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十三侠第22章 句曲山群雄遇奇人 华阳洞诸妖议祸端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徐鸣皋、徐庆、杨小舫、罗季芳、一枝梅、李武等一众英雄豪杰相约前往江苏句容的句曲山。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不久便来到了句曲山脚下。 众人施展轻功,如同飞鸟一般,沿着陡峭的山路迅速向上攀登。徐鸣皋身轻如燕,脚尖轻点山石,身形飘忽而上;徐庆力大如牛,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杨小舫动作敏捷,如灵猴跃枝;罗季芳则略显笨拙,但也奋力跟随。 不多时,他们便登上了山顶。 徐鸣皋放眼望去,只见脚下浓云密布,如波涛汹涌的大海,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他抬头仰望,那一轮红日高悬天空,光芒万丈。徐鸣皋不禁感慨道:“古人云‘云从地起’,果然不虚。这 句曲山虽不算高耸入云,那云朵却仿佛就在脚下。” 正值重阳佳节,杨小舫开口道:“今日咱们到此,正应了登高的好时节。” 徐庆手指山下,说道:“你瞧那边,有登高之人正往山上走来。”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有三人正沿着险峻的老虎背山岭稳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童,肩上挑着食盒。 这三人步伐轻盈,在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罗季芳见状,忍不住惊叹:“山里之人,想必是惯走山路。咱们虽有功夫在身,都觉此路难行,他们却走得这般轻松。” 徐鸣皋接话道:“罗兄,你那功夫还需勤加磨练呐。依我看,这三人绝非平凡之辈。” 说话间,这主仆四人已到了山顶。 他们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席地而坐,那小童打开食盒,从中取出几碟精致菜肴、一壶美酒、三只酒杯、三双筷子,有条不紊地摆放在石上。三人随后举杯,谈笑风生,旁若无人。 徐鸣皋仔细打量这三人,一位是二十岁左右的秀才,面容白皙,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尽显文雅之气;一位年约四十,头戴范阳毡笠,身着淡黄一口钟,浓眉大眼,目光炯炯,相貌威严,不怒自威;还有一位老者,年逾古稀,却童颜鹤发,银须飘飘,头上戴着扁折巾,身着月白色道袍,脚蹬朱红色鞋子,一派仙风道骨之态。徐鸣皋心中对这三人顿生敬佩与喜爱。 徐庆和罗季芳站在一旁。 罗季芳见他们饮酒,馋得口水直流,叉着腰,张着嘴,呆立在那。 徐鸣皋觉得他这般模样实在不雅,说道:“三哥,你看那边的山峰,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徐庆听后,移步过去,罗季芳也跟着徐庆一同走来。 徐鸣皋又道:“呆子,你没喝过酒吗?如此失态!” 徐庆回应:“贤弟,他们三人所言之语,我一句也听不懂,不知是何特殊行话。” 徐鸣皋道:“或许他们是外地人,言语有所不同。” 徐庆说道:“国内各省的江湖切口,我皆能明了。但这三人所言,我却毫无头绪。” 罗季芳此时插话:“他们所食之物,我也未曾见过。既非鱼,又非肉,不似荤,亦非素,不知是何稀罕物件。” 杨小舫听了,不禁笑出声来,轻声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罗大哥不妨坐下一同饮一杯,又有何妨?” 杨小舫这话说得声音虽低,却被那三人听了去。 那秀才模样的年轻人当即招手,朗声道:“好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诸位,快过来共饮一杯。” 徐鸣皋等人无奈,只得走过去,向三人深深作揖,说道:“三位尊兄仁丈,有礼了。我们萍水相逢,怎好贸然打扰?” 那中年人说道:“你这话,可不像豪杰所为。” 徐鸣皋只得坐下,罗季芳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杨小舫见他们如此,也只好陪着坐下。 此时,一枝梅和李武去三茅宫游玩,不在此处。 只有徐庆见徐鸣皋作揖时,那三人只是拱手,并未起身,心中略有不满,暗自想道:“这三人究竟是何身份,如此托大?”但见徐鸣皋连连示意,也只好勉强坐下。 只见那年轻秀才生得极为俊美,宛如女子,他为众人一一敬酒。而后,徐鸣皋等人自报姓名,又询问他们三人的名号。 那年轻秀才只是微微一笑,老者则沉默不语,唯有中年人开口道:“我们不过是山野村夫,不值一提。” 徐鸣皋心知他们必是高人,便不再追问。 再看罗季芳,此时已呼呼大睡。 徐鸣皋心中暗想:“我们不过饮了一杯酒,怎就有了醉意?” 再瞧杨小舫和徐庆,也已有了醉态。 他心中疑惑:“难道这是蒙汗药酒?但想来应不会如此。” 不多时,他自己也昏昏睡去。 一枝梅和李武在三茅宫游玩许久,不见他们进来,便一同走到外面。 只见四人躺在石头上,沉睡不醒。 二人忙将他们唤醒。 徐鸣皋睁开双眼,那三人连同童子已不见踪迹。 一枝梅和李武问道:“你们四个,怎都睡得这般沉?” 徐鸣皋将饮酒之事细细道来。 罗季芳迷迷糊糊地说道:“我那上好的阳河高粱酒,能喝十来斤。这酒刚下肚,都没啥感觉,怎就醉了?” 一枝梅笑道:“这酒还算不得极品。若是仙家的百日酒,一杯便能醉百日。若饮了千日酒,怕是要沉睡三年方能醒来。” 众人皆猜不透这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各位看官莫急,往后再看几章,自会明白。并非有意卖关子,只是想考考诸位的眼力,猜猜看。 闲话休提。 且说众兄弟来到后山,欲寻找那传说中三茅真君得道的华阳仙洞。 只见那洞口狭小,潮湿阴冷。 倒是旁边的毒蛇洞和仙人洞,宽敞得如两个城门一般,洞内干燥平坦。 仙人洞口的石头上,赫然刻着“内有毒蛇”四个大字。 罗季芳嚷道:“这两个洞,马都能在其中奔跑,哪会有毒蛇?咱们进去瞧瞧。” 众英雄皆是豪爽胆大之人,丝毫不惧,便一同进入。 行至二三十步,洞内漆黑如墨。 徐鸣皋道:“此洞好似黑暗地狱,毫无趣味。明日咱们带上火把再来。” 众人皆赞同。 随后,众人从洞里出来,在左边的一座真人阁内,借了一间楼房住下,环境倒也清幽雅致。 这夜,众人皆已熟睡,唯有徐鸣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索性起身,推开窗户,欣赏起山中夜景。 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徐鸣皋正看得出神,忽然瞧见一个身影走来。 那人行至仙人洞旁,沿着山坡转弯而去。 徐鸣皋定睛一看,此人虽是人形,却长得猴头猴脑,身上只着一件单衫。 徐鸣皋暗自思忖:“如今天气寒冷,他怎会不怕冷?况且这般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在山中行走,模样如此怪异,莫不是妖怪?” 他当即从枕边抽出单刀,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跃出窗外,几个纵跃,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只见这人进了华阳洞对面的一间破败小楼。 徐鸣皋知晓这间楼墙倒屋塌,无人居住,便轻轻跃上旁边一棵大松树,藏身于茂密的松针之中。 透过窗户,只见楼内早有两个女子。 一个身着元色花绸袄,一个穿着翠蓝色花袄,外罩银红色半臂,生得妖冶动人。 见到这人,便说:“袁师,前几日你去了何处,许久不见?” 这人道:“我去智真长老那里,询问那火烧尾闾关之事。” 正说着,忽然见毒蛇洞内走出两人,一个身穿墨褐色袍子,头发蓬乱,是个黑脸汉子;一个是中年妇人,身着华服。 仙人洞内也走出两人,一个高大汉子,身着黄衣;一个矮胖子,身穿灰布短袄。 四人施展身形,如疾风般跃上小楼,与那三人一同坐下闲聊。 那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问道:“袁师,你去智真长老那里,他如何说?” 袁师道:“他说了两句偈语:‘谨防朝夜孩儿至,大暑三人未到来。’ 众人听了,皆眉头紧皱,苦思冥想。 那黄衣大汉说道:“无妨无妨,大暑还未到呢。” 袁师摇头道:“莫要太过乐观。我觉得,这并非好兆头,分明是叫咱们日夜提防。只是不知这孩儿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那身着元色衣服的女子说:“害咱们的,必定是三个人,目前尚未到来。” 那穿墨褐色袍子的人道:“胡家姐姐,咱们还是寻欢作乐吧。你的心上人,如今怎样了?” 女子道:“休要再提此人。前几日我去探望他,见他瘦骨嶙峋,形如枯木,我还留恋他作甚?” 那灰布短袄的矮胖子说:“胡家姐姐太没良心。他与你那般恩爱,你见他这般模样,便要抛弃。” 女子说:“蠢货,你能有你这般好心肠?还记得春天,张家的女儿对你那般好,你采了她的元精,害得她只剩一口气。你还趁她未死,将她的脑髓都吸了!” 那中年妇人说:“你们莫要争吵,从今往后还是改过自新为好。只因咱们近年荒淫无度,古人云乐极生悲,莫等大难临头,后悔就来不及了。” 众人听了,皆叹息不已。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