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剑下留人!夫人重生来救你了第58章 聂鱼青的遭遇
“你根本不是拓星” 楚意昭安静的坐着,眉头微蹙。 “你在说什么” 聂鱼青表情懵懂,整个人像被罩在朦胧的轻纱中。 日光从窗外倾洒而入,尘蚴浮动。 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楚意昭说了什么。 淡淡桂香中,聂鱼青的表情一寸寸裂开,露出惨白如纸的面目。 她的嘴动了动,翻开落在锦被上的手,内腕一片雪白,十字胎记消失无踪。 良久,床上的女子哀叹一声,露出个清浅的笑,似释然,似解脱。 “谁派你来的…” “陛下?” “差点忘了,征哥说过太后很喜欢你” “你是太后的人?” 聂鱼青的话变的很多,嘟嘟囔囔的。 “不是”楚意昭打断她,她用疑问的表情看聂鱼青。 “就不能是纯好奇吗?” “…” 聂鱼青张嘴,内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木讷的点点头。 “能…” 楚意昭继续说出自己的问题, “你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为什么不跟陛下和沈征坦白你的身份” “周朝与契丹的战争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如果是汉人的孩子,陛下宽厚,绝不会迁怒沈家的” 沈征赋闲在家,与聂鱼青成了寻常的夫妻,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元安帝会渐渐忘了他们。 护国公府人丁单薄。 聂鱼青想为沈征留个子嗣。 但她低估了帝王的怒火,元安帝怎么可能容忍朝廷的骁骑将军有个敌族血脉的孩子。 十年来,怀了三次,落了三次,硬生生熬坏了身子,皇帝也没松口。 聂鱼青讶然,楚意昭竟然连她是汉人都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契丹人?” “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楚意昭轻飘飘的回了句。 “…” “你诈我…”聂鱼青道。 倒也不是诈,聂鱼青曾说在严城听过黄老之道,严城在西面,与辽东之间隔了个周朝。 拓星公主是纯正的契丹族,从没离开过故土,怎么会在严城听过黄老之道。 小矮马的嘶鸣声从院子里传来,笑闹的声音如蜻蜓点水般拂过往昔的回忆。 聂鱼青眼神放空,这些事隔得太久,久到她都习惯了拓星的身份。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说与你听” “关于聂鱼青…” 尘封的记忆揭开,她再次见到了那个人。 聂鱼青从小在严城长大,爹去打仗死在了边关,娘亲被路过的小兵凌辱,没几天也死了。 那年她四岁。 路过的游商收留了她,走南闯北的商人是个光棍,穷的叮当响,半个馍馍泡水顶一天,却怜惜她年纪小,给她买肉包子。 商人说养孩子真难,也说要挣钱给她攒嫁妆。 战火纷飞,两个孤家寡人相依为命。 路过辽东时,周军吃了败仗,为了泄愤,纵马杀人。 商人死在了辽东城外十里的青石板上,脑袋被踏成了肉泥,聂鱼青只能通过那件洗的发白的外衫认出他。 那年她六岁。 后来,她饿的奄奄一息,龙日出现,救了她,把她带回了契丹部落。 那天她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说她叫拓星。 从此以后,拓星就是聂鱼青,聂鱼青就是拓星。 龙日和拓星对她很好,他们明确的告诉聂鱼青,替身就是用来挡灾祸的。 聂鱼青没有任何怨言,他们救了她的命,她以命相报,这是交易。 “之后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聂鱼青笑的浅淡,嗓音却哽咽的哑着。 院中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停了,屋内很静,如同辽东城外大雪纷飞的寂寥原野。 楚意昭沉默着,龙日被杀,契丹惨败,勇猛的将军带回了异族的公主。 背叛家族守她一人。 “真正的拓星…在哪” 聂鱼青摇摇头,“她跌下了山崖,可能死了…也可能被救回了契丹” 楚意昭眸光闪动,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那句话。 “契丹部族蠢蠢欲动…若是她来找你…” “你不必试探我”聂鱼青垂着眼。 “大周的军队杀了我娘,杀了我爹,杀了我的救命恩人,我恨大周!” 聂鱼青突的提高了声音,眸底血红。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门外的男人瞬间僵在原地,双拳紧握,如同公堂上的犯人,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但是…我心里明白,沈征是无辜的” 屋内的声音又温软了下来… “他年少成名,到辽东的第一天就杀了辽东的城主,我是…感激他的…” “可他杀了龙日,害了拓星,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仇我不得不报” “所以我捅了他一刀” “血债血偿…” 水珠掉在了锦被上,晕成了暗色。 聂鱼青随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说, “所以你放心,我的仇已经报完了,沈家对我很好,我不会恩将仇报害了他们” 声音随着风飘向了门外… 院子里静静地立着两道修长的身影,一人挺拔威武如山岳,一人风姿绰约若流云。秋风吹过,落叶飞旋而下,轻拂衣角,连袂飘飘。 沈征眼眶发红,嘴角高高扬起,整个人仿若掉进了蜜罐里。魏星离眉角抽了抽,单手执扇,掩住口鼻。 酸腐至极… 楚意昭眯起眼,聂鱼青不像撒谎。 可… 明年春日,原先的契丹王死后,新王野心勃勃,频频进关扰民,烧杀抢掠。 辽东无将可用,元安帝想到了沈征,沈征用兵如神,又熟悉辽东地界,是再合适不过的主将人选。 不料出征前夕,聂鱼青手持沈征与新契丹王的来往密信,自刎于六军仪仗前。 将星陨落,沈家被查,中宫太子人人自危,二皇子派迅速崛起。 若是聂鱼青根本无意谋害沈家,那她为什么要伪造沈家叛国的密信… 而且… 沈征幽禁上京城,新的辽东主将无能,魏炀指使楚云扬踩着人命向上爬。 辽东主城血流成河… “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皇帝,我的真实身份”聂鱼青说,她举起手腕,洁白的手腕明晃晃的, “没有十足的证据,陛下不会信我,只会怀疑我有所图…” “阿青的胎记,是契丹一族特制的药水,普通的药是洗不掉的” 沈征走了进来,端着热乎乎的糖糕,热气晕着他的眉眼,沁着蜜的眼眸比糖糕还甜。 “你知道我…”聂鱼青红着眼挣扎起身,被沈征几步上前,按进怀里,叹道“你我夫妻十载,朝夕相处,总能看出些…” 契丹族的女子怎么会喜欢矮脚马… 沈征语气温柔低沉,聂鱼青倚在他怀中啜泣,“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 那商人死的时候才二十岁,她去给他抓鱼过生辰,回来只看到满地碎尸… 而沈征成为辽东主将那日,也是二十岁,意气风发。 她有心隐瞒,是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