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非客第22章 师尊为我穿衣
岁聿神色戚然,一脸苦大仇深,走出人群时,才恍惚道: “沉璧啊,你师兄的一世英名算是毁完了。” 沉璧微笑插刀:“师兄,你有英名吗?” 岁聿心口中了一箭,心痛幽怨道:“师兄不会再带你去看后山的狗崽崽了。” 沉璧立马认错:“师兄英明神武。” 岁聿摸了摸她的脑袋:“师妹谬赞谬赞。” “我看你们两个都很神武。” 凛冽如冰的声音穿过二人耳朵,两人同时一僵,沉璧翻脸比翻书快,一改神色,严肃道:“师尊,今日我还要去给外门女修授课。” 岁聿没忍住看她一眼: 这么无情的吗?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沉璧目不斜视,满脸恭敬。 别衔月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去后,沉璧一溜烟功夫跑老远,只剩下岁聿一个人站在别衔月面前。 岁聿讪笑道: “师,师尊……” 别衔月淡淡扫了他一眼: “本以为五个时辰的训练已足够,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跟我回桂苑,加练。” 岁聿每天弹琴弹的手指头汩汩流血,每晚上完药后都疼的睡不着觉,不过别衔月的话他向来不敢反驳,苦着脸应道:“是。” 他笨拙提起裙摆,垂头丧气跟在别衔月身后走。 桂苑是别衔月的住处,白墙黛瓦,清泉潺潺,简朴素雅,在岁聿眼里就是枯燥乏味。 唯一值得说道说道的,也就是院中那池塘里一尾尾来回游动的大锦鲤,和夏天时红的、紫的、白的睡莲开的明丽娇媚,为这所枯燥院落增添一抹艳色。 别衔月屋中陈设简单,唯一一张桌子是他用来写字用的,所以练琴时一向都是在院中练。 岁聿止住脚步,静等着别衔月把琴拿出来。 “扑通!” 骤然在安静院中响起的水声吓了岁聿一跳,岁聿慢步走过去,微微俯身查看,池塘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估计只是鱼在跃水。 他一凑过去,鱼儿们纷纷过来张开嘴,似乎是要讨吃的。 岁聿笑着说:“今日我可没带什么好吃的给你们,改天吧。” 他说完后,锦鲤突然四散而逃,鱼尾疯狂摆动着,岁聿以为它们生气了,道: “哎呀别生气嘛,我平日里偷喂你们都是冒着被师尊训斥的风险哎,大家互相体谅下啦。” 别衔月抱着琴出来,见岁聿在池塘旁一脸傻笑,蹙起眉头: “你在那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 岁聿被身后声音吓得一激灵,与此同时,池塘里忽然跃起一个黑色影子,又把岁聿吓一跳,他踉跄几步,不巧踩到了裙摆,一时间重心不稳,直接倒了下去: “啊!” 水花四溅,白墙上瞬间多了许多湿漉漉水痕。 别衔月的手指颤了下,他放下琴,快步走过去。 好在那些鲤鱼跑得快,要不然要惨死岁聿身体之下了。 池塘不深,不过岁聿的衣服算是遭大殃了,而且这还是别衔月的院子里! 祭祀衣服泡水了,还当着别衔月的面落水,岁聿顿时感觉这辈子完蛋了。 定睛一看,罪魁祸首叼着一尾小鱼,抖了抖皮毛上的水,翘着尾巴优雅跃上高处。 别衔月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压抑怒火:“赶紧出来!” “啊?哦哦……对。” 岁聿想开口解释,但望着别衔月冷若冰霜的脸,喉头一梗,弱弱道歉:“师尊,对不起。” 别衔月冷笑:“你也就道歉利索些了。” 出乎意料地,别衔月没罚他,而是道: “进屋,换一身。” 岁聿心想可能是祭祀在即,再罚影响他发挥吧。 他拖着湿沉的裙摆走进去。 别衔月把一套新衣服递给岁聿:“换了。” 岁聿有些犹豫道:“可这是祭祀服,不是说睡觉都不能脱吗?” 别衔月面无表情解释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什么岔子,所以这套也是祭祀礼服,赶紧去换了。” 岁聿松了口气,又冲他没好脸色的师尊笑了笑:“谢谢师尊。” 在岁聿心里,别衔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虽说别衔月平时对他严肃了点,但岁聿还是很喜欢他的师尊的。 别衔月目光落在岁聿被洇湿,紧紧贴在胸口处的衣料上,紧接着移开视线,转身向外走去。 他一走,岁聿可犯了难。 祭祀礼服繁琐复杂,岁聿刚刚那身,还是一众师妹加上层岚仙君帮忙才好不容易穿进去。 若是站在外面的是沉璧,岁聿早就叫进来帮忙了,可外面那人是别衔月,岁聿总觉得别扭,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清规仙君,抱歉抱歉,弟子一时间没看好这只猫,冲撞了仙君。” 找猫许久的弟子可算是找着猫了,不过看了眼猫后,那弟子两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别衔月脸色阴沉,弟子见状连忙甩锅:“层岚仙君令弟子看顾着五只猫,弟子一时间力不从心,才……” “五只猫都看不好,今日吃的只是一条鱼,明日万一把药修们的药草给伤了,你该当如何?自行去领两鞭。” 弟子自认倒霉,苦着脸退下,转身后,不忘敲下猫大爷脑袋: “真是害惨我了。” 别衔月站在院中,盯着紧闭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窗被猛地推开,连带着窗外枝头都被震得轻颤两下,只见岁聿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光洁的胸膛露出大片,别衔月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和岁聿对视上,又拧紧眉头。 岁聿尴尬脸红,把裸露的胸口捂紧:“咳……师尊……太难穿了。” 说完后,岁聿发觉他师尊冷冷瞪他一眼,像是在说“没用死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岁聿打小被各种教训,脸皮练得很厚,又嘿嘿讪笑,妄图少吃点教训。 别衔月走进寝室后,呼吸一滞,可算明白为何岁聿不往外走,而是打开窗户喊人了。 襦裙层层叠叠,拢共七层,其中七层差不多全是薄纱,只有最底下那层衬裙,材质稍微厚点,不过若是在里面套一层裤子,也能看出来,影响美观。 岁聿光着脚,还只穿了最里面那层衬裙,上面的带子他还系的乱七八糟,未关的窗户吹进一阵风,他纤细笔直的腿在衬裙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