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帅小娘皮第103章 天亮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夜幕深沉，静谧无声。 在一片黑暗中，谢苒身着孝衣。 一袭洁白的衣袍，额头系着一条素雅的丝带，显得格外庄重。 她静静地坐在桌案前，身旁两侧分别坐着十二叔和李戬。他们神情严肃，默默注视着前方。 而在他们面前，被捆绑着的白玦却站得笔直，没有丝毫下跪之意。他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之色，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傲慢与不屑，似乎完全不将眼前的一切放在眼里。 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和压抑的氛围。 白玦的态度让人不禁感到震惊，他竟然如此放肆地对待这场审判。此时此刻，他仿佛成为了那个审问者，而非被审问之人。 一旁军兵见他不跪，抬脚就要踹向他的后膝窝。谢苒却摆摆手，示意不用。她说道：“不必了。让他站着说话吧。” 十二叔紧张地看着谢苒，生怕她会因为对白玦的仇恨而失去理智，下令将其直接杖杀。然而，他并不了解谢苒如今的心境。 经过无数磨难和挑战，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容易被情绪左右的小丫头片子。 谢苒，谢元帅。 内心深沉，智谋过人。 正如古人所言：“心有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她的表情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 她让一旁的军兵将一个托盘端到了白玦的面前，开始问话：“白玦狼主，你可认识此物?” 那正是哥哥被刺那天，她从樊仓头上摘下的兽头敷面。 白玦几乎没有正眼去瞧那东西，只是眼尾扫过，露出不屑表情：“呵呵，我当是什么？不过是我白玦部勇士所佩戴的面具而已。你若对这东西感兴趣，我让人送你几个，何必兴师动众，把我请来呢？” 他故意阴阳怪气，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似乎想要激怒谢苒。 然而，谢苒并没有被他的挑衅所影响，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她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将那个托盘端走，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对白玦说道：“既然这是你的东西，那么你应该清楚其中的含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与岱国的奸党勾结，又是如何将你们白玦的杀手送到岱国，企图谋害我的谢家人的吧？” 听到这番话，白玦不禁吃了一惊。他迅速转过头来，凝视着谢苒，眼中充满了惊讶。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呵呵……不是吧，谢苒？听说你聪明伶俐，手段高明。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竟然也只能查出这点儿东西？我原本还以为你已经掌握了更多的真相呢！” 他冷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更多的真相？”十二叔和李戬都十分惊讶。他们看向白玦，等待他的解释。而谢苒却显得有些镇定，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 “我知道的，和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那会大不一样。”谢苒轻声说道。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说到这里，她瞪着白玦的眼睛里，突然沁出了些许凉凉的笑意。这笑容让白玦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白玦的笑意渐渐收敛，他看着谢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道：“你就不怕？” “怕？哈哈。”谢苒发出一阵冷笑，笑声中透露出无尽的凄凉与绝望。她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悲伤和愤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深深一声叹息之后，谢苒的目光中瞬间恨意聚集，怒火中烧。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白玦，我爷爷，我爹，我哥哥，我们谢家那么多人，都死在你白玦人的刀下，你说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不敢承认！” 她站起身来，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白玦。她的声音带着悲愤和坚决。 白玦已就该没有说的意思。 这种冷漠，让一旁的十二叔和李戬都咬牙切齿。 “我劝你最好现在说。” 谢苒扫视大帐四周。 此处是审讯犯人，俘虏，以及奸细的地方。 比起官府的大牢，军营的审讯之地更为恐怖。 因为审讯之人，往往都是见惯了沙场上的死人，也不畏惧刑罚过重而让犯人丢了性命。就算是审讯时一时失手，到时候只报个畏罪潜逃，被射杀之类的理由，也就过去了。 而被审讯之人，也往往更难对付。 所以，刑拘和手段，也就更加残忍。 这似乎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恶性循环。 白玦的目光顺着谢苒的目光，扫到了身后的那些钩子，爪子，以及剔骨刀等刑具，上面锈迹斑斑，带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一股子腐臭和铁锈的腥味混合扑面而来。 这令一向爱洁净，甚至穿衣服也只爱素衣的白玦有点受不了，眉头微微一怔。 不过，狼主就是狼主。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反而不屑一顾道：“就这些？那你尽管使来。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一句话：要杀你家人的，并不是我们白玦人，充其量，我也只不过算一个帮凶而已。呵呵，那某后的人，怕是你查出来，也惹不起。” 他竟然一步步的走近谢苒，眼角勾着，声音压得极低：“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我看你能怎样，翻天不成？” 谢苒仰着头，与他对视，丝毫不惧：“不会怎样。你有本事说出幕后之人，要不然，我就将你的衣服扒光，浑身刻上我这小丫头片子的名字，然后把你送回到你哥哥青衍狼主那里去！” 她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那是你们胡楔人对付军奴的方式吧？你们残害了我多少岱国子民，这一次，我要一并从你身上讨回来！” 白玦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的身体微微向后退缩，仿佛想要逃避什么。对于一个从小就在草原上长大、见过无数厮杀和决斗场面的人来说，恐惧并非来自于死亡或凶猛野兽。相反，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在他最在意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最脆弱和难堪的一面。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嘴唇颤抖着，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咬紧牙关，艰难地说道：“谢苒，我，我不信，你……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我？”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困惑。 谢苒微微一笑，抬手招呼后面的军兵上来帮忙：“快些吧，天亮之前我要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