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人类皆伟大第102章
四十二将羊皮纸晾在桌案上——说是桌案，其实只是一块长方形的岩石——让风将墨水吹干。 </p>
虽然炭条更方便，但她要书写的内容繁多又详细，乌尔宁加尔从其他村落带回来的羊皮纸数量有限，莎纸又太过脆弱，不适合长途跋涉的人随身携带。 t阿拉什便去猎了一只黑秃鹫回来，较硬的羽毛留下来作为笔，其余的部分作为大家的晚餐…… </p>
可惜黑秃鹫的肉又硬又柴，按照藤丸立香的说法，吃起来像是被水煮烂了的木头。 </p>
“随我出去走一走吧，贝德维尔卿。”她说，“我记得今晚是卿负责守夜。” </p>
“是，猊下。”</p>
走出隐蔽点的隧道后，贝德维尔习惯性地解开披风，盖在她的肩膀上，仿佛一时忘记了她同他一样是不受冷暖困扰的英灵：“请不要被沙漠前半夜的温度骗了，等白昼的余热彻底散去，后半夜的晚风是带着些凉意的。” </p>
她对温度其实没什么要求，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谢谢。” </p>
不知是否是特异点的缘故，这片沙漠的夜晚总是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凄清。 </p>
在苍白的月光之下，是破损的房屋、焦黑的木梁和倒塌的围墙，支离破碎地屹立在这片广袤的荒芜之地上。远处是一片绵延的丘陵，灰褐色的山体表面残留着饱受岁月磋磨后斑驳错落的沟壑，它们背朝着月光，只是低头凝视自己映在地上的倒影。 </p>
“如果在生前，我一定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贝德维尔有些感慨，“虽然不列颠总是阴雨连绵，但那至少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p>
“生命总是很顽强的……人类也不例外。”她说，“这个种族自诞生之际，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隅之地里安然度日。”</p>
贝德维尔愣了一下：“您是在说陛下吗？”</p>
“我没有说任何名字，甚至没有提及任何人。”她说，“可你还是一下子就想起了他。”</p>
“我……”他迟疑片刻，“其实我也不确定，猊下，我什至不知道那位陛下是否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神灵化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力量吗？能让一个位温柔的王变成全然陌生的存在？” </p>
“我不曾亲身体会过，所以不能妄下结论。”她回想着对方的面庞，从总是微笑的嘴唇，如霜雪般苍白的面颊，到那双仿佛已经死去了的眼睛，“不过我的想法和你的刚好相反——恰恰是生前的执念，才让他对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抱有坚定的信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