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178、修文馆学士到来赵学士身份揭晓178
一棍朝后背打过去，京中名声赫赫，无人敢惹的第一纨绔，竟在众目睽睽下噗通跪倒。 分明其身材远比文弱书生模样的董大壮硕，且也修武道，且愣是不敢还手。</p>
董大一脸怒其不争：</p>
“你上次与我怎么说的？说痛改前非，要令爷爷刮目相看，你就是这样刮目相看的？”</p>
这一刻，董书生已是失望至极。</p>
当众如此训诫弟弟，无疑对董家名声影响极差，但他还是这样做了。</p>
可见是心中失望透顶，宁肯让外人看笑话，也要给三弟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p>
跪在地上的纨绔公子想要解释，但见兄长模样，又说不出口。</p>
赵都安见状，将金乌飞刀收入袖中，似乎用不着他了。</p>
“董公子，息怒！”</p>
突然，围观人群中，一人走出，大声道：</p>
“三公子虽有些鲁莽，但出手亦有原委，大公子何必如此，折辱自家人？”</p>
出声的，赫然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的读书人，举止谈吐不凡。</p>
“许翰林说的对，莫要因外人伤了自家兄弟感情。”又一名读书人附议。</p>
“大公子，你发怒也要问清楚原委，三公子言辞或许不好听，但咱们这位赵缉司，却也是半点不留情面，对太师更无半点尊重，竟口呼其名，更要拔剑斩向三公子……”</p>
更多的读书人站出，表面劝阻，实则发难。</p>
赵都安见状，哪里还察觉不出异样？</p>
他看向那名许翰林，恩，对方就是这段日子，攻击自己的排头兵，“李党”成员？</p>
终于跳出来了么……他丝毫不慌，静静看这帮人表演。</p>
“什么？赵缉司？”</p>
董大一愣，也从众人七嘴八舌中，听懂了经过，不禁愕然望向赵都安：</p>
“赵兄，你是……”</p>
赵都安轻轻点头，微笑道：“是我。”</p>
董大懵了。</p>
心头一时有千头万绪，他想问，为啥你会去嫖小雅姑娘……</p>
但考虑到场合不对，忍了下来。</p>
继而，想到自己不久前，当着对方的面，谈论针对赵都安的骂声，顿时尴尬无比，怒火也消了数分。</p>
再然后，才后知后觉，心想自己记忆中的赵兄，与传言里那个比三弟还丑恶的酷吏……</p>
大相径庭。</p>
“原来大公子竟不知他身份？”</p>
那名许翰林大惊，调转枪口，冷笑道：</p>
“好一个赵大人，竟隐瞒身份，接近董家大少，却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幸好今日三公子撞破，否则岂不是给你得逞？对董家不利？对太师不利？”</p>
好帽子……赵都安都想给他敏捷的才思鼓掌。</p>
他猜测，背后鼓动董三找自己麻烦的，就是“李党”这群读书人。</p>
对方早“埋伏”在附近，只等他还击，就跳出来，却不想横生枝节。</p>
如今见董大出场，只好临时换了个理由。</p>
“不是……”董大就想解释，这事有点复杂……</p>
但周围早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读书人们不给他机会，当即纷纷开口，斥责赵都安：</p>
“方才你拔剑动手，意欲做什么？真当神龙寺斋园，是可以撒野的地方？你置神龙寺于何在，你置后园诸公脸面何在？”</p>
“是谁指派你这样做的？你奉了谁人的命令？”</p>
“你还当众诬陷三公子……说他故意挑衅，实在令人不耻……”</p>
群情激愤。</p>
读书人厉害在嘴皮子上，这会以许翰林为首的读书人纷纷开口，怒斥赵贼。</p>
赵都安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他们。</p>
“陈大儒来了！”</p>
忽然，有人喊了声，只见远处有一名腐儒打扮的老人走来，似被这边吵闹声吸引。</p>
正是翰林院大学士之一，陈正儒。</p>
赵都安对这个名字不熟悉，第一次听到，还是董大不久前给他说过。</p>
陈正儒走到近前，先皱起眉头，喝道：</p>
“住口！斋园内呼喝，成何体统，发生何事？”</p>
许翰林“大喜过望”，忙道：</p>
“老师，你可来了……”</p>
接着，他飞快将经过描述了一番，在他的讲述中，董三的恶行被轻轻代过，形容为“说了几句怪话”。</p>
赵都安的行为，却被痛批。</p>
仿佛十恶不赦。</p>
“竟有此事，”陈正儒勃然大怒，抬眸看向赵都安，冷然道：</p>
“早听闻京中出了个能吏，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在中元祭神之日，这佛门清静斋戒之地妄动刀柄，只因些许言语，便欲杀人，更胆敢侮辱当朝太师，欺瞒董家公子……</p>
好一个能吏，好一个赵使君，老夫今日却是开了眼界，京中竟有你这等狂徒……</p>
先前听闻有人将你与韩半山相比，老夫还以为是个人物，如今看来，将你二人相提并论，才是辱没了韩粥，辱没了修文馆众青年学士，更辱没了太师威严。”</p>
赵都安耷拉着眼皮：</p>
“说完了？”</p>
陈正儒见他一副无所谓姿态，沉着脸：</p>
“孺子不可教，你有何话说？”</p>
赵都安正要开口，终结这场闹剧。</p>
忽然，人群之外，斋园入口方向，传来骚动，有人喊着“修文馆学士”的名号。</p>
渐渐清晰。</p>
人们才知，修文馆的学士们抵达了。</p>
霎时间，许多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移开视线，伸长脖子，好奇打量这群新贵。</p>
陈正儒，许翰林等人面露喜色，心说来得好，正好将事坐实。</p>
他们不怕闹大，就怕闹不大。</p>
“爷爷他们来了？”</p>
董大脸色微变，一时也不知如何收场。</p>
地上跪着的三公子悄悄爬起来，鬼鬼祟祟往外挪，今天的事闹的太大了，已超出他预想。</p>
“韩半山！久仰久仰……”</p>
“郭解元，可还记得我？”</p>
“王公子……令尊近来可好？”</p>
许多人攀附过去，笑脸相迎。</p>
那边的热闹，与赵都安这边的剑拔弩张，形成鲜明对比。</p>
而这时候，刚为新政收尾完成，前来赴会的一群修文馆学士也被这边聚拢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力。</p>
不禁好奇地走过来，想一探究竟。</p>
陈正儒微微一笑，递给学生许翰林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堆笑主动上前：</p>
“半山兄……”</p>
韩粥一头雾水走过来，看到大学士陈正儒，与同僚许翰林时，微微皱眉。</p>
继而，视线落在了亭中某人身上，脸上顿时绽放亲切笑容。</p>
径直迈步走来。</p>
外人只以为，是韩粥与许翰林同袍情谊，不禁羡慕。</p>
许翰林却有些诧异，他与韩粥关系只算一般，为何对方这般热情……</p>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了原委。</p>
只见韩粥径直与他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p>
而是来到赵都安身前，拱手笑道：</p>
“赵学士，方才我等还猜你会在哪，却不想，进门便寻到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