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之湄第106章 君主您是不是我的父亲?
令人惊奇的是,母狼并没有伤害当时还是个幼童的骊景。 当骊戎宫里的医官们详细检查他的身体时,却惊讶的发现,骊景除了被刺客掳走时,留下了细微的划痕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多少其他的伤痕。 正是因为这段奇特的经历,使得刍驹对骊景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好感。 因为他们都曾被野兽关照过,他们的血脉里都流淌着野兽的原始气息。 然而今天,看着面前憔悴虚弱的男人,刍驹突然觉得,这仿佛是一种血缘的预示。 面前的男子,有着和他一样锐利的眼睛,还有着和他一样高挺的鼻梁。 还有眉毛,下巴,脸型…… 无数的相似点就这样突然被比较了出来,刍驹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 这个男人有着和他太过相似的面容。相似得无法逃避,无法掩盖。 “君主,您是不是我的父亲?” 骊景的嘴唇微微一颤,眼神闪出了一点微弱的光芒。 “你……你都知道了?” “难道这是真的?”刍驹的眼睛里忍不住噙满了泪水,“我真的是您的儿子? 是您当年抛弃了我的母亲?害得她被外祖父活活打死?真的是您害死了她?” 骊景的眼角缓缓地滑下了一滴泪,他紧紧握住刍驹的手,虚弱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到……她会遭到那样的变故。” 刍驹再也听不下去,他激动地冲出殿外,刚好碰上了闻讯匆匆赶来的骊钦。 看着刍驹激动离去的背影,骊钦疑惑不已。 然而,眼看着骊景很可能即将离世,他也没有时间再去追赶刍驹。 他只得快步来到骊景的榻前,看着骊景老泪纵横的面容,轻声的问道。 “君主,您这是怎么了?” 骊景凝望着骊钦的脸,蓦然想起了他二十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骊钦的时候。 那时候的骊钦,还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和骊景一样的骁勇好战,浑身热血沸腾。 那时的骊景,身为君主唯一的嫡子,从刚懂事起,就被培养得文韬武略,无所不精。 而骊钦却只是一个女奴所生的庶子,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上等的教育。 当骊景不知第几次看到偷偷趴在墙头看他练武的骊钦时,他突然觉得这个庶生的兄长和他很相似。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执着坚韧的品格。 所以,他恳求君父让骊钦和他接受同样的教育,陪他一起练武,读书,直至长大。 骊景轻轻地握住骊钦的手,无奈地笑了起来。 “兄长,弟弟年轻时候犯下的错,终究是偿还不了的。 刍驹,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骊钦了然的望向门口,顿时明白了刍驹逃走的原因。 十六年前,骊景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骊钦找来把盏谈天。 谈到了半夜,骊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兄长,你说,我究竟该不该把她带到宫里来?给她一个名分?” 骊钦轻叹了一声说道:“其实,该与不该,你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要我多言。 若是你真的认为该把那女子接进宫中,如今,那女子早已身在宫中,又怎会有今日的谈话。” 骊景轻轻从怀中掏出一方轻柔的丝帛,虚弱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阿素。 想念她的脸,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在雪地里的那一袭雪白的衣裳,孤艳,绝美。 最近这些日子,我的记性越来越差。 忘了谁我都不怕,却唯独不想忘了她。 我想一直记着她,等到了下一世再去寻到她。 那时候,我定然不会再负了她,陪她走过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骊钦叹息道:“放心吧,哥哥,你不会忘记她的。 很快,你就能和她重逢了。” 骊景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骊钦含泪确认了一下骊景的鼻息,随即悲伤的哭喊了起来:“君主薨逝了!” 整个骊戎宫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悲痛的哭声,响彻了云霄,震撼了骊山脚下的土地。 与此同时,刍驹的将军府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阿湄结束培训,刚走进将军府的庭院,就隐约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了悠扬的乐曲之声。 她顺着乐曲的方向找过去,却在推开房门后,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厅堂之内,刍驹慵懒的斜靠在榻上,两边左拥右抱着好几个妖艳的女子。 他正一脸邪魅地看着厅中婀娜多姿的女乐们表演节目,嘴角扬起暧昧的笑意,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已。 惊讶的阿湄又羞又气,急忙冲上前去,驱赶开那些妖媚的女奴,大声地怒骂道。 “刍驹将军,我一向敬重您素来严于律己,恪守军纪,怎么今天您竟如此放荡不堪?” 刍驹斜斜地扫了一眼面前激动的少女,散漫地推开了怀中的女子,摇晃着直起身来,凝视着阿湄的眼睛。 “呵,阿湄,怎么会是你啊。 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被别人知道,会说我没有家法,治理不好家奴的。” 说着话,刍驹端起一个酒杯,便往阿湄的嘴边凑去。 “来,阿湄,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上一杯。” “刍驹将军,请您自重。 您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醉成了这个样子?您平时不是这样的。” “哈哈,你还关心过我平时的样子? 你每天都对我冷冰冰的,去轩辕大人府上参加完培训,回来以后就呆在自己的房里。 我还以为你永远只会关心自己的事情呢。出去!” 委屈不已的阿湄正欲离开,却被刍驹一把拉住手。 “我让你们出去听见没有?” “唯,将军。” 看着身边的女乐们都纷纷退下,阿湄这才明白,刚刚那句“出去”不是对着她说的。 刍驹又用了一把力,柔弱的少女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刍驹的怀里。 任凭阿湄如何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刍驹强健有力的臂膀。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管我?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奴而已。 就算你以后要做骊戎的女公子,要做南燕国的宗女,你现在也依然是我的私奴。 你究竟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 阿湄完全顾不上刍驹迷乱的问话,只知道拼命地挣扎。 岂料刍驹在意识到阿湄的反抗之后,竟然将她愈抱愈紧。 空气里原本就混合了酒气和女子的脂粉气,此刻更添了一份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