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裙裾第12章 大快人心
青君道：“其实人吃素，还不是跟牛吃草一个样？那些吃素的和尚都是笨牛。”
此时，旁边一个老和尚听到了她的话，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同桌的一干僧侣也都不住地念佛。
青君把剑往桌子上一拍，大叫道：“你们这些和尚别再念阿弥陀佛了，再念下去，本姑娘要呜呼哀哉了。”
和尚们停止念佛。
青君又道：“这么多老和尚、小和尚、高和尚、矮和尚、胖和尚、瘦和尚，虽然一个个手敲木鱼，口里念佛，但未必就六根清净，五蕴皆空。他们不过是佛祖家的门客，指佛穿衣，赖佛吃饭。”
众人见这小女子毁僧谤道，都当她口无遮拦，有口无心，不同她计较。
石白见众人都朝这边看，忙劝道：“别说了，咱们将就吃一些吧。”
青君道：“人生在世，最不能委屈的就是自己的肚皮，为何要将就？就算我能将就，我的肚子可不能将就。”
她转而对年长的店伙道：“店家，我来问你，你店里可做得出‘素八珍’、‘素什锦’么？”
年长的店伙问道：“姑娘说的素八珍可是：菜心、鲜笋、西兰花、鲜蘑菇、胡萝卜、水发木耳、冬菇、白莲子这八样时令菜蔬么？“
青君听罢，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通通错得要命，听仔细了，姑奶奶要的素八珍是：猴菇菌、野生银耳、竹荪、驴窝菌、羊肚菌、香露花菇、茭白、云香信。”
石白暗笑道：“这小姑娘嘴还挺刁。”
那店伙听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道：“这位客官，莫不是来消遣人的？您要的素八珍可比一桌上等酒席还难整治，有几味珍贵食材，别说小店没有，就是方圆百里都找不到。”
青君道：“谁有空消遣你？”
那店伙搔首踟蹰，不知所措。
青君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姑奶奶也不为难你，把你们的拿手好菜做两个，我尝尝，吃好了，姑奶奶有赏。”店伙如遇大赦，自去吩咐厨房不提。
不多时，店伙端出来四样菜蔬和一壶烫好的竹叶青。少时，又端上一盘蒸山药，摆在几样小菜中间，道：“两位客官到了云台山，一定要尝尝咱们这里有名的‘蜂蜜怀山药’。”
三百里怀川，盛产山药，山药既有药用价值，又有食用价值，在老百姓中间颇受欢迎。
盘中山药均已去皮，每段约拇指粗细，莹白如玉，蒸熟后淋上蜂蜜和芝麻，便可食用。
青君早已食指大动，用手直接抓起一块山药，烫地她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连喊：“烫、烫、烫杀我也。”石白看着她那可爱的食相，不时发笑。
她等那块山药稍微冷却，才放进嘴里，入口软中带糯，满口清香，滋味甚美，又尝了尝其他几样小菜，虽然都是些山野菜蔬，却整治地十分可口。
不多时，店伙又端上来一盘豆沙糕，介绍道：“这不是普通的豆沙糕，而是七贤澄沙糕。是当年竹林七贤以山药、黄精、党参、白扁豆、甘松、饴糖、红枣七味中草药掺入豆沙里做成。”
石白觉得这名字很有趣，拿起一块，吃到嘴里，软糯香甜十分可口，一连吃了几块。
青君吃了一块，饮了一口酒，见酒有些浑浊，微微皱眉道：“不行不行，这酒忒不中吃。”
石白笑道：“那是你吃法不对，此酒虽是村醪，却需用竹杯来吃，才能吃出滋味来。”
店伙早已送来几只竹杯，石白斟满两杯，青君呷了一口，不住地称赞：“果然有股清香。”
两人接连吃了七八杯，都有了几分醉意。
茶类隐，酒类侠。酒入腹中，豪气顿生。
青君忽道：“枯坐无趣，不如我们划拳吧？”
石白惭愧道：“我不善饮酒，更不会划拳。”
“大男人哪有不会划拳的？”
石白不想扫她的兴，道：“那你教我好了，我就是你的首席大弟子了。”
青君将划拳的规矩说了一遍，两人约定谁输了谁喝酒。青君输少赢多，兴致大好，向店伙招手道：“店家，再烫一壶酒来，再换两只大一点的竹杯。”
青君忽然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酒肉，酒肉，可惜今日有酒无肉，未免口中无味。”
正说话间，忽听茶寮外面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