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重塑人生第211章 我们一起碎吧（7k8）209
“我就知道如果现在不努力，她就跟不上课程！ “跟不上课程，她就会被别的小朋友骂大笨蛋被嘲笑！</p>
“被别的小朋友嘲笑，她的童年就不会快乐！</p>
“童年都不快乐，长大后能快乐吗？”</p>
方圆愣住了，问：“你在说谁？”</p>
李响蓦地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指着怯怯站在一旁的徐梓涵：</p>
“说她呀！”</p>
方圆邪魅一笑：“au确定？”</p>
李响拧着眉毛怒道：“方圆，现在陈婉和李理都不在，你觉得自己打得过我？”</p>
“啧啧~”</p>
方圆一把抱起徐梓涵，坐回沙发上：“这干啥，说说还要动手腻？”</p>
看着李响默默握起了拳头…</p>
“行行，我不说了，我同意你说要努力的方针还不成？”</p>
他把徐梓涵当成胸甲，告饶后又说：“你觉得所有的成功都是后天的努力造就的，对不？”</p>
站在茶几前，穿着一身天鹅绒睡衣的李响点了点头。</p>
方圆揪了揪小朋友的脸蛋儿，说：“那行，所以今天和明天咱先歇着，后天再背乘法表。”</p>
小朋友胆战心惊地瞧瞧凶狠的“妈妈”，又回头看看不太讲究的“爸爸”……不敢吱声。</p>
李响深吸口气，恨恨一跺脚，回了屋子。</p>
徐梓涵小声问方圆：“后天必须要背吗？”</p>
方圆同情地说：“后天我就溜了，独自面对女魔头的你怕是不得不努力攻下99乘法表。”</p>
小朋友嘟嘟嘴巴：“不喜欢数学。”</p>
方圆提醒道：“这话千万别在你陈婉姐姐的面前说。”</p>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瞅瞅泫然欲泣的徐梓涵，心道：仨老师……怪惨的呢，小孩子就不配有个完整的十一吗？</p>
靠在门上，李响胸膛起伏，呆住了。</p>
从小到大，她没有特别喜欢的零食，没有特别喜欢的歌儿，没有特别喜欢的风景，甚至连特别明确的计划都没有。</p>
李响的生活里从来没有“特别”两个字，李响没有理想，一直都是。</p>
可现在，她特别想当梓涵的妈妈。</p>
以至于暴躁、语气、行为方式都特别像一个妈妈。</p>
刚刚颐指气使地教训那小子，像……电视里的家庭主妇在骂自己的男人？？？</p>
抬起手，看着自己红润的掌心。</p>
李响想起傍晚他拉住自己的时候，那时，她好像特别开心。</p>
她不知道自己的“特别”中徐梓涵和那人各占了多少分量，也不知道这份“特别”和其他人是不是一样，有没有别人的多。</p>
她只知道目前“特别”的程度，超过生命里其他事情的总和。</p>
在房间里把自己静置了很久，甚至还用陈婉的小镜子照了照，确定脸不红了之后，李响才重新出去。</p>
假模假式地去冰箱里看看，又装模作样地路过电视前，最后又走回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三个苹果洗了洗。</p>
回到沙发处坐下，李响和方圆一左一右陪徐梓涵看电视。</p>
方圆和小朋友在一个盆里泡着脚，目不转睛地看着07年刚上映的《转角遇到爱》。</p>
李响心不在焉。</p>
她在想：好奇怪，没有自己单独陪梓涵时自在。</p>
徐梓涵在想：啥破电视剧，报看。情情爱爱的，大人真幼稚，想看《萝卜仙人》。</p>
方圆在想陈婉，如果陈婉在，他肯定会告诉她，这俩主演后来都塌房了。</p>
没有动画片看的小朋友苹果都没啃完就睡着了。</p>
李响把徐梓涵抱回屋子，方圆去倒洗脚水。</p>
等李响出来的时候，他从卫生间伸出脑袋，问：“你泡脚不？”</p>
“不……”</p>
李响顿住，看着他说：“果然。那泡吧。”</p>
果然？？？</p>
方圆没懂，但还是重新接了盆热水端过去，然后继续啃徐梓涵剩下的多半个苹果。</p>
李响坐在一旁，歪歪头问他：“你是不是想给我洗？”</p>
被苹果呛了一下，方圆咳嗽着问：“为啥？今天我做啥好事了，要奖赏我？”</p>
扑哧一乐，李响没说话，自己脱了袜子，小心翼翼地往热水里伸：“有点烫。”</p>
方圆起身，接了碗凉水回来倒进盆里。</p>
“这回试试，我一直觉得女生比男生扛热的，原来不是啊。”</p>
“为什么这么说？”</p>
“因为你们总喝热水啊。”</p>
陈婉小嘴叭叭没完，李理是在外不咋吭声，单独相处时就总爆金句，纯纯大色女。</p>
李响……李响不愿意说话。</p>
方圆如果知道黄超今天的经历，肯定会说一句：难兄难弟。</p>
没话找话半天，李响极努力的迎合在方圆看来仍然是“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样子。</p>
索性，方圆就跟她一块儿低着头，瞧着那双已经红白分明的脚丫子。</p>
李响蓦地侧过头，抿着嘴弯着眼睛笑了：“你在偷看。”</p>
“没偷看，我光明正大看。”</p>
方圆窜过去，把她用力过猛散开的头发拿皮筋重新束了起来，然后瞅了瞅，又用手指头挑了两绺鲶鱼须下来。</p>
“还记得那天在瑞丽你让我给你扎头发不？这不就扎了。”</p>
李响点点头，鲶鱼须晃晃荡荡。</p>
方圆说：“小的时候，你同学都笑你笨？”</p>
李响瞪他一眼，拱拱鼻子。</p>
“咕咚”咽了下口水，方圆说：“我后天走。”</p>
“下午你说过了。”</p>
“你呢？”</p>
李响没听懂，眼神很疑惑。</p>
“你打算一直留在东山？</p>
“宋超时前阵子汇报时说现在飞驰物流在开西南和西北的市场，高管人手紧缺，他想让你选个大区挑大梁…</p>
“陈婉也找你聊过吧？”</p>
李响撑着沙发，抖着脚丫，弹着水花，半晌才抬头。</p>
问他：“你现在忙什么？”</p>
方圆说：“我念大学诶，当然是无所事事。”</p>
李响一副“信你才怪”的样子。</p>
“好叭。</p>
“飞鸿地产正在做标书，我打算在滨海搞快地。”</p>
“搞快递？”</p>
“盖房子。</p>
“然后，大数据那边要用的资金太大了，超过了我之前的预估，我想，今年或明年初，必须要在市场上挑个软柿子融笔资金进来。</p>
“呃…还有，我想想。</p>
“对，李理的跨境贸易我想是未来的一个重点，这很需要物流板块的配合。</p>
“再然后，网上这块儿难度不大，收收版权，拍拍电影，弄弄短视频，这玩意简单。”</p>
优图社区已经逐渐在培养用户往短信息方向走了，迁移默化中，微博和圈子就会形成。</p>
他没深讲，因为李响不懂网络。</p>
“我，你怎么想？”</p>
李响的眸子会发光，方圆大胆地盯着看。</p>
“走走看看总是好的。”</p>
他说：“我觉得西北太荒凉，西南好啊，山清水美，好吃的还多。”</p>
“你想让我走？”</p>
“？？？”</p>
对她，方圆当然有自己的想法。</p>
李响性子有些孤僻，朋友不多。</p>
陈婉和李理现在都在天南海北的飞来飞去，眼界见识都在提升……</p>
至于别的，方圆说不清。</p>
李响笑了：“我带梓涵一起去，你让人联系好学校吧。”</p>
从水里抬起脚，她看着方圆：“奖励你。”</p>
“擦脚脚？”</p>
方圆义正言辞：“这是我应该做的。”</p>
揉揉，碰碰。</p>
没延伸，没后续，没动手。</p>
李响回房陪徐梓涵去睡了。</p>
方圆在客厅做了半个小时激烈的心里斗争，然后选择回隔壁睡。</p>
刚站起身，徐梓涵小朋友就哒哒哒地从卧室里跑出来，昂着小脑袋问他：“为啥还不睡？”</p>
“正要回去睡，你这么小就起夜？”</p>
徐梓涵拉住他的衣角：“你们答应今天当一天我的爸爸妈妈的，你跟我进去睡。”</p>
往半开门的黑暗卧室里瞟了瞟，方圆大声的为难道：“这不好吧？你妈不让我进屋睡。”</p>
徐梓涵也立刻进入角色，摇头说：“爸爸妈妈本来就该睡一起。”</p>
“那么…好吧。”</p>
方圆吧唧亲了她一口，贴耳说：“好闺女，爹疼你一辈子。”</p>
进了屋，徐梓涵跳上床，挨着左边的李响往中间一躺，拍拍右边说：“爸爸睡这边。”</p>
李响一动不动，背过身在装睡。</p>
方圆干咳两声，轻轻躺过去：“乖女儿，要听故事么？”</p>
“不听。”</p>
“……”</p>
黑暗中，呼吸可闻。</p>
望着天花板五分钟，方圆感觉徐梓涵小朋友轻轻打起了呼噜。</p>
床面一震，小丫头竟然翻过李响，自己骨碌到墙边睡了。</p>
方圆眼角抖抖，暗道这妮子戏太过了。</p>
但李响似乎真的睡着了，还是一动不动。</p>
被就那么大，中间空着多冷？</p>
方圆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轻轻拱到人家旁边。</p>
李响的睡衣绒绒的蛮厚的，方圆觉得这不是个好习惯。</p>
科学证明，裸睡最健康。</p>
可别说，这绒绒的触感…怪舒服的。</p>
近点儿，再近点儿。</p>
方圆胸口顶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李响的胳膊肘。</p>
“你想好了么？”</p>
声音很轻，但方圆能听出李响在刻意压着颤抖。</p>
“怪我，我这人就是一入戏就沉浸了，要不我还是回去睡吧。”</p>
“过了十二点再走，答应梓涵是今天的。一整天，一分钟都不能少，不能骗小孩子。”</p>
被子里，李响拉住他的袖子。</p>
方圆觉得这个理由天衣无缝。</p>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了十二点，反正方圆是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p>
然后就被徐梓涵的哭声吓醒。</p>
蹭地坐起身，他看到李响正轻轻拍着小丫头的肩膀。</p>
徐梓涵的小脸儿上满是映着月光的泪珠，蜷着小小的身子，手里握着小布包。</p>
梦话是：“干嘛不让妈妈穿衣服，干嘛不让妈妈穿衣服！打你们！”</p>
方圆捅捅李响，问：“谁不让你穿衣服？”</p>
这玩笑没开出预想的效果。</p>
李响说：“在那里，她妈妈被好几个混蛋欺负，就当着孩子的面。”</p>
那里，指的是边境的平房。</p>
伸出胳膊，方圆摸了摸徐梓涵圆嘟嘟的脸蛋。</p>
“方圆，你特别好色，我和陈婉李理都是好朋友，我以前不喜欢你。</p>
“后来，最绝望的时候，你出现在那，我也只觉得你傻，然后……”</p>
方圆接话：“然后因为你看到我护着小朋友，就觉得我还不错了？”</p>
李响说：“我见过死人，也见过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多不堪。没几个人能做到你那种视死乌龟的样子。”</p>
“视死如归。”</p>
方圆纠正了一句，随即就在被子里挨了一脚。</p>
“你年级小，但挺勇敢的。”</p>
方圆想说：你见过死亡，我特么还经历过死亡呢。</p>
“不，我觉得我特怂，一点儿都不勇敢，至少现在是。”</p>
“也没错，你有了陈婉…她们，所以惜命一些是对的。”</p>
方圆说不是，压着嗓子嘿嘿笑了笑：“现在指的是此时此刻。”</p>
反应一下，李响小声呸了一口，一只手搂着徐梓涵，另一只手伸了过去，握住他。</p>
“就这样吧，奖励你。”</p>
方圆捏了捏，软乎乎的。</p>
“那报答你，我给你讲个故事。”</p>
李响也捏捏他：“我又不是梓涵，我不爱听故事。”</p>
方圆说：“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有两块玻璃跑到了天台，他们俩看不见路，脚一滑就掉了下去。</p>
你猜，他们在下落的时候，跟对方说了什么？”</p>
“你瞎？”</p>
“？？？”</p>
方圆凑过去，隔着李响搂住徐梓涵，或者说，搂住了她们俩。</p>
“别……”</p>
“嘿，我们一起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