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嫁第49章 转变
桂花奶这一去,叶家倒安生了。月娘处理了叶婆子的丧事,每日里照顾叶大郎还有两个孩子,累虽是累些,可好歹没了那个拿刀尖往心口戳的人,精神上却是松快的。桂花帮着浆洗做饭,熬药守夜,虽然暂时没有进账,可日子过得比叶婆子在时不知舒服了多少。
子溪每日去给叶大郎换药,凑得巧了宁姐儿也跟着。
“你娘现下如何打算的?”
桂花边给他爹熬药,一边说道:“等我爹能下床再论,如今家里哪能缺人,一大一小都要人伺候着。支摊也好,出去做短工也成,总不能待家里,总得吃饭不是。”
宁姐儿知道支摊的难处,等衙门那些捕快凑齐了,做生意比现在更难,别说还是一个妇人。可不能泼冷水,宁姐儿便道:“我奶那个铺面你是知道的,外头倒还能摆个摊子,只不大,也不知你娘想做个甚。”许奶奶饮食百货都在做,隔壁连着也是百货小吃,真要从吃食上打算盘可不容易。
桂花笑道:“快别说那条街了,说下来那些做吃食的能超过二十家,我娘手艺可比不得别人,家常还行,真要出手可不能看。”桂花顿了顿,又道:“如今说这些且还早,我爹能恢复成什么样儿也未知,实不行我娘还得在家照顾着。”
“我能做什么,你只管说,可不能走那卖身的路,进去容易出来难,一辈子再能不能见着你娘都两说。”宁姐儿不知该如何帮,知道桂花要强,也不能拿银子去剜桂花的心落她的脸面。
桂花拿帕子捏了药壶把手,倒了满满一碗,搓着手道:“放心,就算真做不下去了,也只会在咱们镇上做短工,我可不敢把自己卖了,我娘和我弟怎么办。”
宁姐儿其实很想让她们做许家的佃户,只不知月娘和叶大郎是个什么想法。看完病子溪和宁姐儿往回走,宁姐儿道:“药费从我家出,用上好的药。”
子溪道:“你爹说过了。只是药再好,我也没那接骨续筋的本事,只看康复的如何,总是不能再像以前就是了。”宁姐儿道:“她是断不会要我们接济的,娘俩一个脾气。可我总不能看着。先前我还小时,我娘和我爹在山上,忙的时候我就在叶家用饭,桂花就她一勺我一勺的在一个碗里吃,和我姐也差不离。”
谁家又能多出多少粮食,就是许家,也还只能说是小有富余,交了租纳了税,普通人家哪还有更多的余粮。可月娘从不在这时候亏待宁姐儿,好歹都是一样吃,也从没那碎碎念的样子。
子溪叹道:“我说你怎么独对她好,原来如此。”宁姐儿道:“我小时候挺胆小,从不能离了我娘,只桂花能让我安心。她总是会笑盈盈的同我说话,极有耐心。”
说着别家事,入得自家门。宁姐儿得有半月没回家了,突然进去,感觉焕然一新。门上是志文,瞧着宁姐儿回来,笑道:“二姑娘回来了。老太爷和老爷今儿都在呢。”
“家里可是有人?”宁姐儿一边进门,招弟跟在宁姐儿身后一步,给宁姐儿摇着扇子,见了志文便把手上的鲜虾给他,说道:“才买的,叫了厨房白灼,午间用。”
志文接了虾,小声道:“娘这两日有些不适,姐得空了来前头看看。”招弟脸上忽一紧,就担心白大娘真个儿生病,点了头又跟着宁姐儿进了二门。
声音虽小,宁姐儿却是听到了的:“一会儿便回去看看,别小病拖出大病来,大夫都是现成的。”招弟感激的点了头,说道:“谢谢姐儿。”宁姐儿又道:“听爹说门上要来人,志文若是不想在那儿了,可以谋个别的事儿做。左不过他现在还小,学什么都快。”
招弟答了声是,心里盘算着是该给自家弟弟谋个其他事做,守门并非长久之际。
进得正堂,却见黎家和花家都在。宁姐儿笑着进去行了礼,心里却嘀咕着,黎家也罢了,怎么花家也来了?见了礼,宁姐儿看了花大郎,问道:“好久不见花大叔,您一向可好?”
花家如今都搬去了锦城,只几个老仆守在九岭,花大郎道:“宁姐儿看着懂事了许多,听你爹说你还学了识字,这很好。”他家女儿也是当个宝贝养着,若非识文断字,且轮不到他这样的人家嫁给那样的人。
宁姐儿知道花大郎是什么意思,笑着说道:“各位叔伯聊着,侄女先回屋了。”退出了正堂,宁姐儿去了丽娘屋里,打发了招弟出去,便与丽娘等人闲聊。
原是许仁想成立九岭商会,花家知道后自然想参加。他家的根还在这儿,东西也得由九岭出去,听得是许仁牵头,考虑许老爹如今的位置,又信得过许仁的为人,花大郎这才决定回九岭把这事儿给办了。
花如言自去了锦城,却还经常与茹姐儿写信,她字儿不若茹姐儿识得多,每回的信却写得厚实。花如言在信中没半个字儿是写那边不好的,可却也没几个字儿是写那边好的。茹姐儿若问得两句,便只回得一句,只说那家人待人极有礼数,不像是武家。
“听说她明年开了春就成亲,瞧着如今这样子,定是要请了我们去的,只不知是去锦城还是回家来办。”茹姐儿绣着花,看宁姐儿写字写得认真,拿了帕子给她擦去额头的汗。
宁姐儿也不搁笑,坐得端端正正,一笔一笔写得极是认真,嘴里回道:“还不知到时的情形,能去自然是要去的。”
丽娘这断时日下来,竟是比先前好了很多,虽然仍是没有知觉,可好歹心情变好了,又得了监督宁姐儿两个写字的差,此时更是一眼不落的把宁姐儿看着。还拿了先前宁姐儿写的字出来对比,她倒是越看越有心得了。
原先她看两个姐儿写的字怎么都好,一张纸上面全是红圈圈,越往后看也看出了些门道,红圈儿也少了,偶尔还能提上自己的想法,两个姐儿照做,写出来大概还真的有更好的时候。丽娘便上了心,家里的那些搁着了字贴,她又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儿的看,完了还拿着两个姐儿的字来对比,倒比以前只关心针线时脸上更多了笑容。
听得两个姐儿论着花如言,便道:“我瞧着那孩子倒不错,只她娘太势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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