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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梨

救我于世间水火33

“还用你说?本夫人早就想通了!”寿宁伯夫人气哼哼抽了抽鼻子,拿帕子抹了抹真眼泪,又左右看看,把帕子搭在熏笼上罩了一会儿,满帕子的冰片味儿,一捂在眼睛上,眼泪唰唰往下淌。 </p>

朱晴扶着皇后进了侧殿,皇帝端坐上首,两个国舅跪在下头,周边站满了內侍宫女。 </p>

“皇后怎么来了?”见皇后衣饰不整的进来,皇帝心中叹息,还是忍不住关切。 </p>

皇后见皇帝没有像以前一样向她伸出手,委屈得眼泪立刻下来了:“皇帝……”一声呼唤,哭得跪倒在地,哽咽不止。 </p>

皇帝起身,过来扶她,皇后却推拒不肯:“妾哪儿还有脸伺候皇帝……” </p>

一人哭、一人扶,吓傻的张国舅当背景板。 </p>

正在拉扯间,皇帝身边太监李广进来禀告:“皇帝,寿宁伯求见。” </p>

“快请。” </p>

你听,皇帝对国丈还是尊重有加。李广听在心里,对自己快些接国丈过来更觉自得,出去引人进门的时候,更小声提点了国丈几句。 </p>

寿宁伯进门便拜,惹得皇帝又去扶他。 </p>

张国丈被扶起来,满脸羞惭:“皇帝,臣在路上听说了这两个孽障干的蠢事,张家愧对皇帝厚恩、愧对皇后!臣这就杀了这两个孽子给皇帝一个交待!” </p>

说完,张国丈一脚踹翻跪在旁边的大儿子,左右找趁手的工具,找不着刀枪棍棒,直接抽了花瓶里的花枝,劈头盖脸抽在两个儿子身上。 </p>

“爹,爹,我错了,别打了……姐姐救命……姐夫救命……”两个国舅不敢躲,只能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对着亲爹、亲姐、亲姐夫又哭又求。 </p>

张国丈把两个儿子抽了满身印子,气喘吁吁被內侍拉开,看到手边一个花瓶,气哼哼得操起来,朝大张国舅砸去。 </p>

“啊!”稍迟一步进门的寿宁伯夫人看到这一步,惊得眼前发黑,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p>

大张国舅捂着脑袋,看到手上的血,紧随母亲的步伐,尖叫一声软倒。 </p>

寿宁伯也吓傻了,他是想打儿子,不是想杀儿子。 </p>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寿宁伯跪倒在地,嘭嘭叩头,“皇帝啊,皇帝啊……” </p>

皇帝他啊,是一个头两个大,呆立当场。国丈和皇后哭得不能自已,岳母晕倒、一个妻弟被砸晕,另一个妻弟衣裳都抽烂了,捂着脑袋缩在一边哭。 </p>

皇帝揉了揉眉心,无力道:“请太医,多请几个。快些,把皇后扶进寝殿,坐月子呢!给国丈打水洗脸整理仪容,还有岳母,也扶到软榻上。唉,这都怎么个事儿啊!” </p>

第59章 我杀皇后与国舅24 </p>

张国丈文弱书生一个,打的又是儿子,自然没有大伤。太医来给两位国舅看诊,开了外敷的药膏,把大张国舅的脑袋包成粽子。又给皇后、国丈、寿宁伯夫人开了安神的汤药、补品,回话是滴水不漏,只说要静养。 </p>

皇帝自己身子不好,对太医的说话风格也是熟悉的,知道这大约就是没事儿养养、有事儿不养也行。 </p>

皇后一家全都倒在床上,这小宴办的,也是精彩。 </p>

听闻两个弟弟伤势没有大碍,皇后强撑着过来请罪,“皇帝,他俩是外男,不合在宫中养伤,求皇帝恩旨,让他们出宫吧。” </p>

看着皇后怯怯的样子,皇帝心中忍不住又软了三分。坤宁宫是皇后的家,怎么连在这点儿主都做不得了?皇帝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住在安乐堂的情景,当时的他也是这样怯生生的吧?皇帝早就下定决心,不能让自己的妻儿过自己小时候那样的日子,如今他已经是皇帝了,怎么还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过活了? </p>

皇帝起身,扶起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朕知道,不怪你。” </p>

皇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有皇帝这句话就够了,妾知足了。” </p>

皇帝抱住扑进自己怀抱的皇后,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妻弟年幼,不通礼仪,朕身为姐夫,虽有些生气,却没有拿国法处置他们的意思。可朕既然应了这声姐夫,就不能太纵容他们。他俩身上的官职黜了,赎铜百斤,再罚去城外运灰三天,朕特旨他们入国子监求学,学习诗书,也让国丈严加管束,不可再犯。” </p>

“多谢皇帝厚恩。妾一定叮嘱家里,多管教他俩,定不再让皇帝操心。”张皇后感动不已,偷戴帝王金冠这种大罪,居然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p>

此事过后,宫中上下皆知皇后受宠,知道两位国舅惹不起。 </p>

朱晴在此事中给皇后出了好主意,寿宁伯夫人也是亲身经历,不好再对朱晴横挑鼻子竖挑眼,以后再进宫来,也会给她一个笑脸了。 </p>

刘婆婆没有争赢,愤愤退居二线。 </p>

朱晴却没有得意之色,一遍遍复原当日的事情,还有几个疑点想不通。 </p>

“翠儿,你说是皇帝身边的李广公公接国丈入坤宁宫的?” </p>

“是,多亏李公公及时,不然娘娘这回要受罪了。李公公一心向着咱们坤宁宫,咱们要不要禀告娘娘,请娘娘好好赏赐李公公?”韩翠儿小声问,她如今也升了女史。不过还是那句话,女官、內侍不过家臣,品级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他们该争的是主子的看重。 </p>

朱晴想了想道:“我与娘娘提一提,不过也不能确定,现在正是风口上,别让外人抓住把柄,说咱们勾结皇帝身边人,窥视帝踪。” </p>

韩翠儿一凛,“我明白的,姑姑放心。” </p>

朱晴又找机会套了打帘子宫人的话。 </p>

“咱们李公公和皇帝跟前的李公公是拜把兄弟呢。奴婢自然知道,御前李公公常跟着皇帝来,就在门口总要和李公公聊几句闲篇儿。” </p>

朱晴打听清楚偷戴金冠事件的每一个细节,幽幽一叹,这宫里,当真是不进则退,一时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p>

逼退了一个刘婆婆,又来了一个李公公。 </p>

李才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皇后选自民间,不习惯与外男接触,其父又是监生,在文臣嘴里哪儿有太监的好话。所以,李才一直不得志,只管一些对外跑腿、协调的粗活儿。 </p>

历经五年,朱晴终于得到了皇后的信重,让耳根子软的皇后肯听自己的。李才也找到了自己的门路,借着同姓和御前伺候的人攀上了关系。 </p>

李广的年纪当李才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两人却是兄弟相称,可见,皇后之受宠、地位之高。 </p>

算了,多想这些无异。想想若是寿宁伯夫人再来哭诉,该怎么应对吧。 </p>

………… </p>

“姑姑,两位国舅爷也跟着进殿了。”同一句话,还是当初那个小宫女禀告的。 </p>

朱晴简直头疼,事情才过去几个月,张家人就不能安分得久一点吗?皇后就不能明事理一点吗? </p>

“行了,我去。”朱晴揉着眉心,心想,史书上那些大臣遇到扶不上墙的主公,大约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 </p>

“娘娘,张家小儿欺人太甚,他们居然敢合起伙来,欺负你弟弟。”寿宁伯夫人捏着帕子哭诉。 </p>

“是啊,姐姐,这回真不是我们的错。张仑领着几个勋贵家的子弟出去打猎,我们兄弟好声好气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反而讥笑我们身上没有爵位官职,不配和他们一起。我们为了姐姐的名声,都准备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可他们不依不饶,还说起姐姐的不是来。”大张国舅条理清晰得告状。 </p>

“就是大哥说的这样。那群人满嘴喷粪,说姐姐独占皇帝,没有贤德气度,是飞燕合德之流。我呸呸呸!这我们兄弟怎么能忍,当即就和他们干起来了。” </p>

“娘娘,你可听见了,是张家无礼在先啊。京兆衙门的人也拉偏架,说你两个弟弟身上没有爵位官职,是以民犯官。我的天爷啊,那些小崽子身上又有官职吗?不过是外头瞧着娘娘失宠,就看不起你娘家人啊。”寿宁伯夫人狠狠擤了擤鼻子,拉着皇后道:“娘娘,你可要给鹤儿、延龄做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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