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67、三气赵都安67
潇潇落雨，滋润得整座京城都焕然一新。</p>
赵都安换上袍子，在腋下夹一柄油纸伞，匆匆吃了几个滚烫肉包，便独自一人出了门。</p>
距对方定下的见面时间已经不剩多久，他不好拖延。</p>
因信纸上写的地点并不很远，加之雨天，他没有选择骑马。</p>
修行武夫脚力雄健，哪怕步行，也足以在预定时间到达。</p>
“这样临时地邀请我，是为了防止我有别的准备？还强调了独自见面……果然苟的一批。”</p>
赵都安有些不爽。</p>
但为了大功劳，决定大度地不与那老登计较。</p>
心中则复习关于裴侍郎的个人档案：</p>
裴楷之，出身江南大族裴氏，其官路用一个字形容，便是“顺”。</p>
自小才能出众，与当地其余几名才俊，并称“四大才子”。</p>
后入官场，一路皆有同族提携照顾，有惊无险，顺风顺水，升到侍郎位置。</p>
如果以裴楷之为主角，在起点写一本小说，书名大概是：</p>
《人在官场，开始速通！》</p>
若只凭侍郎官身，远不至于令女帝和袁立联手做局。</p>
裴楷之真正难搞的地方，是其背后倚靠的整个裴氏。</p>
大虞立国六百载，地方大族已成心腹大患。</p>
斩个侍郎易，但将后果压缩到最小，难。</p>
“果然，上层人家的孩子，打娘胎里就开启了速通模式……比不了比不了……不过老头子教育子女的心力显然有限，今日就让你尝尝‘教子无方’的滋味。”</p>
赵都安手持油纸伞，在雨中疾行，思索等下会面，针对裴楷之人设制定的不同计划。</p>
不多时，他抵达信上地址，一座颇为雅致的茶楼——</p>
裴楷之今日在此吃早点，邀他同吃。</p>
然而赵都安甫一抵达，尚未登楼，便被一名褐衣仆从拦下：</p>
“赵使君来晚了。”</p>
“何意？”赵都安心头滋生不妙。</p>
茶楼门口。</p>
一看便出身大族的家仆语气客气：</p>
“我家老爷已吃过了早茶，见使君迟迟不到，便先一步离开，留小的在此等待。”</p>
赵都安扬起眉毛，这年代虽无手表，但凡胎武夫，感知远超寻常人。</p>
可通过血气泵送搬运，估测时辰。</p>
他很确定，自己并未迟到。</p>
但赵都安并没有与对方争辩，只是平静问道：</p>
“所以？”</p>
裴家仆从客气抬手，指向长街西侧：</p>
“老爷方才去了西城药芝堂取补药，教小人告知，换在那边见面，使君走快些，可莫要再耽误了时辰。”</p>
赵都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颔首：</p>
“好。”</p>
说着，他转身迈步，朝长街西侧赶去。</p>
家仆目送他渐远的背影，眼神中轻蔑神态尽显。</p>
……</p>
药芝堂乃京中有名的大药铺。</p>
裴楷之年岁已大，常年进补，大概还想老树开新花。</p>
江南宗族之人，对生儿育女有着某种执念，这大概也是其极宠爱子女的原因。</p>
在乎家人好啊，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了无牵挂，无求无欲之人。</p>
赵都安正是掐准了裴楷之对亲情的在意，才选择从其家人最突破口。</p>
不过今日的见面，注定曲折颇多。</p>
当赵都安仗着武夫脚力，抵达西城药芝堂外，不出预料地，看到束手等在房檐下的褐衣仆从。</p>
“使君来迟一步，我家老爷已服过药，见您未至，提前离开。”</p>
客气依旧。</p>
这种有底蕴的大族家仆，皆经悉心调教，哪怕骨子里傲气，鄙夷女帝小白脸，但面上功夫总令人挑不出错。</p>
梅开二度。</p>
赵都安神色依旧如常：“所以？”</p>
仆从抖了抖袖子，抬手指向长街南侧：</p>
“老爷今日休沐，见起了雨，便去锦江堤垂钓，使君可赶往会面。”</p>
从茶楼，到药堂，再到河堤。 这显然是某种刻意为之的刁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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