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终南山人(2/2)

作者:白露未曦yz

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第一百九十章 终南山人

几日间

嬴政带着郑璃重返故地。

邯郸城郊外

王车停止,不一会儿车辙也消散,秦人黑色的衣裳在雪地上格外瞩目。

“夫人还记得此为何物?”

“那棵梨树?”郑璃立于前,涌现眼前的回忆不及当下她握住她手的温度。

“寡人欲将之移植回咸阳,待来年春日,吹雪而走,枯木逢春。”

不过今日,嬴政所随行之人除去李斯之外,还有张良。

张良着黑色官服与李斯站在一起,一个年轻端和,一个成熟稳重,甚为赏心悦目。

嬴政侧身,“近来荷华课业可还妥当。”

稍远一点儿假装和阿枝在摘月季的许栀顿感心累。

没完没了。

郑璃问完在校表现,嬴政问家庭作业。

“臣之所考,公主还算勤勉。”

“如此。先生回咸阳还是如当日寡人与你所言,去终南山秦阁?”

“臣已为博士,又暂同公主少傅,臣愿回咸阳。”

嬴政看了看张良。“先生如今做大秦的博士,可是真心实意?”

嬴政的直问让李斯不禁看了眼张良,这问题显然很不好问答。

张良与李斯不一样,与王绾也有些不一样,虽说他是韩非的学生,但二者不同。

他微躬身,但答:“臣之忠心与大王之行相同,若王如晋文,臣不是介子推,王如商纣,臣不会是比干。”

他不会逢迎,也鲜少缄默,不算直接叫板,言辞之中却比李斯还要大胆。

不当忠臣,不作守臣。

许栀简直要被张良给吓死,攥紧了手里的花萼,他在说什么?他也疯了?

李斯肉眼可见地惊讶。

许栀刚想要迈步,以备求情,阿枝及时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公主要藏拙。”

嬴政外于他们的反应。

嬴政上下打量张良一方,他不卑不亢,不要高官厚禄,难免心在故韩,乱世之中,这种人他不会大用。

从荷华在古霞口开始,她的动作都在嬴政的视野之下。荷华选的这个张良,在井陉大营之行为,择出韩仓,直接与咸阳相分秋色。

这盘棋上,与嬴政直接对弈之人,并行之人,始终是张良。

这样的人不绝不易于掌控,但嬴政既然所视,便不会让遗珠东流。

嬴政大笑道:

“寡人所行与前代诸王不同。寡人也想一同见,张卿会是何臣。”

旗鼓相当之聪明人,只需寥寥几语,便可让对方领会到话中全部的含义。

嬴政的谈笑令张良倏然愣住。

不谈他会是何种君王,只道与前代不同,且要他同观。

其女嬴荷华,甚爱先礼后兵、张弛有度,这是谋略家那一套。

嬴政,无愧是当今的秦王。

于外杀伐果断,兵法娴熟,于内掌策群臣之际,胸量甚广。

更古未有之大业,只能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样的君主,莫说十个韩安,前代全部的诸侯加在一起,也未必有。

在许栀的遥望,嬴政的注视之下。

张良掀袍,于雪地上垂首。

“臣张良,无论得失,皆与大王同观。”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无论得失。

许栀仿佛听到张良对她说,“兼并天下,非你父王莫属。”

张良这一跪,许栀就知道她再也不用质疑他的忠心了。

——

邯郸的剪影被落在身后。

在离开邯郸的前一晚,许栀让阿枝乘夜去了一趟韩仓埋尸的地方。

“公主为何要告诉他郭开被杀之事?韩仓此人阴狠毒辣,残杀李牧副将杨岳,死不足惜。”

“听陈伯所言,郭开给了他毒药,但他最后没杀李贤,是有此执念。人死后或许还有灵魂,告知他此事,要他散怨去念,勿要徘徊。”

“公主心善。”

许栀抬眼望月,喃喃道:“执念过重才有现今眼前的一切。”

她,她的父亲,她的祖父,皆因执念而导。

“公主,回咸阳之际,您与李监察生出不快,廷尉一直有助于公主,可需在廷尉哪里有所铺陈?”“他知公主对张良之意,恐是麻烦。”

“李贤。”许栀忖度,“李贤手里有不少密阁的人,还不至于与他闹翻。这等小事,先不要主动惊动李斯。”

“诺。”

许栀说罢,看一月清辉洒在雪壤上。

“怀清前日来信所言,相见之处是终南之翠华山,此地不是商贾之布。”

“或许是主母择选一处清幽之地,若在闹市恐太过大张旗鼓,届时公主带了仪仗亲卫前往也无妨。”

——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终南翠华山梓桐林

冬日雪厚,曲径通幽处,连片的栏杆木式建筑,有隐居的高人。

隔绝外部,中座之屋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棋格遍布,放置了许多钉子与麻绳搓成的线条。

不但纵横六国,更有南海诸国,东海之滨。

墨柒念叨着,把道袍又裹紧了,嘴里叼着一根细草茎,“这下难道真的可以成?”

“不,不可能,哈哈哈,”他又突然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割开了这一根链接的线,“不可能。不可能。”

看管他的秦侍看着依旧疯疯癫癫的墨先生,兀自叹了口气。

待人一走。

密阁之杀手穿过重重阻碍,翻身入窗,恭敬无比地拜师。

墨柒一改方才的模样,斗转变得正经。

“李贤应下了吗?”

“先生,大人说会按您所写的日期按时到。”

墨柒沉沉一笑,“司空马所言不假啊。他比他爹难缠,想问的问题最多,不与他说,非要问个不停,你跟他说吧,说半天他也不听。这若不来就无趣得很了。”

“先生,据弟子所查,小公主因与怀清有交涉,似乎也将至终南山。”

“她所在之地与我们不同,就算遇见,该操心的也不是我们。”

墨柒笑道:“其他的如何?”

“还剩下李廷尉这一封。”

墨柒抹了把脸,望了望后屋,“你直接与他言,想见韩非还请拨冗而来。”

“先生为何不同时告知廷尉父子。”

“不止嬴荷华起疑,我也对李斯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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