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19
——之前舰长有用过。 </p>
“我把这个轮椅骑走，可以吗？” </p>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我走了，和你聊天很开心，下次有空再来和你继续聊游戏的事情。” </p>
法尔图走后，周围总算安静下来。 </p>
余让沉默地侧躺在床上，直到全舰广播播放出来。 </p>
提醒他即将离开这个星域。 </p>
余让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低头在身上摸了摸，身上的伤口都消失，皮肤恢复得如同从没有受过伤。 </p>
身上一体式的医疗服很宽松，没有一个口袋，他的光脑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 </p>
余让垂着头，光脚坐在床沿。 </p>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门被打开，空着黑色的悬浮轮椅被推进门，而后穿着笔挺的巡航队队服的阿德加内走了进来。 </p>
他步子沉稳，缓步地走到了余让面前，轮椅放在一旁，蹲下来，抬头看余让的脸。 </p>
他伸手抓住余让的手：“余让，对不起。” </p>
余让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眼珠泛着金属的冷光。 </p>
阿德加内饱含歉意地说：“对于你遭遇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p>
他抬起双手，捧住余让的脸颊：“当时是不是很疼，如果不是我，你不用遭到那个虫灾星人的伤害。” </p>
余让拿下阿德加内捧住自己脸颊的手，移开目光，看向巨大透明景观屏外的景象。 </p>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了醒后这么久的第一句话，因为久未开口和身体虚弱，声音微哑。 </p>
“你不该对此感到抱歉，舰长。” </p>
“当时那种情况，受伤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也可能是你，总有这么一个人。” </p>
余让收回目光，他盯着阿德加内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你眼睛颜色变了。” </p>
阿德加内点头，刚要解释，余让突然道：“我觉得你应该向我道歉的是，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让我到了这里。十个小时后，它会离开这个星域吗，我可以回去那斯吗？” </p>
阿德加内从地上站起来，坐在了余让身旁，他伸手握住余让的手掌：“我很担心你，你遭遇危险时，我一度怀疑是某些对我有敌意的机构或组织，特意对我身边人实施的一次谋杀，为了安全考虑，我才把你带到这里。” </p>
余让赤脚在地上点了点，好一会儿笑了声。 </p>
“舰长，你不懂。” </p>
“在人流量那么大的商城，被一个身患绝症、比我瘦弱矮小的矿区工人伤害致死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多少？” </p>
阿德加内道出心中疑惑：“我确实不理解。”所以，他在得知电话那头情况时，第一反应才是这是针对自己的一场严密计划。 </p>
余让转头看阿德加内。 </p>
他遮挡住视线的偏长的头发，在治疗时被剪短。和在星网上虚拟形象相比，更瘦尖的脸完全暴露在别人视线中，棕黑色的瞳孔也变成了翠绿色，他长着一张薄情冷漠的脸。 </p>
虽然五官与在星网上虚拟形象相比，没有相差太多，但气质能明显让人感到区别。 </p>
余让凑近阿德加内，叹气：“舰长，你该给我道歉的事情，还有……” </p>
“……” </p>
余让脸色沉下来，进行从未有过的无差别攻击：“我准备去死，可你把我救回来了。” </p>
第30章 30黑色小狗（二） </p>
阿德加内金属质感的眼珠，在眼眶内转动了几圈，他难以理解余让话里的逻辑：“我不理解。”他问，“也是游戏角色设定？” </p>
他甚至想，对于游戏角色的过渡沉浸，让余让产生了强烈的代入感，从而选择和角色相同的行为方式？ </p>
这样解释，阿德加内才能够勉强理解余让所说的话。 </p>
他思索片刻，抬手唤醒耳内的光脑：“我可以让娜芮尔，给你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p>
余让往后一倒，重新躺回床上，他很久没有在柔软的床垫上睡过，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轻蹭了下，不负责地随嘴道：“我是骗你的。” </p>
阿德加内放下准备拨打娜芮尔电话的手指：“你……”他顿了顿，又问，“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一些什么？” </p>
余让把双脚放回床上，缓慢地伸展开，语气平静地说：“我说的骗你，是指从最开始。” </p>
阿德加内体贴地没有打断，他低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p>
“你拿秘书官的光脑给我发消息，我知道，而且故意骗你说我喜欢你。”余让顿了顿，非常平静地重复自己过去的肉麻用词，“我难以抵挡，舰长的魅力。”他觉得这话好笑，扯了下嘴角，“骗你的。” </p>
“……”阿德加内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笑了声，“哦，当然，我发现了。”余让点点头。 </p>
阿德加内看了他一会儿，耐心询问：“那你想要什么？或者说想要得到些什么呢？” </p>
阿德加内分析：“钱吗，你好像也不是很想要。” </p>
余让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p>
阿德加内思索了片刻，无法找到答案，只能把接近自己的能够得到的好处列举出来：“想要得到保护？加入阿波罗的巡航队？移民到联邦主星？”他想了想又补充，“因为对我好奇？” </p>
阿德加内沉吟：“我觉得你想要的，我也不是不能提供，只要你告诉我。” </p>
余让笑：“我说我要你的命呢？” </p>
阿德加内愣了下，他回忆了片刻，前几天特意翻出来余让的信息资料，没有发现对方有这种倾向。他记起余让在学校毕业后，曾经在学会工作过两年，但信息显示余让在学会的工作很边缘化，离职也没有任何犹豫，还因为矛盾和学会闹到了法庭。 </p>
“你是学会的人吗？”他认真思索了这个可能性。 </p>
余让不搭腔，为竟然真的这样思考的阿德加内感到荒诞好笑。 </p>
阿德加内回道：“抱歉，这个我可能不能够给你。”他解释，“我身上有一些责任，不管因为什么导致可能会失去生命，我都不可能束手就擒。” </p>
余让看阿德加内认真，故作惋惜地哦了一声：“我想要阿波罗号呢？” </p>
阿德加内闻言笑了声：“抱歉，虽然它确实在我名下，联邦政府每年需要给我一大笔征用军舰的费用，但严格意义上，它也并不完全属于我。” </p>
“你喜欢飞船？你可以去星网上挑一艘荷载不超过两百人的飞船，我可以买给你。”他道。余让摇头。 </p>
阿德加内解释：“再大一些的飞船就需要登记进行管制了，使用起来也不自由，这个大小、体量是私人飞船最好的选择。” </p>
余让又笑了下。 </p>
阿德加内过去眼睛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过去余让几乎不笑，也从来不会看着人的眼睛和人聊天。更加不会…… </p>
余让从床上坐起来，他靠近阿德加内，伸手轻轻抱住阿德加内的头，下巴在他柔软的金发上蹭了下：“舰长的新眼睛，也很漂亮。” </p>
他在阿德加内的头顶上落下了一个吻。 </p>
他想可能是因为道别的程序并不太完善，结局才总是不好。他本来可以不接通这个电话，这一度让他埋怨起了舰长，想要对无辜又无知的舰长喷洒毒汁。 </p>
可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自己，想要离开又想要道别。 </p>
这样的结局怪不了阿德加内。他把一切时间都计算好，却刻意忽视阿德加内对救护所能够做到的反应速度。 </p>
只能说他没有得偿所愿是咎由自取。 </p>
阿德加内认真的考虑把命和阿波罗给他的可能性，虽然可能性都为零，但这想想就有些好笑，舰长对自己已经尽可能得做到所能做得最好。 </p>
阿德加内顿了顿，他转头，想要说什么。 </p>
余让摸了摸他头发：“舰长，飞船跃迁之前，把我送回那斯。” </p>
“为什么？”他以为余让难得的亲密接触，是在释放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信号，他不解，又不得不找起理由，“虽然这次意外并不是一次预谋事件，但我觉得不太安全。只要有心，就能知道我过去在那斯养病，从而发现你的存在。” </p>
阿德加内诚恳地说：“余让，你再考虑一下，可以吗？” </p>
余让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坐在阿德加内身旁，肩膀贴着阿德加内的后背：“我们把三年前，没有走完的离婚程序走一下好吗，舰长？” </p>
余让说：“你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真好。” </p>
“……”阿德加内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下，“所以，相处半年时间，你还是没有喜欢上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