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尤氏:谁都别想出家第266章 平安符
王熙凤此时也顾不得避讳,赶忙让开了位置,让太医看诊。 王太医坐下,翻了翻贾琏的眼睑,然后又给他把脉。 贾蓉见弟弟双眼通红,把他提溜过来抱在怀里。 “哥哥……” 贾蓉拍拍他的背:“芃哥儿放心,有王爷爷在呢。” 贾芃搂住哥哥的脖子,嗡声说好。 见王太医诊脉时紧皱眉头,王熙凤咬着唇不敢出声。 良久,王太医一叹:“再烧下去只怕要不好。” 王熙凤着急开口:“那可如何是好,还求太医救救二爷。只要您能治好二爷,要什么我都愿意去帮您找来。” 王太医摇头,对着外头道:“前儿我开的药,再叫人煎一碗来。”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丫鬟出去煎药了。 王太医让药童将药箱打开,取出银针,脱了贾琏的衣服,预备给他针灸。 见那一根根似冒着寒气的银针,贾蓉用手捂住了贾芃的眼睛。 贾芃把哥哥的手拉下:“我不怕的。” 贾蓉轻扯了下嘴角,让他看了。 又因退热的穴位大多在正面,王太医只好让人拿了一床柔软的棉被垫在贾琏的臀部,再让人把趴伏的贾琏翻转过来。 就这么着动作,贾琏也未喊疼,可见实在是烧得糊涂了。 看着贾琏包扎好的伤口又浸了血渍,王熙凤泪如雨下,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唯恐打搅了太医施救。 良久,太医拔了针,又扶起贾琏吃完药。 守了一会儿,见贾琏烧退了些,才放下了心。 只是过了一个多时辰,贾琏又烧了起来,弄得院里又是人仰马翻。 这时天色渐晚,院里和屋内都点满了灯,丫鬟婆子们端着水盆走来走去,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加上贾琏王熙凤新婚,院子里还有大红的装饰未曾换下,更显得多了几分悲凉。 贾赦听说,和邢夫人到了贾琏院子外头,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敢进去,转身走了。 邢夫人只好独自进去。 “太太。” 邢夫人摆摆手:“你们二爷如何了?” 丫鬟苦着脸回道:“回太太,今儿烧了第三回了,还未见好。”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从前在庙里求的平安符,你去悄悄放到琏儿枕头下,但愿菩萨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丫鬟道:“太太亲自去吧。” 邢夫人摇头:“我这就回去了。” 丫鬟只好又送她出了院门,这才拿着平安符去回王熙凤。 如此在王熙凤耳边说了几句,王熙凤看着手里的平安符:就冲这个,哪怕邢夫人为人再如何蠢钝克扣,自己也会尊重孝顺于她。 王熙凤照着邢夫人的话,把平安符压在了贾琏枕头下,默默念了几句佛,退回到床边看着。 邢夫人走后,贾政王夫人也跟着贾母到了。 众人赶紧出去请安。 贾母见王太医穿着六品服色,便知他是御医。 因问贾蓉:“这位供奉贵姓?” 贾蓉等回道:“姓王。” 贾母点点头:“王供奉,我这孙儿如今可好?” 王太医摇摇头:“在下也无甚把握。” 贾母惊道:“就到了如此地步?” “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王熙凤一听,忍不住哭出声来。 贾母也流了几滴泪,众人赶紧来劝。 贾母又问贾赦和邢夫人何在。 丫鬟回道:“大太太倒是来看了一回。” 却没说贾赦怎样。 贾母泣道:“我常说你们要教儿子,不敢动用大刑,你们不肯听我的。前儿我没了珠儿,如今琏儿也不好了,叫我心里如何过得去。” 贾政听闻,羞愧地低下了头。 王夫人也在一旁抹泪。 贾蓉瞧这一屋子哭的哭,劝的劝,没谁要亲去看看贾琏。 对着王太医拱手道:“还请王爷爷再去看看琏叔叔。” 王太医连连点头,随贾蓉出去。 林齐和贾芃也未开口,行了一礼,默默退下了。 到了贾琏房里,贾蓉又拿出那颗药丸:“死马当活马医,让琏叔叔吃了这颗药试试吧。” 林齐忙说:“蓉儿不可,琏兄弟若真不好了,用了这药,你怎么担得起责?”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琏叔叔去死?” 林齐朝王太医问道:“太医觉得这药可用不能用?” 王太医更不敢担责了:“我也不敢说。” “用!” 几人转身去看,却见王熙凤扶着丫鬟走进来。 “蓉儿,我信你。” “婶子……” 王熙凤亲自从匣子里把那颗药丸拿出来,让平儿略扶起贾琏的头,喂了进去。 王太医忙上前帮忙。 林齐一叹,拉着贾蓉坐下。 贾芃小心地窝进哥哥怀里,紧张地看着床上的琏叔叔。 贾母坐在正房里等着消息,贾政王夫人劝她回去休息,贾母总也不愿。 贾母心里也有些愧疚,早知打得如此厉害,当时她就该亲自来劝诫,总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于是愈发不肯走了。 没一会儿,贾赦与邢夫人也到了。 两人上前请安,贾母理也不理贾赦,责怪邢夫人:“你是琏儿母亲,连隔房的叔婶都在这里守着,却不见你的身影。可见到底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也不会心疼他。 可怜我琏儿有一个残暴的亲爹,又有这样一个母亲,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说着又哭了起来。 邢夫人听完脸上发热,不敢说话。 贾赦也低头听训,并不反驳。 众人又上来劝说,贾母擦干眼泪,责问贾赦:“我问你,好端端地他犯了什么罪,值得你下这样的狠手?” 贾赦动了动嘴唇,回道:“就是冲撞了我几句。” 四十万两银子是贾赦说出去的,贾赦当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自己的脸,只得随便捏了个借口。 贾母站起身子,用拐杖狠狠地打了他几下,才无力地坐在榻上。 “你们这对父子,竟是前世的冤孽!要是琏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有什么好处!” 贾赦也没曾想到了这个地步,心里有些后悔。 若是琏儿没了,自己膝下就剩贾琮这个小冻猫子,那他大房真就没个能撑起来的人了。 贾琏所在的厢房,没人说话,只有药童在太医身边绞毛巾弄出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