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符第129章 郡主
不日，天牢里住了半年的老道士重见天日。随后没多久，老道士便造访了关宁侯府。 “真人在天牢里想来受苦了，小女子给真人准备了一些好酒好菜，真人可千万不要客气。”陆曈对老道士的到访一点都不意外，十分和颜悦色，好似老道士被关在天牢半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老道士悠然自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反正是一点都不客气。一直把桌上的酒菜朵颐殆尽，老道士才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油光，然后问道：“神女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想来身体还好？” “托真人的福。”陆曈客套道。 老道士摆手道：“与老道没有什么关系，神女自己的果报而已。” “诶呀呀，要不真人为小女子我指点一下迷津？小女子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果报。”陆曈笑问道。 老道士掐算一番，大笑道：“神女好事将近。” “真人这般卖弄玄机，小女子怎么不知道有何好事？” 老道士深深地凝视了一番她，然后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道：“神女不如随老道去北境，我皇定会奉神女如神只。” “真人如此诚心，小女子不敢不识抬举。”陆曈眉眼弯弯，还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话锋一转：“不过嫁夫从夫，若真人能让贺兰陛下封我相公一个好官职，我一定跟着为贺兰陛下效力。” 老道士闻言长叹一声，说动萧朔投靠胡人根本不可能。 “神女既然如此坚定，老道也不强求，还望神女好自为之。” 陆曈笑答：“多谢真人吉言。” 老道士离开，陆曈的笑意也缓缓消散了，她有预感，老道士这次重见天日，天下风云马上就会为之搅动。 不日，胡人使团北归，却在大盛的京城留下一地鸡毛。胡人使团离开的第二天，数名御史联名弹劾太子身份存疑，请求徽喆帝将人收押待查。 徽喆帝自然不会答应，将此事强行压了下来，结果第二天就有御史撞柱以死明志，要求徽喆帝必须彻查太子。有人开了头，徽喆帝一日不答应就每日都有人扬言要碰柱，舆情汹汹之下，百官中附和调查太子的人越来越多，给到徽喆帝的压力越来越大，徽喆帝终于是点下了头。 得知消息的太子在东宫大发雷霆，为今之计他若想自证清白，只能将陆曈在北境的事说出来了。 好在他现在到底是太子的身份，就算要查，也没人敢拿他如何，只是请他在下一次朝会的时候在百官和帝后面前自辩。 朝会之时，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他到底是如何回到京城的，按理说他都不能出现在京城才对。 太子坐在轮椅上，由萧淳之推着来到大殿中央，面色阴沉地漠视着那些质疑他身份的官员。 “孤是神女从北境迎回的。”他漠然开口，吐露出实情。 他口中的神女便是陆曈，百官闻言皆默然沉思，明面上太子是萧朔送回的，萧朔和陆曈如今是夫妻，难道真的和陆曈有关？可陆曈那时候不是因为不满徽喆帝乱点鸳鸯逃出了京城吗？她去了北境？还迎回了太子？ “事关重大，请殿下将来龙去脉仔细说清楚。”一名御史出声道。 太子于是从第一次见到陆曈开始说起，将陆曈在故都如何和贺兰煌讨价还价，如何在北境“大展神威、呼风唤雨”求来大雨，如何摆脱胡人的追击，安然回到大盛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百官听完顿时都惊讶不已，这真的是一个女子能做到的吗？ “陆卿，你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徽喆帝看向陆渠，这样的场合陆渠免不了在场。 他还以为是小丫头闹脾气离家出走，没想到那小姑娘暗地里居然做了那么多事情？ 陆渠木然伏地高呼：“臣教女无方，臣死罪！” 徽喆帝嘴角一抽，罪什么罪，他又没说要怎么着，这陆渠真是把女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来人，去请初阳县主入宫。”徽喆帝不想理会陆渠，直接让人去请陆曈了。 良久之后，一对璧人携手登上了大殿，齐步而入，一起向帝后恭敬行礼。 “臣、臣女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徽喆帝见萧朔也来了，老脸有点拉不下来，把人家媳妇喊来这朝堂大殿，实在有些过分了。 “初阳，将你是如何迎回太子的经过如实说出，可免你的欺君之罪。”徽喆帝绷着脸开口。 陆曈戴珠翠翟冠，身着大红缂丝大衫，深青色金绣孔雀褙子，青罗金绣霞帔，以县主冠服而来，俨然十分庄重。 “回陛下的话，太子殿下确实是臣女迎回。”她淡然开口。 百官顿时哗然，居然真的是她所为？ “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千里迢迢迎回太子？”徽喆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萧朔告罪道：“是臣派了重山军护卫内子北去的，请陛下降罪。” 说到这，众人哪里还看不出来，当初陆曈哪是不满赐婚逃出京城，分明就是借口离开京城，这两人搁那唱双簧糊弄老皇帝呢。 徽喆帝想通之后，发觉自己被糊弄了，不免有些愠色，沉着脸色问：“初阳，你为何要去北境？” 这是让人最想不通的地方，陆曈为何会前往北境，据太子所说，她走遍了北境，为北境的百姓求遍了甘霖。 陆曈抬头朝老皇帝一笑，并无惧色，依然从容地开口：“是老天爷让我去的，祂说不忍心看到北境的百姓生灵涂炭，让我去为他们求来甘霖。” “胡说八道！哪来的老天爷！”有不信鬼神的御史立即驳斥。 陆曈扭头看过去，悠悠道：“这位大人是说我在糊弄人吗？还是说当初我为京城百姓求雨的时候您没看见？” 那位御史对着她哑口无言，陆曈如今在城中确有神女之名，那次求雨也是真的天降甘霖，很难质疑她的神女之名。 百官缄默，若是旁人说这种鬼话一定会被他们口诛笔伐到体无完肤，可唯独对陆曈，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质疑她的话。 所以，真的是老天爷让她去北境的？ 徽喆帝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挑刺，只好忿然甩了一下袖子，暂且作罢。 “你在故都可见过一位孙太保？”徽喆帝问。 陆曈当然知道前不久的事，如实道：“臣女从故都迎回太子殿下之后，一直和世子照看在殿下身边，至于那位孙太保，臣女在故都并未见过。” “想来，那位孙太保是胡人派来蒙混视听的，为的是顺利接回他们的国师。” 她此话一出，大殿中的百官都颇为恼怒，该死的胡人居然使这种诡计！ 有了陆曈作证，加上帝后本来就确信太子的身份，再无人对太子的身份有半句怀疑。 帝后大感欣慰，再次提出了擢升陆曈的封号为郡主，而这次陆曈没有再拒绝，哪怕在百官面前，这都是她应得的。 “封陆氏为郡主，封号初阳，食邑交由礼部、户部商议定论。” 随着对陆曈的封赏定下，她的神女之名随之愈发闻名遐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