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14、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14
即便攀咬成功，相国最多被敲打一二，还恶了大人物，姓赵的有女帝撑腰，就算要找个由头，给自己免罪，也没道理将矛头指向李彦辅。</p>
除非……</p>
“呵，冯主事莫要忘了，”赵都安见他脸色变化，幽幽补上最关键的一刀：</p>
“本官背后，站着的是谁。”</p>
轰！</p>
冯举脑海里响起炸雷，这一刻，他恍然大悟。</p>
赵都安是女帝的狗，他出来攀咬相国，背后必然代表了女帝的意志。</p>
是了！</p>
自女帝登基以来，反复削弱李党，此事不是秘密，前不久又有传言，李党在与皇权进行对抗……</p>
上午，他在衙门，也听说有李党一派的御史，组团弹劾赵都安……</p>
一切都说得通了。</p>
女帝反复被相国制衡，此番，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被拿来攻击……换位思考，女帝动怒，合情合理。</p>
庙堂上的斗争，是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凡事都要讲个规矩。</p>
便是帝王也不能肆意而为，想敲打相国，必须有个由头……</p>
“吨！”</p>
冯举用力咽了口吐沫，口干舌燥，意识到，自己卷入了庙堂斗争的漩涡。</p>
“主事润润喉咙？”赵都安推过去一杯茶。</p>
冯举下意识喝了口，然后才面色忐忑道：</p>
“使君……所以，这是陛下的意思？”</p>
赵都安面露不悦，沉声道：</p>
“主事慎言！此事与陛下有什么关系？话可不能乱说！”</p>
原话奉还。</p>
冯举心领神会，这个他懂，陛下岂会落人口实？</p>
但赵都安这副态度，俨然已经是承认了。</p>
赵都安趁热打铁：</p>
“所以，冯大人务必想清楚，要站在哪一边。若你愿为陛下分忧，陛下自不会亏待自己人，但若你执迷不悟……”</p>
“呵，”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p>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啊。”</p>
他轻轻站起身，拍了拍冯举的肩膀：</p>
“如何选择，你自己思量。”</p>
说完，他走到乌篷外，细雨纷纷，浑河两岸烟柳朦胧，如诗如画。</p>
背后，冯举呆坐在舱内，片刻后，咬了咬牙，有了决定。</p>
站起身拿起舱内的油纸伞，替赵都安撑在头顶，垂首如仆从般低声道：</p>
“下官，愿为陛下……”</p>
“恩？”</p>
“哦，此事与陛下无关，下官愿为使君效犬马之力。”</p>
赵都安嘴角微勾，藏在袖管中紧攥的拳头松开。</p>
翻盘的关键“证据”，终于……拿到了。</p>
……</p>
……</p>
不多时。</p>
当赵都安重新回到岸上，钻进车厢，透过车帘望见冯举的马车渐渐远离。</p>
驾车的朱逵抹了把脸上雨水，闷声道：</p>
“大人，接下来咱们去哪？”</p>
他已经有些看不透自家使君的操作了。</p>
但从冯举前倨后恭的转变来看，不知为何，原本浅薄纨绔形象的赵都安，愈发的深不可测了。</p>
“接下来啊，”赵都安放下车窗帘，估摸了下自己还剩的时间，说道：</p>
“去刑部。”</p>
按照原本构想，他只要狐假虎威，策反冯举充当“污点证人”，就算大功告成。</p>
但既然还有时间，那不妨一口气，多坑几个人进来。</p>
赵都安可还记得，暗处还有个“情敌”张昌硕虎视眈眈。</p>
“既然你想对付我，那没理由不礼尚往来。”</p>
赵都安眯起眼睛，决定给张昌硕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