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腐朽第三百九十九章 晋顷公（七）
晋顷公十二年，即公元前五一四年，春，鲁昭公准备前往晋国，将要到乾侯。 子服子请求前往鲁国与晋国的边境等待，鲁昭公没有接受。 结果晋国人不愿前往齐国迎接鲁昭公，鲁昭公只能前往两国的边境，晋国人才派人前往迎接。 晋国祁胜与邬臧通室（交换妻子），祁盈（祁午之子，祁氏宗主）将他们逮捕，去询问司马叔游（女齐之子）。 叔游表示，《郑书》有这样的话，‘恶直丑正，实蕃有徒（嫉妒、厌恶正直的人，这样的人多的是。）’无道的人在位，您恐怕不能免于祸患。《诗》说，‘民之多辟，无自立辟（民众的邪恶很多，自己不要再陷入邪恶。’姑且停下，怎么样？ 祁盈表示，祁氏自己对私事有讨伐，与国家有什么关系？ 祁盈于是将祁胜、邬臧逮捕了起来。 祁胜贿赂智跞财货，智跞因此为他们在晋顷公面前说话。 晋顷公因此逮捕了祁盈。 祁盈的家臣表示，同样是要一起被杀，宁可让我君听到祁胜和邬臧的死讯快意一下。 于是，将祁盈、邬臧杀死。 六月，晋顷公杀死祁盈与杨食我（叔向之子)。 杨食我是祁盈的党，而且帮助祁盈作乱，所以杀了他。 晋国人因此尽灭祁氏、羊舌氏。 当初，叔向想取申公巫臣与夏姬的女儿，他的母亲却要他取她的亲族，以夏姬的事迹为告诫，并表示上天赐予夏姬美貌，就是要她大大地败坏事情。以后夔取玄妻、三代之亡，晋太子申生（晋献公之子，晋惠公、晋文公之兄）之死，说明美色之害，表示美色足以使人改变，不是有大德行之人娶了，必然会有灾祸。 叔向因此害怕，晋平公却强行让叔向娶了巫臣的女儿。 等到生下杨食我，叔向的母亲准备去看孩子，走到堂前，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回去了，表示，这是豺狼的声音。狼子野心，不是这个人，没有人会毁掉羊舌氏。 秋，晋国执政韩起去世，魏舒担任中军将、执政大夫。 魏舒把祁氏的田地分为七个县，把羊舌氏的田地分为三个县。司马弥为邬地大夫、贾辛为祁地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智徐吾为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地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慰杨氏大夫。 这是认为贾辛、司马乌为王室出过力，所以拔举了他们。智徐吾、赵朝、韩固、魏戊，是卿的庶子中不失职的，能够守住家业。其余四人，都是接受了县大夫的职务，才进见魏舒，是因为贤能才被提拔的。 魏舒对成鱄说，我把一个县给了戊，别人会认为我是偏袒吗? 成鱄表示，哪里会呢？戊的为人，远不忘记国君，近不逼迫同事，处在有利的地位上思虑道义，处在困难之中思考保持纯正，有保持礼义的心而没有过分的行为，即使给他一个县，不也是可以的吗?从前武王战胜商朝，广有天下，他的兄弟领有封国的有十五人，姬姓领有封国的有四十人，都是举拔自己的亲属。举拔没有别的条件，只要是善的所在，亲近、书院都是一样的。《诗》说，‘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只有这位文王，上天审视他的内心，认定他的美德名声，他的德行在于是非明辨，是非明辨就能为善，就能为人师长为人君王。成为这个大国的君王，能使四方顺服。与文王一样，他的德行从没有悔恨。既承受上天的福佑，还要延及他的子孙后代)'内心能够制约于道义叫做度，德行端正反应和谐叫做莫，德行光照四方叫做明，勤于施舍没有私心叫做类，教导别人不知疲倦叫做长，严明赏罚显示威严叫做君，慈祥和顺使别人顺服叫做顺，选择好的而跟从叫做比，用天地作经纬叫做文。这九种德行不出过错，做事情就没有悔恨，所以要承袭上天的福禄，子孙后代都依赖它。如今您的拔举，已经接近文王的德行，影响将会很深远。 贾辛将要到他的先里去，进见魏舒。 魏舒说，辛，过来！从前叔向到郑国，鬷蔑氏貌丑，想要观看叔向，就跟着收拾器皿的人前往，立于堂下，说了一句话，说得很好。 叔向真要喝酒，听到鬷蔑的话，就说，一定是鬷蔑。走下堂来，拉着他的手，说，从前贾大夫长得丑，娶的妻子却很美丽，三年不说不笑。贾大夫为她驾车前往沼泽，射野鸡，射中了，她才笑着说话。贾大夫说，才能是不能没有的，我要是不能射箭，你就不说话不笑了。 如今您的外貌不显扬，您如果再不说话，我机会要失去你。话不能不说，就像这一样。就像是两个从前相知的人一样。 如今您为王室出力，我因此举拔你。动身吧！保持着恭敬，不要损毁你的功劳。 先圣孔丘因此称赞魏舒，认为他合于道义，举拔近的不失去亲族，举拔远的不失去应当举拔的人。 冬，梗阳人有诉讼，魏戊不能决断，就上报给魏舒。诉讼一方所在的大宗把女乐送给魏舒。 魏舒准备要接受，魏戊对阎没、女宽说，宗主以不接受贿赂闻名于诸侯，如果收下了郠阳人的女乐，就没有比这更大的贿赂了。您二位一定要劝谏。 两人答应了魏戊。 等到魏舒退朝回来，两人在庭院里等待。饭菜送进来，魏舒让两人一同吃食。 饭菜摆放的时候，两个人三次叹气。 等到吃完了，魏舒让他们坐下，表示，我从我的伯父、叔父那里听说，只有吃饭的时候忘记忧愁。您二位在摆放饭菜的时候三次叹气，这是为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有人把酒赐给了小人，昨天晚上没有吃饭。饭菜刚刚送上的时候，害怕它不够吃，因此叹气。饭菜上了一半，就责备自己，难道将军让我们吃饭会不够吃吗?所以再次叹气。等到饭菜上完，愿意把小人的独自比作君子的内心，刚刚满足就可以了。 魏舒听了两人的话，因此辞谢了梗阳人的贿赂。 这一年，郑国国君郑定公去世，他的儿子郑献公继位。 杞国国君杞悼公去世，他的儿子腾顷公继位。 韩起去世之后，谥号‘宣’，史称韩宣子。他的儿子韩不信继承他的卿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