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73
董秀才把他们如何游船,如何看到她与朱令争吵,高公子如何戏言打赌说了一遍。说完,董秀才等着谢寒梅发飙,以她的暴躁,说不定真会打自己一顿。 </p>
谢寒梅听听完却若有所思的问道:“赌注是什么?” </p>
“啊?” </p>
“赌注是什么?他们不会就是口嗨,连个彩头都没有吧?”谢寒梅这才把眉头走起来,“这样不行,没有赌注算什么正经赌局。来,你去做庄家,赢来的钱,我分你一成。” </p>
第124章 好女人至少要拥有三段婚姻11 </p>
高公子回到镇上某家故交别院,抱着腿“哎哟、哎哟”地□□,今儿个一整天,除了爬山,就是花钱,已经在山脚下买了一堆无用茶,山上又被人忽悠买茶。这么多茶,他家也没茶庄的生意啊。 </p>
“去,找董秀才过来,本公子有话要问。”高公子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姓谢的在自己身上坑了多少银子,还这么滑不留手的,就该让她付出代价。 </p>
董秀才听说高公子找自己,战战兢兢跟着领路的仆人过去,这幅样子,倒让人腹诽他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 </p>
别院依山傍水,一步一景,以高公子的品味,自然瞧不上镇上灰扑扑的客栈。此时,出门在外,借宿亲朋好友家中也是常态,有钱有势的自然还有别院、别庄这样两相宜的选择。 </p>
董秀才怀揣着一肚子的忐忑和刚学会的套路进门,高公子大大咧咧倒在椅子上,随口敷衍一句:“今日劳累太过,董贤弟见谅。”然后开始盘问谢寒梅家中状况,以及这人风评如何,哪里是可乘之机。 </p>
董秀才被谢寒梅教了一肚子下套的话,就是不敢说,高公子问什么他答什么。因心里有鬼,结结巴巴,更显得畏畏缩缩。 </p>
高公子案叹:这样一个人,若非灌县无人,怎么会让他混到自己身边。 </p>
高公子一想更来气了,这个鬼地方,山不好,人更不好。 </p>
别庄另一头,江公子出门赏月,路过中庭,却见贺广泰的房间开着窗户,他正伏案写信,运笔如飞。 </p>
贺广泰停笔,才看见有一片不甚明显的阴影落在窗下。“江兄。”贺广泰搁笔起身,抱拳行礼。 </p>
“贺贤弟,叨唠。我只是看到贤弟写信,一时想到我也该写封信给老师保平安,因此怔愣,并未看信的内容。” </p>
贺广泰宽和一笑,“不必解释,江兄的人品,我岂有不信的。” </p>
贺广泰从屋中走出,于他并排站在廊下看月亮,忽然感叹:“今夜月圆,堪比中秋。忽而想起东坡先生《记承天寺夜游》这小品文,以前读来,只赏玩词句,钦佩先生才高。如今再想起,只有那句怀民亦未寝,记忆深刻。” </p>
江公子看着高悬明月,走进遍布清冷月光的庭院,吟诵道:“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p>
别院没有柏树,但也有翠竹数竿,摇曳在春末夏初的夜晚。 </p>
贺广泰接道:“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东坡先生一短文流传至今,江兄才高八斗,名震京师,何不也写一篇《游丈人峰记》,千百年后,亦有人如我等怀想东坡先生一般,怀想江兄。” </p>
江公子面对着贺广泰真心实意的夸张,苦笑摇头:“何敢自比先贤?” </p>
“我看江兄当年流传京师雄文,词情如江河奔涌,浩浩汤汤、一泻千里,不该如此自谦啊。”自谦都是客气,当初的江公子是何等心高气傲,标准的世家子弟、桀骜不驯。连远在蜀中的小小举子贺广泰,都听说过他单骑剿匪,大胜赋诗的奇闻轶事。 </p>
“少年时候的事情啦。”江公子轻叹,那时候他真是一团火焰,呼啸来去,不知道世情如坚冰,足以冰冻一切热血。 </p>
“江兄此时正少年。”贺广泰早闻江公子才名,此次接触,更觉他为人温和有礼,虽不像传言中那样性烈如火,但文质彬彬更符合贺广泰对才子的想象。 </p>
江公子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笑问:“方才看贺贤弟写信如此专注,可是在与佳人诉情思?” </p>
贺广泰不好意思道:“是表妹,此次回乡,正是为了成亲。” </p>
“唐突了,抱歉。”江公子立刻道歉,之前还以为是给花娘、雅妓写信,这是可以调侃的,对于朋友的妻子,那是必须尊重的。 </p>
贺广泰摇头,说起表妹,也让他打开话匣子:“表妹身子骨一直不太康健,蜀中名医,能请的都已请过。江兄见识广,可有善妇人病症的名医推荐?” </p>
江公子思索片刻,无奈摇头:“可能只有太医院了。”民间没听说哪位大夫擅长妇人科,太医院常为公卿贵妇诊治,倒可能有些心得。 </p>
贺广泰接着摇头,太医啊,他们如何能请动。若有太医是蜀中人,致仕归乡,他们倒能去看诊。带着表妹千里迢迢去京城,这就很不现实了。路上的颠簸,足以要了一个健康成年人半条命,更何况表妹这等纤纤弱质。 </p>
两人相顾无言,江公子看到旁边院子还亮着灯,随口转移话题:“高贤弟倒是好兴致,这么晚还不歇息。” </p>
“改日当劝劝他,何苦拿一女子做赌注。”贺广泰叹息。 </p>
“他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只要不闹出人命,即便纳一农女为妾,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公子自然而然站队自己的朋友,“况且,我看哪位谢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p>
贺广泰为人质朴,对女子、对弱者充满怜惜,叹道:“都是为了生活,并非大奸大恶之辈。”打人、伶牙俐齿的确不符合贺广泰这样的士大夫对女子的审美,但要说她如何离经叛道,也够不上。 </p>
江公子不再评价,心里却有一杆秤。他长于侯府富贵锦绣之中,见多了女眷勾心斗角,谢寒梅给高欢下套,他开始没看出来,后来怎么会发现不了。枉他以为这是一次愉快的游学,有这等充满算计的女子在,和她搭话都是浪费时间。 </p>
对于谢寒梅的讨论只寥寥数语,此时,这两人都不知道,命运会让他们有更多、更深的交集。 </p>
回到灌县,谢寒梅挑了个人多的时候,把自家茶叶送进了高公子暂居的宅子。专门雇了一队人,挑着整整齐齐的担子,茶叶用油纸包成圆柱形,再装进编得精致的竹笼里,外面还帖着一张大红纸,“青城雪芽”四个墨字旁一朵梅花标记,下书谢氏两个小字。这样精致的包装,再长长一串挑起来,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风景。 </p>
早就说过,高家是以商起家的,当年给太祖提供过粮草的豪富,如今本家做官,旁枝经营着偌大的商业版图。 </p>
高公子是嫡枝的小公子,落脚在灌县也有无数商人巴结。这些小商人在高公子眼里不值一提,对谢寒梅而言,是最适合的合作对象。 </p>
“高公子喝了都说好”,有这句广告词,谢家的茶叶生意终于不用依靠县里的茶庄,与跑藏地、滇地的马帮建立起合作关系,销路不愁。 </p>
马帮要的茶叶质量不高,都不用一个嫩芽一个嫩芽的掐,夏季茶、秋季茶是拿剪刀、大刀砍头似的横切,枝干都一起发酵,做成茶砖、茶饼,这样才撑得起大量销售。去年的陈茶在马帮这里也很受欢迎,他们有些人走藏地还会拐弯去草原,对于缺少蔬菜的藏地和草原而言,茶叶市必需品,不挑剔它是不是嫩芽。 </p>
谢寒梅和马帮打得火热,对于高公子的邀约,三次里总要推掉两次。董秀才来通风报信:“高公子已经很不满了,你再不收手,小心真掉进去。” </p>
谢寒梅满不在乎挥挥手:“别慌,我自有打算。你把赌注敲死了没有,别给他反悔的机会。” </p>
“当日游船打赌的人都在,我没抢到庄家,只压了你不上当。”董秀才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单独和女子说话都不结巴了。 </p>
“早说啊,我拿银子给你。”压得多才能赚得多。 </p>
“赌注都是口头承诺,还没到拿真金白银。”董秀才催促道:“真的,你快些收手,当心引火烧身。高公子已经收到家里来信,要回去过端午。” </p>
“端午……”谢寒梅沉吟片刻,“那就定在端午,你鼓动一下,就说我在端午接受高公子好意的可能性很大,到时高公子临走再狠狠羞辱我一顿,然后扬长而去,我想找人都没办法。” </p>
“赌的不是时间啊,你让我押的你不会上当。”董秀才急了,若是让高公子这等纨绔知道自己背后捣鬼,后果不堪设想。 </p>
“放心,我会给他暗示,你只管去鼓动我肯定会抻到最后一刻就行。”谢寒梅说的坚决,董秀才只好信了。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都上了这艘贼船。 </p>
感受到谢寒梅最近的热情,不再若即若离,高公子十分得意,和同行的友人道:“果然是欲擒故纵,我一说自己要回成都府过年,就不敢再推脱搪塞。你们等着吧,启程之日,我定能拿到信物。” </p>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高兄可悠着些,万一殷勤过头,没等启程之日就被诉说情思、以身相许,你的银子可就没啦!” </p>
高公子怪笑,“我还不了解这种女人?”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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