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腐朽第三百二十五章 邲之役（三）
楚国少宰到晋国军营，对晋国大夫们说，我国国君年轻时遭遇祸患，不善于言辞。听闻二位先君往来楚、郑之间的道路，就是为了教导安定郑国，怎么敢得罪晋国？您几位就不必久留了。 士会回答楚少宰，表示，先前平王命令我国先君文侯，说，‘与郑夹辅周室，勿废王命（与郑国共同辅佐王室，不要抛弃天子的命令）’如今郑国不听从天子的命令，我国国君派臣下来质问郑国，怎么敢劳动少宰？谨拜谢楚君的命令。 先縠认为士会的话是在讨好楚国，便派赵括跟从并更正，行人说得不对。我国国君派臣下让楚军离开郑国不留踪迹。说，‘无辟敌（不要逃避敌人）’臣下们没有地方逃避命令。 楚庄王又派使者向晋国求和，晋国人答应了，约定好了结盟的时间。 楚国的许伯为乐伯驾驭战车，摄叔担任车右，向晋军挑战。 许伯表示，我听说挑战的人，驾驭战车疾速行驶，使旌旗倒下，迫近敌人的营垒而返回。 乐伯表示，我听说挑战的人，车左用利箭射击，代替御者执掌马缰，御者下车，整齐马匹，整理马颈上的皮带，然后返回。 摄叔表示，我听闻挑战的人，车右进入敌营，杀死敌人，割下左耳，抓走俘虏，然后返回。 这三人都按照他们听闻的办事，于是，晋国人追击他们，左右两角夹击。 乐伯左边射马，右边射人，使两角不能前进，直到剩下一只箭。 有一头麋在前方出现，乐伯就射中了麋的背部。 晋国的鲍癸在后面追击，乐伯让摄叔拿着麋献给鲍癸，表示，今年还没有到时令，应当献上的禽兽没有拿来，谨献上它给您的从者作为膳食。 鲍癸于是阻止了追击的部下，说，他们的车左善于射箭，车右很会言辞，都是君子。 乐伯、许伯、摄叔因此免于被俘。 当初晋成公设立公族大夫时，魏锜没有成功，因此十分生气，想让晋军失败。 请求与楚国人挑战，没有得到同意，请求出使军国军营，终于同意了。 魏锜到达楚国军营，跟楚国人请战之后，返回晋国。 楚国的潘党追击魏锜，到达荧泽（郑地，今河南古荥北），魏锜看到六只麋，便射死了一只，回车献给潘党，表示，您有军事在身，兽人（官名，掌管猎获禽兽）可能没有供给新鲜的野兽给您吧?我恭敬得将它献给您的从者。 潘党因此下令不再追赶。 当初赵旃（zhān)(赵穿之子）请求做卿没有成功，对于那些让晋国失掉此次挑战的人十分气愤，便请求领兵挑战，没有得到允许。请求召请楚国人前来结盟，得到允许了。 等到魏锜与赵旃都受命前去，上军佐郤克表示，两个心怀不满的人去了，没有防备的话，必然会失败。 先縠却说，郑国人请求我们作战，不敢听从；楚国人求和，又不能相处友好。领兵没有固定的命令，多加准备做什么呢？ 上军将士会表示，防备楚国有好处。如果这两人激怒了楚国，楚国人趁机袭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军队。不如防备他们。楚国如果没有恶意，撤去防备与他们结盟，哪里会有损于友好？如果楚国带着恶意前来，有了防备就不会失败。况且就算是诸侯会见，军队的防卫也不会撤去，这就是警惕。 可中军佐先縠却没有同意。 上军将士会于是派韩穿统率七队伏兵隐藏在敖山之前，因此上军没有战败。中军大夫赵婴齐派他的部下先在黄河边准备好船只，因此哪怕晋军战败也能先渡过河去。 潘党已经赶走了魏锜，赵旃在晚上到达楚国军营，铺席子坐在军营之外，让他的部下先进入。 六月乙卯，楚庄王乘坐战车追赶赵旃，赵旃丢掉车子逃入林子，楚国的屈荡与他搏杀，缴获了赵旃的甲裳。 晋国人担心魏锜、赵旃激怒楚国人，就让驻守的战车前去迎接两人。 可楚国的潘党却以为晋军攻打过来了，楚国人担心楚庄王陷入战阵，便主动出兵迎战。 楚国军队一鼓作气攻打晋军，中军将荀林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便在军中击鼓宣言，先渡河的有赏。 中军与下军争相渡河，先登船的人用兵器砍断后来人的手指，船上的手指多得都可以用手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