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次出塞——王越(1/1)

作者:徐夏半生

史事讲将1三国明第二十五章 三次出塞——王越

王越,初名王悦,字世昌,大名府浚县人,明朝中期名将、诗人。登进士等同科,授浙江道监察御史。 王越的父亲王颐去世,王越未待他人接任即回乡守孝,被都御史弹劾,代宗朱祁钰特地原谅了他。守丧期满,被起复为山东道监察御史,左都御史寇深颇为欣赏王越,将诸道章奏都交给他处理。大同巡抚、都御史韩雍召还,英宗感叹难有合适的继任人选,内阁学士李贤于是举荐王越,英宗召见王越,见其穿着宽衣短袖,举止敏捷,颇为喜爱,便晋升他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不久受命巡抚大同。母丧回乡守孝,被朝廷夺情视事,王越赴任后,缮修器甲,精简兵卒,减课劝商,颇立功绩。 鞑靼入侵大同大盐房等地,抢掠人畜,王越调集官军抵御,将其斩首二十七级,生擒帖留帖木儿等十二人。都指挥李恺等分军抵御入境的鞑靼,王越与镇守大同左少监覃玑率军策应,击败鞑靼军,生擒十二人,斩首二十七级。鞑靼侵犯河套地区,延绥巡抚王锐求援,王越率军赶赴,在榆林,派遣游击将军许宁出西路龙州、镇靖诸堡,范瑾出东路神木、镇羌诸堡,而自己与中官秦刚守榆林城为声援,明军各部均获胜,鞑靼军撤退。 回师途中抵达偏头关,延绥又告警,兵部弹劾其擅自离职,宪宗下诏赦免王越,命其赶赴延绥为援,敌军一万多人分五路入侵,王越命将军许宁等率军将其击退,晋升为右副都御史。朝廷因阿罗出等扰边不已,命王越与朱永率军讨伐,破敌于开荒川,诸将追击逃敌到牛家寨,阿罗出被乱箭射中逃走,王越论功升至右都御史。 因将要西征,辞去大同巡抚之职,宪宗同意,加总督军务,负责西方战事。当时鞑靼军有数万之众,而明军能作战的只有一万人,又分散防守,无法有效御敌。王越与朱永便上奏攻、守二策,兵部尚书白圭也以此为难,请求宪宗敕令诸将防守。鞑靼军再次入寇怀远等诸堡,王越等将其击退,白圭又请求大举“搜套”。朝廷派侍郎叶盛至军商议,当时朱永已被召回,王越以明军疲劳为由,请求休兵,与叶盛归还。廷臣认为河套地区不平,三边终无宁日,当时虽然派遣八万部队,但将权不一,迄无成功,宜专遣大将调度。于是拜武靖侯赵辅为平虏将军,敕陕西、宁夏、延绥三镇兵皆受节制,王越总督军务。战事不利,王越、赵辅纷纷上书鞑靼势力强大,必须调遣至少精兵十五万,否则应退到内地。当时科道纷纷弹劾两人欺谩,恰逢赵辅得病召还,命宁晋伯刘聚代任。 王越与刘聚在温天岭击败鞑靼军,晋升为左都御史。当时明朝三次调换大将,但都以王越总督军务,经过数次战斗,鞑靼军决定大举进攻。满都鲁汗及孛罗忽、癿加思兰留妻子老弱于红盐池,大举深入,直抵秦州、安定。王越则绕道率延绥总兵官许宁、游击将军周玉各将四千六百骑为左右哨,从榆林红儿山出境,昼夜兼行一百八十里,涉白盐滩,又行进一百五十里,探知鞑靼军老弱俱在红盐池,连营五十余里。王越用计将弱马分布阵后,以张声势,精壮骑兵布于阵前,许宁率左队,周玉率右队,张开两翼。又分一千余精骑埋伏于营侧。 明军进至鞑靼部营地外二十里许,鞑靼集众来拒。明军伏兵忽起,前后夹击,击败对方,斩首三百五十五级,获驼马牛羊器械无数,并焚其帐篷、庐舍,然后撤军。满都鲁等回营后,见营帐被毁,举众大哭,率军追击明军。王越结阵缓行,又设伏将追军击败。满都鲁等因丧失妻子畜产,自此不敢再居河套地区,率部远去,西陲从此数年安定,延绥巡抚余子俊得以全力修建连绵一千七百七十里的“橐驼城”,鞑靼才再次举众进入河套住牧。 朝廷商议设总制府于固原,举定西侯蒋琬为总兵官,王越提督军务,控制延绥、宁夏、甘肃三边,总兵、巡抚均听从其节制。后下诏罢免蒋琬,以王越代任,至此三边设总制,朝廷后论功,加封王越为太子少保。当时纪功郎中张谨、兵科给事中郭镗等弹劾其滥杀冒功,王越正认为功大赏薄,听闻此言后更加怏怏不乐,于是称病还朝。 越与左都御史李宾同掌都察院事,兼督十二团营。太监汪直掌管西厂用事,与王越结交。王越在朝廷上遇到反对汪直的大学士刘吉、刘珝,称:“汪直行事也颇为公正。像黄赐专权受贿,不是汪直不能将他除去。商辂、万安居官已久,对事理对错多有忌惮。刘吉、刘珝入阁才几日,怎么也做这种事?”刘吉则答道:“我们这些人所说的,不是为了自身谋利。假使汪直行事都很公正,那朝廷设置公卿大夫又有什么用?”王越不作回答。 兵部尚书项忠被罢免,王越应当升迁,但朝廷却将此职授予陕西巡抚余子俊,王越感到不平,请解营务,宪宗优诏不许。他又通过御史自陈屡次的战功,被原兵部尚书白圭压下。余子俊亦称王越赏不酬功,“红盐池之战,从前所无”,宪宗于是进王越为兵部尚书,仍掌都察院事,加太子太保。 据延绥镇守太监张选报,鞑靼亦思马因将犯边,宪宗命朱永为平虏将军、总兵官,由汪直监军,王越提督军务,前往讨亦思马因。明军出大同,王越说服汪直奏请朱永率大军从南路走,自己与汪直沿边境往榆林,后侦知鞑靼已西迁至威宁海子,尽调京营及大同、宣府两镇精兵两万一千人出孤店关,昼伏夜行二十七日至猫儿庄。时天降大风雪,王越、汪直率精骑连夜奔袭至威宁海,至次日黎明时鞑靼犹未发觉,明军纵兵掩杀,获大胜。达延汗巴图蒙克小王子仅以身逃,其妻满都海或于此时战死。此役,明军生擒幼男妇女一百七十余一人,斩首四百三十七级,获旗纛十二面,马、驼、牛、羊共六千余只,盔甲、弓箭、皮袄等一万余件。 宪宗论功行赏,升王越之子、百户王时为正千户,下诏封王越为威宁伯。王越受封伯爵后,本不该再兼领都察院职务,但王越不愿就列西班。御史许进等人称颂王越的功劳,援引王骥、杨善的例子,请求宪宗仍让王越领都察院事,并提督团营,宪宗同意。 鞑靼从海东山等地入明境剽掠,王越再次与汪直、朱永出大同,于黑石崖追败鞑靼,生擒十人,斩首一百十三级人,获马七百二十九匹,器械六千二百余件,宪宗以此功升王越之子王时为都指挥佥事。后更进拜太子太傅,增岁禄四百石。按明制,文臣不得封公侯,王越以勋臣之例比照,改掌前军都督府,总五军营兵,仍提督团营,并荫封其年仅八岁的儿子王昕为锦衣卫百户,予世袭。 宣府告警,宪宗命汪直总督军务,王越佩平胡将军印、充总兵官,统京军精锐三千征剿鞑靼。因鞑靼军退,王越等请班师,宪宗不允,不久后,大同总兵官孙钺去世,宪宗命王越接替其任职,而命汪直总镇大同、宣府,召回京营将士。鞑靼入寇延绥等处,王越与汪直调兵援助。因兵部尚书余子俊在延绥修筑边墙,鞑靼入境后被明军冲散,为城墙濠沟所困,遭遇大败。史称:“是役也,斩获最多。……然自是无敢复轻犯边者,延绥军民颇得息肩云。”但宪宗仅增王越岁禄五十石。 内阁大学士万安等人商议,唯恐汪直为王越所诱使,以求再获任用,于是向宪宗进言,调王越镇守延绥,而令原来的延绥守将许宁镇守大同。临行时,王越对前来送行的巡抚郭镗说:“许宁虽然屡经战阵,安分守己,抚慰下属,但并不是统军之才。朝廷重用许宁,一定要坏事,您要谨慎啊。”后许宁与处处汪直争权,每事必违,且刚愎自用。至次年,汪直被调往南京,许宁在大同大败于鞑靼。朝臣都知道败在不该调走汪直、王越,害怕宪宗责怪,只推说是因为调兵未集,与满朝科道官一起瞒下败绩。直到一年后,终究人心不平,才有人将实情报给宪宗,宪宗闻讯后大怒,命锦衣卫执许宁、郭镗与镇守太监蔡新于午门前门。后免其死罪,改为各降官六级,永不起用,郭镗被贬谪后,才将许宁当初的行事详细说出,并佩服王越的先见之明。 汪直得罪,王越亦被下诏夺爵除名,谪居安陆,三子以功荫得官者,皆削籍。王越在听说使者抵达后,曾想自杀,后来发现敕令中有从轻处分的话时,才稍感自安。王越自负豪杰,高傲自如,为礼法之士所忌恨,他的饮食供奉模拟王者,射猎声乐恣意享受,即使被谪迁也未减损。在王越获罪时,朝臣中有不少人认为对他的处分过重,但终究无人为他陈情。 孝宗朱佑樘刚刚即位,王越再次上疏诉冤,得以获赦回乡,因王越多次讼冤,孝宗诏恢复王越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衔,命其致仕,并复授其子王春、王时分别为正千户、百户。因吏科都给事中季源等反对,孝宗不得不收回成命,土鲁番攻哈密,鞑靼达延汗攻掠大同、宣府,边境告急,监察御史杨逊、户部办事进士马文盛等均上疏举荐王越。 小王子屡次扰边,陕西三边大扰,廷议复设总制官,先后会举七人,均未合孝宗心意。吏部尚书屠滽想要举荐王越,对马文升说:“此重任必须要用这类人来担当。”遂将王越列名上书,孝宗准允,便复王越原职,加封太子太保,总制甘、凉边务,兼巡抚。王越称甘肃镇兵弱,不用延绥、宁夏两镇兵难以克敌,后请兼制延绥、宁夏两镇,并解此前所兼巡抚职。 孝宗敕谕王越,命其速攻贺兰山,以防止鞑靼长期占据此地,侵扰边关,招引其余部族寇边。王越分三路进兵,直捣贺兰山:命延绥副总兵、都指挥同知朱瑾领兵二千出南路;宁夏镇守太监张僴及总兵官、都督同知李俊领兵二千出中路;副总兵、都指挥使张安及监枪右监丞郝善领兵二千出北路。王越居中总制,另命张安、郝善部分为二哨。北、南二哨分别于花果园、蒲草沟击败鞑靼军,斩首二十级。 二哨合兵追击至大把都,鞑靼军分为三部突击,试图冲散明军。明军下马以枪铳回击,鞑靼军稍稍退却,明军乘势急击,斩首十级。日晡时分,张安收兵返回,并在路旁设伏,鞑靼军来袭,遭遇伏兵,被迫撤退。郝善率军拦截鞑靼军退路,又追斩首级八级。其后再追至柳沟,斩首三级,鞑靼军向西败逃,明军才回到宁夏城,此役,明军共斩首四十二级,俘获马、骆驼两百四十一只、牛羊及器仗数千。孝宗获悉捷报后,进王越为少保兼太子太傅,其余兼任如旧。 因土鲁番速檀马哈木上书谢罪并归还先前被掳的哈密忠顺王陕巴,孝宗乃以王越总制甘、凉等处边务,负责经略哈密。王越针对土鲁番击破哈密的形势,奏议道:“哈密不可放弃,陕巴也不能放弃,应该恢复其旧封,让他先返回哈密,斟酌赐予哈密一些修城建房的费用,赏赐三种番人及赤斤、罕东、小秃列、乜克力诸部财物,以嘉赏他们之前的功绩,并观察其日后的表现。”孝宗允准,遂复封陕巴为忠顺王。 就在王越得胜的同时,受孝宗宠爱的宦官李广得罪自杀,谏官连续上章弹劾,指责王越为李广同党,孝宗虽对此事不加过问,但王越闻言后,内心却忧恨交加,最终于甘州逝世,享年七十三岁,孝宗闻讯后,为他辍朝一日,追赠太傅,谥号“襄敏”,并谕令以九坛告祭,荫补王越之孙王烜为国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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