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173、湖中女神岛上狂夫173
饭后，当赵都安抵达修文馆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p>
他一点不慌，作为“编外学士”，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新政的“顾问”角色。</p>
所以，他甚至抽空先去了趟梨花堂，走了个过场，才赶过来。</p>
畅通无阻进入馆内，推开门，就看到偌大的衙门内，已经忙碌了起来。</p>
一名名学士或在处理奏折，各部的公文，或在细化“黄金三策”。</p>
“赵……学士。”</p>
“赵君，来了？”</p>
“赵大人好。”</p>
学士们纷纷主动打招呼，待遇与昨日上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p>
只不过，大概是仍难以接受，一个武夫成了同僚，不少人用了别的称呼。</p>
赵都安大人有大量，不与一群读书人计较。</p>
目光一扫，看到了同样在屋子里，占了一张桌的“女宰相。”</p>
“太师呢？怎么没看到他？”</p>
赵都安溜达过去，拽过一张椅子，习惯地坐下。</p>
“……”莫昭容不乐意搭理他，板着脸回答：</p>
“太师领着韩粥外出了，你那三策出来，需要做的事很多……”</p>
简单解释了句，又道：</p>
“你来的正好，太师早上说，有个事要你把关。”</p>
“什么事？”赵都安好奇。</p>
“黄册库，”莫愁吐出三个字，解释道：</p>
“太祖当年缔造大虞，为了解天下以各地有多少子民，多少土地，曾用了二十年，将天下百姓记录在册，土地亦丈量登册……</p>
因朝廷税款，乃是按人丁来收，故而，这黄册，便关乎征税，不可马虎，要求十年一次修订。</p>
即所谓，册成，为四本，一以进户部，其三则布政司、府、县各留其一。”</p>
唔……大虞版人口普查……</p>
所以，黄册库就是天下最大的档案室……赵都安思忖着。</p>
而按照莫愁的说法，黄册库存在太久。</p>
因征人丁税，地方衍生出太多的伪造手段，隐藏人口，篡改内容……</p>
总之，黄册记录的数据，已经严重错谬。</p>
“太师的意思，是问你对这黄册库的看法。”莫愁说道。</p>
看法？</p>
是问我有啥主意，解决数据造假的问题吧……赵都安听出弦外之音，想了想，问道：</p>
“那个库房在哪？我得当面看下情况。”</p>
莫愁并不意外，道：</p>
“就在城北的后湖，不算远，骑马的话，很快就到了。”</p>
赵都安闲来无事，对大虞最大的档案库颇感好奇，欣然点头。</p>
……</p>
二人商定，没有乘车，各自骑马从京城北门出去。</p>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一座座青山拔地而起，围绕一圈，气象万千。</p>
四十里方圆的湖泊，就坐落于群山之间，风景极好，有如嵌在大地的宝玉。</p>
“哒哒哒……”</p>
赵都安攥着马鞭，策马而行，远眺前方后湖，好奇道：</p>
“我听说，此处乃皇家园林，有军队守卫，方圆不得有人靠近，以前便不曾来过，却不知，那所谓黄册库，竟就藏在此间？”</p>
莫愁出来时，换掉了女官袍服，摘掉了乌纱。</p>
如今只是寻常偏中性的女子打扮，黑发披洒在脑后。</p>
整个人的冷艳气质被冲淡，柔和了许多。</p>
若忽视掉眉眼间掌权的威仪，说是某个书香门第的小姐，也不突兀。</p>
这会淡淡道：</p>
“天下黄册，每十年造册一次，六百年过去，虽太过久远的册子已经损毁，但只剩下的，也有数百万册。</p>
因事关社稷，必须放在京城附近，方便取用，城内哪里找这样大的空闲地方？</p>
这后湖内，曾以河底淤泥堆积，造出五座‘岛屿’，称为‘五洲’，分别名为环、樱、菱、梁、翠……</p>
因天然地利阻隔，黄册库放在岛上，既可避免火患，又足够安全，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p>
唯一的麻烦，便是岛上水汽和虫鼠，但也可用人在夏秋晾晒通风看管解决。”</p>
数百万册？</p>
赵都安啧啧称奇。</p>
以封建王朝的书籍量，一般来讲，几万册的书楼，就已经罕有了。</p>
何况百万册的库房……</p>
说话间，两人已抵达后湖附近。</p>
莫昭容取出腰牌，附近守卫的军卒恭敬放行。</p>
而后，二人抵达码头，只见船坞内，一条条船只竟给封条封着。</p>
岸上有吏员走出，得知是莫昭容奉命来查档案，不敢耽搁。</p>
当即解开一条船只，由吏员亲自操船，送二人登岛。</p>
赵都安站在船上，只觉清风徐来，暑气尽去。</p>
眼前湖光山色，美不胜收。</p>
更因到了夏日，湖中大片荷花盛开，船只穿行于安静至极的湖面上，两侧无数深绿荷叶，红艳的莲花摇曳生姿。</p>
“这般景色，若不是有禁军守卫，只怕早已人流如织。”</p>
赵都安赞叹，又俯瞰船舷两侧的莲花，说道：</p>
“早上听闻神龙寺在卖莲花，我看了，却远不如这边的好。”</p>
莫愁微微一笑，并肩来到他身旁，眸子倒映湖光山色，心情也是大好，骄傲道：</p>
“神龙寺的莲花池虽好，但也只有在寺院内院的佛莲，才饱受佛光加持，寻常人难得，至于售卖给百姓的，只是外院的寻常莲花，自然不值一提。”</p>
赵都安表示学到了，心中一动： “听说，过段时间中元节，神龙寺的法师会举办祭神的法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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