻松一点的工作氛围，公司里大家习惯用名字称呼。”薄珊瑚再次解释了称呼的问题，都说物极必反，上辈子被高高在上供着，这辈子就想普通、平凡、接地气。 </p>
范导演点头，但还没叫出口，他懂。我不喜欢钱，我不知道我老婆漂亮，我家就是普通人家……有钱人都这样。 </p>
“我找人评估了一下这个企划，对纸面上的内容基本了解。但是，再好的项目，也需要人去推动、执行，你现在成为考察的最后一环。”薄珊瑚问：“你现在还在工作状态吗？” </p>
“在，剧虽然被吐槽得厉害，但后期也需要维护。有时候还会根据网友的反馈再次进行剪辑，这是现在常用的套路”范导演实话实说。 </p>
“不介意的话，能待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吗？” </p>
“可以倒是可以，公司并不强制要求不能带外人进去。但是……”范导演上下打量了薄珊瑚，满身名牌、一脸金贵，委婉道：“别人会误会，你是我傍上的金主。” </p>
薄珊瑚这气质，别说失去考察他的，说他去考察那个影视公司的都有人信。 </p>
“难道不是？”薄珊瑚挑眉。 </p>
范导演能说什么，既然金主要看，那就去呗。 </p>
敲定了这件事，午饭才真正开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你简历，居然读的是航天学校，怎么想起拍电视剧呢？” </p>
“爱好，我从中学开始玩儿相机，对这块始终很感兴趣。” </p>
“没考虑过兼职吗？这样，你大学学的就废了。”薄珊瑚好奇。 </p>
“不会，至少让我在做航拍的时候触类旁通。”范导演自嘲。 </p>
能进航空学校，必须是文化成绩和体能素质双一流，抛弃大好赛道在浮华的影视圈闯荡，当年所学，变成一张废纸。太可惜了！ </p>
薄珊瑚看出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又重新说起天气，这是个保险话题。 </p>
两人吃完饭，薄珊瑚下车拿着包去了一趟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把披散着的精致长发束成低马尾，衣裳换成了休闲风衬衫裙，鼻梁上驾着一副全框眼睛，几乎遮住半张脸。 </p>
“范导演，走吧。”薄珊瑚主动提起范导演的公文包，一副典型的助理模样。 </p>
范导演刚要拒绝，就看到了薄珊瑚的眼神，无奈点头同意，率先踏出西图澜娅餐厅。 </p>
薄珊瑚拉开车门请范导演坐上副驾驶，才自己绕到驾驶位，她今天开的车是大众，朴实低调。 </p>
“你是怎么做到换套衣服，人都换了的。”范导演实在忍不住问道，怕自己表述得不清楚，还解释：“整个气质全变了。我天天坐在监视器后头，看得清楚，人的气质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影帝不怒自威、影后霸气全开，花旦头顶像有聚光灯。你却只是换了套衣服，气质都收敛了，温和无害的，像个真助理。” </p>
“导演这是在夸我有做演员的天赋吗？”薄珊瑚轻笑，这算什么，在老皇帝后宫，敛起羽翼伏低做小的日子历历在目。演员演不好大不了被骂，当年自己要是演不好，要命。 </p>
到了公司，薄珊瑚顺利跟了进去。范导演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叫过去开会——挨骂。 </p>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坐在长条会议桌的老板位上，两边分列着《海棠微微醺》的主创团队，还有男女主的执行经纪人。 </p>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数据又低了，我昨天布置的任务，你们都没做是不是？脑子呢！我花钱也要让我听个响儿啊！”老板一拍桌子，“都吃屎去啊！” </p>
“热搜不会买啊！流量套餐给我上啊！多剪点儿男女主的美颜暴击视频引流，文案组你们使用脚丫子扣的文案吗？‘好仙，好美，好带感，我也想被抱抱’。俗！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蹭热点啊，挖呀挖呀……咯咯咯……洗脑的、魔性的，全都上啊！” </p>
老板持续输出，骂得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嗯，很正常，剧的数据不行，光靠粉丝也撑不起来，之前花的宣传费基本打水漂，对演员的加持也很有限。 </p>
“范实！你还有脸喝水！你导的什么垃圾！小鹿那么漂亮，你拍出来让网友群嘲！一套戏服两三万，你拍成了影楼风、地摊货！你到底行不行啊！开拍之前信誓旦旦说没问题，结果成了这样！你对得起拿的工资吗？你对得起全剧组吗？”老板之前没点人，现在直接指着范导演鼻子骂。 </p>
范导演微微倾身，做了一个类似鞠躬的动作，“蒋总，消消气，这次是我的错……” </p>
“当然是你的错！哪次不是你的错！我早就和你说了，要贴合流量，流量懂不懂！亏我破格提拔你，让年纪轻轻就做了导演，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啊！用这种垃圾回报我？”老板又拿文件夹当惊堂木，狠狠一拍桌子，“你！现在，马上，去录个小视频，给粉丝道歉，给观众道歉，发到我们剧的官博上。我不管你是痛哭流涕，还是下跪求原谅，总之，把热度给我重新炒起来！” </p>
范导演食指交叉放在桌上，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蒋总……” </p>
“总你妈个der，赶紧的，慢一分钟，你就滚蛋！”老板第三次拍桌子。 </p>
范导演做最后努力，“其实……”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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