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官·玉碎篇第46章 玉碎难全（四十五）
霍小玉的琴音很清澈很纯粹，她向来是弹琵琶的，甚少弹琴，所以我倒是不知道她的琴技也是这样的好，她安分的坐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众人也便觉得无聊不在想刚刚那般紧盯着看了，任由这若有似无的琴音穿梭在这喧嚣的酒桌之间。</p>
李益从厢房出来并没有往那供宾客打发时光搭起提供表演的台子上看，只是端着酒杯在各桌之间游走应酬着。</p>
宴席就这样开始了。</p>
桌上菜品繁多摆盘精巧，每一道都有个极其喜庆的名字，尝起来也很精致可口，只是它们再怎样美味，此刻也抵不过众人杯中的烈酒一口，那辛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怕是什么都吃不出味了。</p>
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没了食欲。</p>
向李益道喜以此为由进酒的人不知不觉中就把他围了起来，毕竟他是今天的东家，也不好推辞，只能一杯杯的下肚，一群人玩的开心了还说起了行酒令，吵闹的人头疼。</p>
霍小玉在这个时候唱起了歌，她的嗓音被挡在了这些嘈杂的声音之下，听的很模糊，只能听出是首绵软的曲子。</p>
钟离溪看我听着费力，便告诉我那是这长安歌姬经常会唱的曲子，有好几种词可以唱，霍小玉此时唱的是自己重新填的词，和离别等候都无关，只是说着四季变化。</p>
霍小玉没有盯着台下唱，更没有看李益一眼，只是低头抚琴，虽听的不真切，只有袅袅余音也是让人觉得婉转动听。</p>
这一曲结束，霍小玉便自己抱着琴从正面下了台，没有任何预兆的直直往宴厅的中央走来。</p>
霍小玉的的眼睛盯着前方，每一步都从容不迫。</p>
我的心却一下提了起来，目光也完全跟着霍小玉移动，在脑海中猜测着她等会和李益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p>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李益还是没有看到霍小玉。</p>
……</p>
还差十步。</p>
霍小玉发间的流苏轻轻摇曳着；李益一仰头又干尽了杯中的烈酒。</p>
……</p>
还差五步。</p>
霍小玉抬起了左手，绕到了耳后，单手解开面纱上的结，面纱落地，霍小玉露出了化了精致妆容的脸蛋；李益在同身侧人说笑，笑眯了眼睛，空杯已又被人满上了酒。</p>
……</p>
最后三步。</p>
我捏紧了拳头便的紧张了起来。</p>
……</p>
两步。</p>
感觉自己心脏似乎要跳出胸口，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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