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生后,前世小可怜被宠上天第257章 陛下
沈如瑶眼睁睁看着先前那个衣饰华丽、气定神闲的大总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婢万死!” 她错愕地回过头,却看见一位貌若仙神的绝世公子信步而入,其容止之美,简直难以形容,所过之处,众人皆俯身叩首,不敢出一言。 陛下。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她们的天子,九五至尊的陛下! 她们的陛下,竟如此貌及天人,似仙若神。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几乎忘了下跪,但陛下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从众人身边掠过,而回到御座之上。 昭元帝摆了摆手,便有四个宫人上前,撤去纱屏。 临平长公主瞬间反应过来,难怪刚才任众人如何喧闹,纱屏后的御座都一言不发,原来陛下,根本就不在上头。 她忙来到人前,居首带领众人盈盈拜下:“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却没叫起,反看向吴实禄:“听任宵小御前无状,口出狂悖之言,冲撞了公子,你该当何罪?” 吴实禄磕头如捣蒜一般,就差没哭出声来:“奴婢罪该万死,求陛下降罚!”火光电石间,他突然福至心灵,忙调了个方向,冲着仍呆立在一旁的宁儿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公子开恩,饶奴婢一命!” 而宁儿,却早被这一连串猝不及防的剧变惊呆了,她整个人犹如梦游一般,眼睁睁看着灵微越过众人,闲庭信步地走到那扇金丝雕龙纱屏之前,坐到御座之上。 天啊…… 她晕乎乎地看着跪在地上涕泪涟涟的吴实禄,自己先前只顾着罗妙芸,怎么浑没认出来,上头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太监竟然就是当初她曾打过交道的吴实禄? 他的儿子尽心今天还跟在自己后头服侍呢! 等等,他一个太监,又从哪里会有儿子? 宁儿彻底晕眩了,灵微…… 那个陪她拜祭亡母的灵微,陪她躲在树上偷听、翻墙越舍,藏在屋顶盯人的灵微,与她骑马共乘的灵微,冒着瓢泼大雨深夜里潜入侯府来看自己的灵微,费尽心思为她庆生、送来狐裘玉笺、琉璃宝灯的灵微,为自己的事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为她安排的灵微…… 那个永远,永远在她遇到危险时,彷徨无助时,茫然失措时,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陪着自己,一次次救了自己的灵微…… 那个从一开始,就细细密密地填满了她生活的人,竟然是皇帝! 她忍不住盯着御座上那个一身赭黄色长袍的人,对啊……她怎么这么笨? 她竟然完全忽略了,他肩上的花纹虽低调,可分明是团龙的纹饰! 他说自己叫楚寰。 他是萧定、鹿奎、柳莺的主子,他让二老爷待自己毕恭毕敬,他手下的吴实禄就连长公主也不敢怠慢,他随手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含光,有一身就连侯爷都惊叹的武艺,而请来给自己看病的大夫,也都是宫中资格最老的御医…… 她忽然想到那顿大费周折的御膳,想到无数次与她擦肩而过的明示暗示,还能有谁,能让位高权重的英国公折节下士,待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丫头如此尊重? 又有谁,能出手就送出庆元苑那样,比公门侯府都精致豪奢十倍的府邸给自己? 楚寰……灵微……昭元帝! 宁儿摸到了自己腰间的麒麟玉佩,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她眼昏到这个地步? 她突然手足无措,他是皇帝,她是不是应该跪下磕头? 就在这个时候,宁儿听见一声熟悉的低笑,灵微朝她招了招手,极亲昵地问:“傻孩子,怎么还不过来?” 宁儿一时忘了自己的手脚该放在哪里,晕头晕脑间,她看到仍在地上磕头的吴实禄,鬼使神差之下说了一句:“你先起来。” 吴实禄顿时止住了哭声,眉开眼笑道:“谢宁主子开恩!”言罢竟不等陛下开口,提着手脚躬身站到了一边。 宁儿这才抬起头,看向御座上神采英拔的楚寰,他的眉目再看一百遍,也还是那样好看,可四周满目刺眼的明黄,却衬得他威仪如山、渊深如海,令人不敢逼视。 楚寰既有耐心地等待着宁儿缓过神来,既不开口催促,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注视着他视若珍宝的姑娘。 还好,看上去,她并不会因为身份而讨厌自己。 宁儿几乎忘了该怎么走路,等她回过神时,竟已不知不觉走到了楚寰跟前,还正大逆不道地直视龙颜。 幸好,皇帝看上去好像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忐忑地开口,嗫嚅地叫了一声:“陛下。” 楚寰忽如春风一笑:“怎么,如今倒不认识我了?” 绚烂的朝霞一下子烧到了宁儿的颊边,若不是这满堂的人俱在,她恐怕要忍不住将脑袋埋到地里去。 她小声说:“好多人都在。”言外之意是,您是圣上,当着众人的面,怎么能随意同我说笑? 楚寰轻轻“嗯”了一声,却曲解了她的意思:“你不喜欢,处理完罗家的事,我便让旁人都离开。” 昭元帝睨了吴实禄一眼,后者便乖觉地在御座下首安置了一把圈椅,谄媚地对宁儿笑道:“宁公子,陛下赐座,您请。” 宁儿头都大了,又不能拂圣上的好意,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临平长公主面前,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事实上,宁儿多虑了,除了极少几个人,无论是宫人还是女眷,根本没人敢在这时候朝陛下这边看。 到了这时,昭元帝才随口道:“起罢。” 御前诸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诚惶诚恐地跪谢圣恩,只是抬头时,不可避免地望见陛下身前赫然坐着那位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此时再看到宁儿,朱老夫人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问题的答案根本无须罗妙芸开口,已是昭然若揭。 这个曾在她房里讨生活的小姑娘,那个自己曾出于怜悯与儿子的嘱托才稍加善待的孩子,到头来,竟然是她唯一的儿子崇彦膝下,唯一的一点骨血! 离开宁儿,昭元帝的视线变得极冷,他微微颔首:“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