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光荣(四)(1/1)

作者:星月无际

乡野小故事争光荣(四)

回到宿舍,史仔就脱去了他的西装上衣,围上了带着广告的厨裙。他先把那个小煤炉掂到外边走廊下,把蜂窝煤上下眼对齐,然后打开下边风口盖,煤炉的火焰“腾”一下就起来了。史仔就把那个小铝合金汤锅放到炉口上,倒入大茶壶的热水,“咱们先烧水热热馒头,然后再炒菜。”史仔对阿成说,“你去外边水龙头那儿把菜洗一下,我来配菜掌勺炒。” 阿成就拿过史仔递过来的菜和塑料盆,去院子里的水龙头那里去淘洗菜。那边屋里就听到“乒乒啪啪”一阵响,等阿成洗菜回来,史仔早已把配菜和葱姜蒜都切好了。 “阿成啊,咱都是老同学,也不是外人,今天简单点儿,就弄个两菜一汤吧!辣椒炒鸡蛋,外加一份醋溜小豆芽,你看咋样?” “不少,就这都可以。”阿成道。他心里在想,就这就够丰盛的了,自己在家懒的时候,也就煮碗泡面都打发一顿饭了。 “馒头我也在锅里热好了,你拿个大盘子出来盛着就行了,我这边用电饭煲熬粥,待会儿用煤炉炒菜。”史仔吩咐过,看阿成把一盘馒头放在桌子上了,他就往电饭锅里下了些水和大米,又放进了些切碎的枣和各色豆子开始熬粥了。看着史仔忙活的挺麻溜,阿成就知道他这是轻车熟路了。 “史仔,你平常一个人也这么麻烦着做饭吃?” “那当然了,不做咋吃呢?” “你就不会去街上买些吃?”阿成问。 “我一月才几个钱?一百来块的工资,买着吃多浪费!” “那倒是!那你就从不去买着吃?”阿成又问。 “也不是,有时候不想费事了,就跑到隔壁镇政府食堂去吃。我有那儿的饭票,在那里吃,一月能比街上吃省出许多钱来呢。” 阿成知道,史仔上学的时候也是挺节俭的,他从来不会像别的同学那样跑到小卖部去乱花钱。要不是他爸让他接了班,他学习那么好,一定会上个市里的重点高中,说不一定会考上所名牌大学呢!这边阿成在胡思乱想,外边史仔早把两个菜炒好了,整齐地摆在了桌子上。 “好了,一切就绪。阿成,来!接下来就该开吃喂脑袋了!”史仔道。 “喂脑袋?你这说法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为啥不是喂嘴,喂肚子哩?”阿成问。 “人全靠一个脑袋么!不喂好了它,它会愿意?呵呵呵……”史仔轻笑道。 “有道理!蛮有道理!还是喂脑袋这叫法好!贴切有寓意!” “别计较这那了,赶紧来吃吧!”史仔催促着。 有道是熟不拘礼,两个人也不谦让,一会功夫便风卷残云,把粥和菜吃了个精光。 吃过晚饭,收拾完锅碗瓢勺,碗筷也入了柜,史仔就问阿成:“时间尚早,要么咱们去外边门市部看会电视吧?” “也好,看看新闻,也好关注一下时事。”阿成同意。 史仔就领阿成又来到门市部,进到旁边的一个小耳房里,打开了摆在桌上的那台彩色电视机。两人边看边聊,话题无非也就是两人的近况。阿成这才知道史仔也是重任在肩,他微薄的工资还要承担起家里兄弟姊妹们上学的开销。不过他说自从和那个黑大叔承包了门市部以后,情况有了好转,虽然辛苦点累点,一年下来每个人也能多分个两三千块钱,比干拿工资强多了。 “这感情好!”阿成也表示赞成和理解,“就是苦了你了!” “哎,那没法儿!谁让咱是老大呢?谁让咱们家里负担大呢?”史仔说着就仰头望向草席搭的顶棚,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是入了神。 接下来就是两人长时间的沉默,屋里唯有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切来换去。 半晌,史仔才回过神来,“对了,阿成,你最近有啥想法?准备干啥呢?” “我么!过了年本打算也去给父母当帮手,奈何二老不同意,让我在家等分配工作呢!可这干等也没个头儿,眼下也是着急的没办法了,才想着出来走走,看看暂时有啥活儿干没有?或者有其他门路没?” “哦,是这样啊!”史仔低头想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说,“对了,咱们有个同学据说在省城发财了,年前回来还在市里首个开发的楼盘——怡馨花园买了套房子,据说都十来万呢!” “你说的是哪个同学?”阿成问。 “就是拿你诗集那个,河西村的贾顺发么!她小妹贾小秀还来找过你呢!这你可忘了?” “哦!想起来了!”史仔这样提醒,阿成的脸倒一下发起热来了。 “上学那会儿,咱几个不是还一起吃饭么!他个子高,打饭人多咱们很难凑到跟前,而他伸手抓住窗户的钢筋就挤过去了,还把饭菜一碗一碗地给咱们递出来呢。”史仔接着说。 “嗯,这都成经典记忆了。他在省城干啥呢?”阿成又问。 “他干啥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认了个老干爹很有资历。” “哦,你有他联系方式?” “没有!我也只是听别的同学说的。” “那你知道他在省城哪里么?”阿成追问道。 “这个就更不知道了,自从他那次拿走你的诗集以后,我再也没和他见过面。” 史仔猛的提起了这个发财的贾顺发,让阿成眼前一亮,毕竟是老同学么,找找他或许会有门路。可史仔却又没他的联系电话,又不知道他在哪里。省城那么大,这该怎么找?这让阿成胸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这晚,阿成就睡在史仔的那张小床上,两个人一人睡一头。史仔还给阿成抱了新棉被和枕头,钻到被窝里,那新被子重重厚厚地压在身上,阿成感到了久违的暖意。两人都躺在各自的被窝里了,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聊前途,谈近况,说苦恼,诉愁闷,一直聊到了夜半。阿成只觉得二目难睁,甚至眼皮儿都抬不起来了,不知道何时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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