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符第42章 圣女
陆曈话音一落，女祭司彻底哑然，她未曾想过面前的少女居然如此妄想。雪瑶族在这南疆地位尊崇，执掌祭祀，沟通神明，若雪瑶族宣称天命在大盛，南疆大大小小的部族将不再抗拒大盛的存在，甚至归附大盛。 可雪瑶族没有理由这么做。 “这个要求雪瑶族做不到。”女祭司拒绝道。 陆曈没想过轻而易举就能让雪瑶族答应，闻言便转了个话题：“雪瑶族中正在举行祭天大典吧。” 女祭司怔了下，然后点头：“正是。” 陆曈能找到雪瑶族的寨子，想必是仔细调查过的，知道雪瑶族的祭天大典并不奇怪。可陆曈为何要提到这个？ “据我所知，雪瑶族的圣女新亡，这祭天大典正少了一位主祭人。”陆曈接着说。 女祭司登时大惊，为何陆曈会知道雪瑶族的秘辛！ “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陆曈笑道：“祭司大人不必担心，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我来此，除了想请雪瑶族帮忙，还专门为了救雪瑶族而来。” 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一个月，若再不停下，这山中大大小小的部族就要活不下去了。为了能够活下去，那些部族就会派人前来雪瑶族，请求侍奉上天的雪瑶族必须出面向上天祷告，祈求上天停下暴风雪。祭天大典便是为此存在的。 很不巧的是，雪瑶族能够沟通上苍的圣女近来亡故了，族中已经没有人能让暴风雪停下了。若是不能回应信徒的请求，雪瑶族在南疆的尊崇地位将不复存在，届时以雪瑶族稀少的族人数量，在南疆中将很难立足。 “姑娘什么意思？”女祭司不解。 陆曈解释说：“我可以帮雪瑶族主持祭天大典。” 女祭司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难道她以为祭天大典是谁都能随便主持的吗？ “上一任圣女，给雪瑶族留了一则预言。”陆曈接着开口时，女祭司顿时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如果说陆曈能知道上一任圣女亡故的事还有可能，那圣女留下的预言这种秘辛中的秘辛陆曈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随着陆曈将后面的话说了下去，女祭司彻底陷入了震惊之中，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陆曈无视了女祭司的震惊，她能知道这些当然是当初流落雪瑶族时族中长老告诉她的。 “我能代替圣女为雪瑶族主持祭天大典。” 女祭司喉中苦涩，不甘地问：“姑娘为何非要插手我族之事？”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想请雪瑶族帮我一个忙，作为等价交换，我帮雪瑶族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陆曈面色如常地说。 女祭司还是摇头说：“姑娘所说之事我族确实做不到，这南疆的山民万千，皆信奉女娲天神，我族为神明侍从，怎能如此蒙骗信众。” “这么说，雪瑶族是不肯答应啰？”陆曈收起笑意，神色有些犹豫。 女祭司有些后悔刚才冒失的话，心想面前的少女应该不会是什么残忍之人，让外面如狼似虎的重山军大开杀戒吧？ “这样吧，我先替雪瑶族主祭祭天大典，等结束之后雪瑶族可以再决定要不要帮我这个忙。”陆曈后面的话让女祭司心中一松，只好暂且答应了带她回寨子。 陆曈带了数十名重山军相随，在风雪中进入了雪瑶族的寨子。寨内有一祭台，一些寨民正在祭台上忙碌，见有外人入内，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 “族中的祭天大典什么时候开始举行？”陆曈望着祭台问。 女祭司顿了下，答道：“三日后，到时候周边的一些部落也会来观礼。” 陆曈想了想，忽然开了个玩笑：“要不要我派人送些桃符给你们，正好马上就要过年了，在门上挂一些可以驱邪。” 女祭司无语，挂桃符是盛人的习俗，他们这边还没有这样的风气，难道现在她该担心不是等会怎么说服大祭司同意她代替圣女登上祭坛主祭吗？ 雪瑶族中以圣女为尊，其次为大祭司，如今族中圣女亡故，大祭司便是族中做主之人。 陆曈很快就在寨中的客房见到了雪瑶族的大祭司，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妪，身躯有些佝偻，拄着一根蛇头拐杖，但面相很慈和，与镇南侯府老夫人有点像。 “贵客是从大盛国的哪里来的？”大祭司坐下之后，亲切地开口。 陆曈笑笑，大祭司还是这般慈眉善目，前世就是她对自己照顾颇多。 “我是从大盛的京城来的。”她答道。 大祭司年纪大了，思绪不是特别敏捷，不过还是十分敏锐的，顿了一会便有些惊疑地说：“贵客远在天边，怎知我族中小事？” “我有镇南侯府的血脉。”陆曈答道。 大祭司闻言略微陷入沉默，南疆中大小部落少有不知道镇南关和镇南侯府的。 “这与贵客知我族中事应该并无关系。”大祭司道。 “真的没有关系吗？”陆曈悠悠反问说：“那雪瑶族就此断绝也没有关系吗？” 大祭司垂眉阖眼，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你知道？”最后，她意有所指地问。 陆曈点头，她身上的镇南侯府血脉中，其实有部分出自雪瑶族。其实，面前的大祭司，是她的外曾祖母，镇南侯老夫人便是大祭司的女儿。这样的秘辛，若不是前世大难临头，估计大祭司就算带到地下去也不会告诉她。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大祭司最后叹气说，“如此一来，我倒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怪不得陆曈一来就说自己可以为雪瑶族主祭。 “可你不曾在族中侍奉过神明，又怎知如何感召神明，降下神意？” 光有雪瑶族的血脉还不够，雪瑶族中唯有历代圣女能够感召神明。如今上一代圣女亡故，新的圣女雪瑶族久寻不得，族中早就没有人能感召神明，为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主祭。 大祭司此时看着陆曈，心中有个难以置信的想法，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陆曈解下身上的狐毛大氅，莞尔道：“我借族中的祭坛一用。” 在大祭司及雪瑶族人的目送中，她迎着风雪款款登上了大寨中间的祭坛，起舞！ 瞬间，天地间的风雪似乎为之停顿了一下！ 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像是有了生命，跟着她起舞！呼啸的风声像是找到了主人，在为她欢歌！ 天象，为她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