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104、此子有劫104
内鬼找到了……</p>
当赵都安用平静的语气，道出这个消息，房间内两女同时陷入短暂愣神。</p>
徐贞观眸子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慵懒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坐直的身体。</p>
与心海中，骤然掀起的无数风浪。</p>
“说清楚，仔细说清楚！”大虞女帝声音略显急促。</p>
“是。”</p>
赵都安来时，早打好腹稿，且对汇报这种事已驾轻就熟。</p>
不急不缓，将自己昨日如何思考，又如何定计，如何立了一根“虚空靶子”，将包括马阎在内，所有“嫌疑人”诓入其中。</p>
并于今早“一网打尽”，玩心理战诈出内鬼的经过，用娓娓道来的方式，讲述了一遍。</p>
过程中，徐贞观不曾打断，只是安静听着，旁边的女官亦然。</p>
“……事情经过，大概便是这般了。”</p>
赵都安最后做了个收尾，对自己这次的表示颇为满意。</p>
结构清晰，表达完整，语言流畅……实在是一等一的好汇报。</p>
大虞女帝却没立即吭声，只是略有失神地凝视着他。</p>
心下远不如外表平静。</p>
掐指算来，才过了多久？</p>
似乎，对方赴任满打满算也才七日。</p>
上次，她于天子楼上，丢给赵都安抓鬼的任务，但当初也不曾抱有太大的期望。</p>
提拔他入诏衙，更多还是觉得该赏。</p>
而以赵都安的才能，也的确需要更大的舞台。</p>
至于能否揪出内鬼，甚至于……诏衙中究竟是否存在内鬼，都还是个未知数。</p>
但那之后，赵都安连续的操作，引发朝堂议论，她才提高了期待。</p>
开始觉得，这小禁军或许真能做到。</p>
可饶是如此，她昨日与袁立打赌时，说的也是一月之期。</p>
这还是高估的说法，毕竟袁立合理推测起码两个月。</p>
结果，两人的赌约才建立一天，就宣告结束。</p>
没用两月，也没用一月，赵都安只用了七天。</p>
匪夷所思。</p>
但在详细听了他整个套路后，徐贞观又觉得，内鬼暴露理所当然，。</p>
严格来说，整个套路摊开来看，并不精妙，甚至很粗糙。</p>
包括海棠指出的漏洞等等，有太多不尽善尽美的地方。</p>
但赵都安偏偏用自己的“人设”，掩盖了这些漏洞。</p>
“朕且问你，你这些日子折腾出的动静，也是为了……”徐贞观檀口轻启，略带不确定。</p>
赵都安心领神会，不等她说完，便点头道：</p>
“陛下明鉴，臣这几日先后得罪云阳公主，与朝堂百官，确系出格。</p>
但唯有出格举动，方能坐实臣好大喜功，喜排场，仗势力的印象，才好令今日这禁足抓人的手笔，不令人起疑心。”</p>
果然……</p>
徐贞观轻轻颔首，忽然扭头，似笑非笑看向贴身女官：</p>
“莫愁，你可听见了？”</p>
莫愁沉默，说不话来，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p>
尤其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还在女帝身旁，大声说出那些话，笃定认为，赵都安绝不可能抓捕什么厉害人物……</p>
反转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将她刮蒙了。</p>
“哦？昭容莫非也提到过微臣？”</p>
赵都安故作天真无邪，实则暗暗挑衅。</p>
“奴婢……奴婢……”</p>
大冰坨子支支吾吾，无言以对。</p>
第一次在她讨厌的狗贼面前，垂下了头。</p>
女帝莞尔，却也没有作弄婢女的心思。</p>
她重新看向赵都安，美眸中满是激赏赞叹，似有许多话想说。</p>
但最终，也只是感慨一声：</p>
“朕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眼光了。”</p>
赵都安诧异：“陛下何出此言。”</p>
女帝幽幽叹道：</p>
“否则，如何令明珠蒙尘一年有余？”</p>
不，这真不怪你，之前那个的确是真“猪”……赵都安想了想，说道：</p>
“陛下眼中是天下，是众生，是黎民万户。看得远了，自然易忽视身边人。”</p>
女帝一怔，继而笑着打趣：</p>
“花言巧语。”</p>
赵都安厚着脸皮道：</p>
“花，巧二字，都是好词，陛下称赞微臣言语，臣受之有愧。”</p>
呸……臭不要脸……低头画圈圈的莫愁心中啐了一口。</p>
心想：</p>
不怪陛下信谗言，实在是这奸贼说话太好听。</p>
徐贞观收起打趣心思，回归正题，脸色也严肃起来：</p>
“诏衙缉司，这般职位竟也背叛朝廷，一出还就是两个，逆党残存势力之顽固，强大，野蛮，只恐超出预想。”</p>
“莫愁，你即刻去都察院，大理寺，刑部，三法司传朕口谕，责令审理此案，务必彻查，揪出更多同党。”</p>
涉案之人出自诏衙。</p>
为了避嫌，这件案子的后续必须移交三法司。</p>
莫愁应声。</p>
女帝想了想，又补了句：</p>
“你再顺便去诏衙走一趟，命马阎处理好后续后，入宫见朕。”</p>
这般大事，赵都安虽汇报了一次，但马阎肯定也要汇报第二次。</p>
“是。”莫愁点头，这才转身匆匆离开，不想留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一秒。</p>
“赵都安。”女帝又道。</p>
“臣在。”赵都安翘首以盼。</p>
女帝眯着眼睛审视了他片刻，说道：</p>
“你且在宫中候着，等稍后核实你奏报无误，朕自有嘉奖。”</p>
奖励啥……赵都安可记得，上次天子楼上，女帝许诺过。</p>
若揪出内鬼，除了身为“缉司”本职，履历考核上的功劳外，女帝还会额外给他一笔赏赐。</p>
女帝却没说，只是用眸子从上到下，仔细扫了一遍他的身体。</p>
似乎做下了某种决定，然后意味难明道：</p>
“你听说过，易经洗髓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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