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夫人第104章 表嫂救我
把琐碎事儿都分出去了，季韶九就清闲下来不少，每日不过半个时辰就能把府里的事料理完了。 韩氏日日陪着钟老夫人，难得的仁寿堂里日日欢声笑语。 有了娘家人的陪伴，一早给钟老夫人请安就早早的走了。 太子一月的丧期满了，从民间开始逐渐有人开始办喜事， 迎亲嫁娶恢复原来的热闹喜气。 各个酒楼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笙哥载舞。 将军府收到的第一个喜帖是太傅府上的，秦玄迎娶方馨，虽然两家退了婚，面子情还是有的。 不过钟老夫人推脱，腿脚不便就不去了。 钟大夫人身为寡妇，也不好出现在喜宴上，钟雁身为前未婚妻，更不好出现了，当然也无需在府里守着，她一会儿带着丫鬟去铺子里转转。 将军府就由季韶九和钟府的妯娌们带着几个小姐前往赴宴。 男丁们都和钟二爷他们去了。 郭宛若穿了一身京城里时兴的银珠色襦裙，俏生生的惹得季韶九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有人会不喜欢美丽的事物的。 韩氏母女进府第二日季韶九就让针线房给表小姐赶制了几套出门见客的裙子。 钟老夫人知晓季韶九早吩咐下去了，格外的满意，连连夸赞。 之后又让外面的银楼送了一些首饰进来搭配。 守丧期间各个金铺银楼门可罗雀，伙计闲的头上长蘑菇。 也不知是哪个铺子掌柜想出来的主意，悄悄的派了小伙计去相熟的府上打招呼，言说女眷在家里闭门不出无聊，他们铺子可以把各色钗环镯子送去府里供挑选赏玩。 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京城各府的女眷坐在府里一样花钱如流水，其他铺子有样学样，这么操作起来。 各个掌柜的忙的脚不离地，金铺银楼的生意没见萧条，反而风生水起。 既然来都来了，给侄孙女挑，也不能拉下府里的小姐们，小辈分的女眷都给各自挑了一个。 太傅府的喜事，京城各府都是全府出动，虽然太子没了，可那还有个皇太孙呢，太傅的名头总不是假的。 钟二夫人热情的邀请韩氏一道去沾喜气，还特意和韩氏坐了一辆马车。 韩氏在府里也住了有几日了，钟大夫人本就不善言谈，二夫人说话妥帖又笑脸迎人，可不就没几日，二人就相熟起来了。 将军府的马车也是有规制的，季韶九的马车相对宽敞些，钟瑶不顾钟三夫人扔过来的眼刀，毫不见外跟在季韶九的身后爬上了马车。 钟曦得了她娘的吩咐，忍下不愿，和郭宛若笑道，“表妹和我一道吧。” 毕竟郭宛若是嫡女，没有和庶女一个车厢的道理。 郭宛若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和钟曦马车。 在徐州时她也是去参加过几次宴会，不过那里最高的官职就是知府。 身边都是小官女子，郭府也有马车，不过那马车山给府里的男子出门准备的，她们姐妹要是出行，是要雇了城里的马车来接送的。 钟瑶端坐在一边，收回落在郭宛若身上的视线，“表姐今日去宴会，会不会让其他府里的小姐惊掉下巴。” 季韶九笑了笑，“一会儿到了宴会，不能让你宛若表姐落了单。” 她的长相太招人了，还是要小心为好。 季韶九之所以不太担心会有妻妾之争，只要郭宛若出去参加几次宴会，相中她容貌来求娶的绝不会少了。 除非表小姐打定了主意非钟璟奕不嫁，否则她的选择性太多了，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不见得会有委身做妾。 钟府的人就没有打算参与迎亲，到了太傅府时，太傅迎亲的人已经去了。 秦府的管事带着几人去了休息的花厅。 季韶九也没有相识的人，就在夫人堆里挑了个空位坐下了。 钟二夫人带着韩氏和相熟的夫人说话去了。 郭宛若低调的跟着钟府的小姐进门，还是惹来许多的人打量的视线。 钟曦忍耐到了极限，她是真的不喜欢她跟着自己身边，她今日穿的新衣新裙，可原来交好的姐妹第一句话就是打听郭宛若的来历。 没一会儿众位小姐就知道将军府来了貌若天仙的表小姐。 和郭宛若坐下以后，钟曦说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了。 郭宛若这几日在将军府也算是有了些见识，没有被太傅府的奢华惊住，答应下来就坐在原处不动了。 她今日只带了桃夏，桌子上摆了些好看的糕点，还有香香的热茶，郭宛若无聊，就捡了一块吃。 一个面带和善的小姐坐在她跟前，和她搭起话来，问她徐州什么样子，平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会不会刺绣。 一来一往的吃了一块点心的功夫郭宛若就和她畅聊起来。 季韶九喝了杯茶，一抬头，刚刚还在斜前方的郭宛若不见了。 季韶九皱眉，侧头问青黛，“你可见到表小姐去了哪里？” 青黛摇头，“奴婢也没注意，您在这里等着，奴婢去外面找找看。” 青黛说完就匆匆的出了花厅。 季韶九朝小姐堆里看过去，钟曦正和几个小姐聊着什么，眉眼弯弯的，她身边也没见到郭宛若的身影。 太傅府到处都是披红挂彩，丫鬟仆妇稳而不急几个院子里穿梭。 郭宛若在拱桥上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刚刚的那位小姐，她说要来湖边看鱼，二人左转右转的来到拱桥上，一到这儿，那小姐说忘记带喂鱼的点心了，让她在这里等着。 郭宛若有一瞬间的犹豫。 那小姐笑的甜甜的，“我去去就回。” 然后又指指石桥另一侧的路，“你要是等不及了就从这条路走过去，遇到岔路口右转就是我们刚刚来的花厅了。” 郭宛若没有多想，笑了笑，“我先在这等你一道回去。” 刚刚来的路上这李小姐一直和她说话，她也没太记得是来的路线。 李小姐就带着丫鬟走了。 等了有半炷香的时间还不见李小姐回来，郭宛若有点急，“桃夏，我们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桃夏也神色紧张起来，“这府里都是花丛，奴婢也没记住。” 郭宛若又朝着李小姐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没有任何人影。 咬咬下唇，郭宛若扭紧帕子，“走吧，我们自己回去。” 主仆下了石桥，花木扶疏，大的牡丹与女子身高相仿，按照李小姐说的走到岔路口就往她说的往右侧去了。 青黛寻了一圈没见到郭宛若的身影，赶紧回来禀告季韶九。 这…… 钟府今日来的小姐都在花厅里，郭宛若会去哪里呢？ 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会损了郭宛若的名声，不能安稳坐着的小姐会显得轻浮。 季韶九让青黛把钟瑶叫过来，她今日也带来了两个丫鬟来。 人多找起来也容易些。 钟瑶听到表姐找不到了自责了下，“哎呀，我和左金珠说话，没注意到表姐去哪了？” “我刚刚陪着她好了。” 季韶九站在花厅门口，院门口有个丫鬟守着，季韶九不急不缓问道，“可见一个穿银珠色裙子的小姐出去？” 小丫鬟记性不错，也是郭宛若长相太过突出，小丫鬟指了指右手边，“奴婢见她是和另一个小姐一起出去的。” “哦？可知道那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小丫鬟尴尬的笑了笑，“奴婢只顾着看那位小姐的脸了，没注意是哪个府上的。” 又问道，“刚刚可有那个府上的小姐是从外面回来的？” 小丫鬟迟疑了下，“这……刚刚来往许多人，奴婢也记不清楚了。” 除了钟府的小姐，郭宛若根本不认识别人，季韶九沉静下面庞。 不清楚太傅府的格局，胡乱走更耽误时间。 “可找个人给我带个路？” 小丫鬟福了一礼，“夫人稍等。” 她出了院子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来另一个丫鬟，穿着没有这小丫鬟的料子好，一看就是个末等的。 季韶九也不介意，能认识路就行。 出了院子右拐是个是一条甬路。 季韶九打听着，“这前面可湖或是假山？” 小丫鬟低头带路，季韶九问一句她答一句，并不是个多话的。 “前面不远是有个湖。” 京城凡是有名望的人家都会蓄水挖池子，在风水上水代表着财，没人不喜欢财。 郭宛若并不笨，在别人府邸里乱走，郭宛若还做不出来，那小姐能引得郭宛若跟着一起出来，理由定然是让人没有戒心的，比如看花看鱼。 一路行来都没有见到人影，季韶九停了停脚步仔细斟酌，对一个多一次见面的人恶作剧，应是临时起意。 今日太傅府有喜事，人多杂乱，于女子来讲最大的恶意莫过于与外院的男子撞上。 “从湖这边有没有能去男客那边的路？” 季韶九黑黑的眼眸紧盯着小丫鬟，小丫鬟本来不想说的，咽下口水，指了指湖对面，“绕过湖那里，有个个岔路就能去外院。” “不过那里只有我们府上的人知道。” 季韶九催着她，“带我过去。” 钟瑶平日是爱吃了些，对内宅的弯弯绕绕多少也是知道些的，这闺阁女子闯入男客那里去会影响了名声。 有些担忧的问道，“表姐不会去那边的吧？” 小丫鬟默默的走在前面。 季韶九快步跟在小丫鬟的身后。 很快就到了石桥上，也没见到人影，钟瑶松了一口气，“或许表姐就没有往这边来。” 小丫鬟也说道，“将军夫人，不如我带您去别处看看吧。” 季韶九也犹豫了，莫非郭宛若去别处了？ 如今她们绕了半圈，已经在湖的对面了。 小丫鬟要带她们原路返回，季韶九指了指个相反的方向，“走这边。” 从这边绕回去就能到刚刚的花厅。 一行几人下了石桥，到了一个人字形岔路口，季韶九指指右侧的那条路，“这是去哪里的？” 小丫鬟也不隐瞒，“这就是去外院的。” “不过那二门处有婆子守着，即使有小姐走错了路，也会带回来的。” 季韶九也动摇想法了，“那就回去……” 话音还未落，听到女子惊叫声，毕竟生活几日了，一下子就听出来是郭宛若的声音。 季韶九瞄了一眼小丫鬟，再不迟疑往甬路那个方向过去了。 小丫鬟也惊了，她脚步动了动，下意识想去叫个主子过来，可季韶九已经吩咐青黛，“把她带过来。” 急跑了几步，看到从垂花门处跑进来的郭宛若，面色苍白，美人失色，见到季韶九如同见到救星，“表嫂救我。” 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全身的重量都要压过来，青黛忙上前拦了拦，扶住郭宛若另一侧胳膊。 “出什么事了？” 季韶九看向她身后，那垂花门一个小厮快步过来，视线紧紧的落在郭宛若的身上，脖颈青筋暴起，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厮。 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季韶九觉察到郭宛若抓着胳膊的手在颤抖，这是人害怕到极点的反应。 她衣衫还是来的那一套，头发也丝毫未乱，什么事儿会让她如此恐惧？ 可桃夏怎么没跟着她？ 情形不太寻常，季韶九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紧握了两下，轻轻的问道，“表妹，你是来看鱼的？” 郭宛若睫毛颤了颤，用力咬下内腮，平静下来，颤着声音说道，“有蛇。” 又重复一遍，“那花丛里有蛇！” 身后的那个小厮神色放松了些，上前行礼询问，“小姐刚刚是看到蛇了？” 郭宛若慢慢的转过身去，指了指花丛，“我丫鬟去问路了，让我在垂花门等她，刚刚那蛇一下子就钻过去。” “我一时被惊到，失态了！” 季韶九也上前一步，轻松的语气说道，“表妹，你不是说来看鱼？这么会功夫就迷路了。” 季韶九牵起过宛若的手，“马上观礼了，咱们这就回去，长辈要急了。” 又回头和小丫鬟说，“麻烦你了，帮我们找找丫鬟去哪了，我们去花厅等着。” 小丫鬟应下来，小厮后退了几步，“一会儿小的去抓蛇，让贵人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