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说仙魔殊途第141章
为了这次的婚宴,祁祀可谓是费尽心机,不惜投入巨大的精力。虽然他深知这场婚礼不过是一场虚假表演,但依然对其高度重视。 从府邸的精致布置到婚宴所需物品的悉心筹备,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和精心策划。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新婚时所穿的服饰,其奢华程度让人惊叹不已。 尤其是新娘的礼服,是用极其珍稀的孔雀羽绒线精心编织而成,由八十八位技术娴熟、心灵手巧的绣娘日夜兼程地赶制,历经整整五天五夜方才完成这件绚丽夺目的华服。 这些孔雀羽绒来自于年幼孔雀首次脱落的那一层柔软绒羽,极为稀有且难以搜集。使用这种绒线编织而成的衣物,不仅价格昂贵得惊人,而且即使在普通的光线下,也能够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然而,当这件衣服被送到玄锦眼前时,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流露出一丝嫌弃之情。要知道,与人界不同,鬼族之人成婚,衣服都是黑色系的,以显示出他们神秘而庄重的身份。而眼前这件衣服,尽管样式精美别致,但那层层叠叠的设计却显得过于繁琐,让人感觉有些累赘。 不过,待他真正打开这件衣服后,才惊讶地发现,这件衣服居然并非他原本想象中的女款婚服,而是男款。与这件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一顶璀璨夺目的金冠,上面镶嵌着鲜艳欲滴的红宝石,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祁祀要是敢送女装过来,他定一剑砍碎,好在他有自知之明。 半晌,他面露不解地看向旁边几个给他送衣服的婢女。“你们怎么还不走?”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几位婢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奉王命,来给公子送衣服……还有……”她上下打量了玄锦一眼,而后有点害羞地低下头,轻声细语道:“王说,公子不是我们鬼界之人,肯定不会穿我们的衣服,就让奴们帮忙伺候着。” 听到这里,玄锦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让一群婢女来伺候他穿衣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他连衣服都不会穿吗?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都出去!我不需要你们伺候。”玄锦黑着脸,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他的眼神犀利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婢女们相互看了一眼,显得有些为难。她们知道这位公子身份特殊,但又不敢违抗王命。无奈之下,她们只得默默地退到门外守候。 门轻轻地关上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玄锦看着眼前的衣物,心中的怒火依然未消。他用力地扯了一下衣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但这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他这么撕扯半天,居然分毫未损。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了。毕竟这些婢女只是奉命行事,他又何必如此动怒呢?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是在这种阴气沉沉、晦暗不明的地方待得太久了,连带着他的性格都受到些许影响,变得有些容易发怒了起来。 不过,一提起阴暗隐晦之处,玄锦下意识地就回想起之前去过的鬼市来。相比起阴气凝重的程度来说,鬼市自然是远远比不上鬼界的。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他在那里却是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想到此处,玄锦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腰间悬挂着的玉佩挂坠。 罢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 眼下当务之急,应该先把衣服换好,然后再去找祁祀才对。 只不过,这衣服穿起来可真是繁琐无比。里三层外三层的,光是穿上身就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而且,他觉得有几件太多余了些,索性就没穿全。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特意留下了里面的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可以随时脱下来更换。 至于那顶金灿灿的金冠嘛,反正也是祁祀送给他的,他也就顺手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待他穿好,准备去找人时,却发现之前被他呵斥出来的婢女居然还站在门口。见他出来,恭敬与他行礼。 玄锦挥一挥衣袖,“忙你们自己的去。”说罢,便直接走了。 前头站着的几个眼尖,发现他穿的婚服有些不妥,下意识脱口道,“公子,衣服不……”只是,玄锦溜得太快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 在这里住了几日,他早就把这府上都给摸透了,下人们看到他,都会停下手头的工作,称呼他一声“公子。” 此次婚宴,与上次祁祀的寿宴大相径庭。上次寿宴邀请的皆是妖魔鬼三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此次婚宴,祁祀可是将请帖送到了六界四海。至于到底会有多少人应邀前来赴宴,则无人知晓。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能够出席这场婚宴的必定都是非凡之人。毕竟,祁祀身为一方鬼王,绝不可能邀请一些无为之辈。 有不少人表示对请帖上新娘的名讳感到好奇,纷纷猜测是哪家的姑娘。毕竟萱静这个名字,他们从未在任何地方听过。 十公里外的驿站 “我的天呐!你说的是真的吗?千万别……”貅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颠覆。 玄锦要和祁祀成婚?那个可恶的红萝卜!貅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看上那只毫无品味、放荡不羁的红萝卜呢?难道他瞎了眼不成? 貅霖暗自嘀咕着,心中对玄锦的选择感到十分不满。他觉得自己的主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远胜过于那个花心大萝卜祁祀。玄锦真是没眼光。 “嘘,你小声一点,可千万不能让主人听到了。”朱颜轻声提醒着貅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如果被彦殊知晓,说不定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貅霖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他当然不会在主人面前提及此事,毕竟谁也不希望看到主人因此而发疯。但他内心的不满却无法平息,他为自己的主人感到愤愤不平。 “哼,玄锦真是没有眼光!那个祁祀不过是个流连花丛的浪子,哪里比得上我家主人的万分之一?”貅霖义愤填膺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朱颜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貅霖的脑袋,安慰道:“貅霖,你真是主人的贴心小棉袄。不过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楚,也许玄锦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貅霖皱起眉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还是觉得玄锦的选择违背常理,我一点也没法理解,他干嘛要和祁祀那个红萝卜成婚呢,我主人不好么。” 看着他仍旧一脸愁容,朱颜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们一直待在驿站,未曾回魔界,其实是因为彦殊一直还未苏醒过来。 先前在南海与阿比若那场激战,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元气。而紧接着又在寿宴上跟祁祀大打出手,尽管他并未落败,但终究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要知道,他本身乃是仙魔双修之体,祁祀那阴森邪恶到极致的鬼气,使得他体内原本相安无事的两道气息产生了异常的混乱,进而陷入昏迷状态。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他的身体会自主调节,只是需要些时间。 “你们在说些什么?”此刻,在他们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喝问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二人皆吓一跳。下意识地回头张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 一瞬间,两人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完蛋了! “没……没说什么啊,主人,您一定是听错了。”貅霖连忙摆手解释道,然而他那张脸上却满是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 彦殊又不是傻子,刚才他们说的话,他虽然没有听全,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譬如玄锦要和祁祀成婚这件事情。 他食指拧了拧眉心,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想要砍死祁祀的冲动。“那个该死的家伙!你们说他们要成婚,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貅霖倒吸一口凉气,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怎么主人就已经猜到了呢? “说!”彦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今……今天晚上。”貅霖被吓得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看着火急火燎往外冲的彦殊,朱颜和貅霖一人一兽相看一眼,然后心中同时暗道一声:完了,有人要倒霉了。 祁祀府上 此刻,整个府邸都被华丽的灯光和红色烛光所照亮,气氛热烈非凡。与人间的婚礼习俗相比,鬼界的婚宴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主要就是邀请众人见证新人成礼,最后大家一起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然而,在这个热闹的时刻,后院中的情景却截然不同。原本应是这场婚宴主角的两人,此刻正静静地坐在湖心亭里,专注地下着棋。 祁祀凝视着棋盘,刚刚落下一子,却转眼间就被对方吃掉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你如此肯定他们会回来?”他的目光从棋盘上抬起,望向对面的玄锦。 玄锦并未抬头,只是轻轻用指尖触碰着棋盘,似乎在思考下一步的走法。他轻声回应道:“难道你不是同样确定他会来吗?” 祁祀微微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是啊,毕竟你在这里,他肯定会来。”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感慨。 玄锦没说话,只是转手间又将他的另一枚棋子给吃掉。彼时他面前被他吃掉的黑子,已经有七八枚了。 祁祀看着他,颇有几分无奈。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下棋下的这么认真。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一直想问你,这衣服是你自己穿的吧。” 这下玄锦倒是抬头看他了,只是脸上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若是敢说什么,我就捅死你的表情。 “没什么,这样也挺好的。”祁祀不再说话了。 两人继续沉默地对弈着,棋子在棋盘上交错移动,仿佛诉说着他们心中的思绪。每一步棋都是一次较量,也是一次交流。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王、公子,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二人相视一眼,心中了然,他们的这场棋局,总算是要到最最关键的时刻了。 门口登记宾客处: “冥王殿,佀诡、汴知诲携其弟子,沐雨枫到。” 听到佀诡的名讳,不少人的目光偷偷的往他们那边瞧了瞧。这佀诡好歹是上任鬼王,如今来赴现任鬼王的婚宴,真不知是几个意思。但碍于佀诡的名头,多少人只是看看,却不敢多说什么。 沐雨枫第一次参加这种婚宴,莫名有几分兴奋。也不知道这鬼界的婚宴和他们人族的有什么区别。 等他们进去后,门口处又来报:“万花宗,南宫珉、司徒涧、阮时初、阮绵绵到。” “天云宗溪言、卓玉、卓飞到。” “鬣阳宗崔宏宇、崔莺莺到。” …… 这一连串都是仙门弟子,着实让进去的好几个鬼族的,有些胆颤。先前南海龙王寿宴,也是邀请了仙族人,但那就一个,怎么比得上这次有这么多人。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仙门弟子,是真的来赴宴的还是来闹事的。 紧接着后面来的都是妖族的。 “妖族,万花王红牡丹到。” “妖族,赤练蛇王湄池到。” “妖族,凤凰族凤女到。” …… 风女的名讳一响起,众后面再报的任何名字,都没有人关注了。 大家将目光纷纷投向门口处,原因无他。因为凤女,是他们妖界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甚至有不少人认为,风女是这六界第一美人。 就是这样一个声名赫赫的美人,却来参加了这次鬼王的婚宴。要知道,就连上次龙王寿宴邀请她出席,她都没有出现。 只见,那女子一袭淡黄色长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 漆黑的长发高高盘起,发丝间只钗了两根凤凰金钗; 在瞧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当真是媚含春水,眼如凝脂,勾人摄魄,无与伦比。 甚至她装束明明极为简约,却偏深透露出几分艳丽之色,好似牡丹国色天香,无人能及。 她就这么从门外缓缓走来,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