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八千字大章比昨天多了一点点求月票)225(2/2)

作者:精品香烟

唾手可得第222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八千字大章比昨天多了一点点求月票)225

赵高轻笑一下,便算是谢过了项燕,桓楚夸赞之语,没有言语。</p>

在赵高记忆中,此刻大摇大摆,俨然代表会稽本土豪门出面的项梁,应该是为秦国通缉的要犯。</p>

“国尉任重道远。”赵高异样地看了尉缭一眼说道。</p>

“缭已被陛下除官,不为大秦国尉也。”尉缭轻笑着,道:“也不知这新国尉是何许人也,能侍陛下几许时日。”</p>

“是高口误。”</p>

赵高以歉意之意言语,登上驷马王车,将四条马缰在手上缠了两圈,用力一拉。</p>

希喁喁~</p>

四匹骏马马口吃痛。</p>

前蹄腾空对空长嘶。</p>

“高去也!”</p>

在骏马响亮的嘶吼中,赵高猛然大喝,其声音比骏马声音还要响亮。</p>

哗啦啦~</p>

道路两边古树上的绿叶被震动,簌簌落下,还没等落在驷马王车之上。</p>

轱辘辘~</p>

驷马王车的车轮,带起了一地烟尘,在大地上割出了两道深深的辙印。</p>

赵高启程。</p>

重返咸阳。</p>

赵高喊话声音过了还没到一息,尉缭便转身向着会稽郡内走去。</p>

会稽郡郡守,郡丞,郡尉,项家项梁,桓家桓楚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p>

最后项梁轻轻点头,快走几步赶上尉缭,未言先笑,笑容很有亲和力。</p>

“不再等等赵大人……”</p>

话语刚言半句,尉缭一个眼神看过去,项梁只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看了个底掉,不由自主住了口。</p>

“明年上计,会稽能参加否?”</p>

尉缭移动那迫人心神的眼神,在带出来的这些人脸上尽数扫了一遍。</p>

每个被看到的人都感觉被看到了内心深处。</p>

“能!今年便能!”郡守笑着上前,道:“会稽便不是秦土了乎?我这便要郡内统计十三数,上报咸阳。”</p>

“今年就算了,战乱方平。诸位都不易,缭也不易。”</p>

尉缭向着会稽郡城门,慢步走去,不管其他人,其身边跟着会稽郡郡守。</p>

其他人眼见此景,纷纷跟上尉缭,和尉缭这个老头一样,慢步而行。</p>

好些身材高大的,如桓楚,平常一步迈出便顶尉缭两步。</p>

如今要跟在尉缭身后,可是难为死了他,几乎便是蹭着走路,或是尉缭走四五步他走一步,很是滑稽。</p>

走到会稽郡城门前,城门旁边的墙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卷竹简。</p>

竹简自最右边向左,写着两行字:</p>

通缉令。</p>

项燕之子,项梁。</p>

再往后,一个人像,被竹简道道竹子分割。</p>

其面目圆圆,眉眼弯弯,赫然是项梁画像!</p>

或许是巧合。</p>

或许是有意。</p>

尉缭在众人簇拥下,正行到这个通缉竹简之前。</p>

除了尉缭以外,所有人默契止步,几百双眼睛盯着尉缭身后。</p>

在占据会稽郡顶部位置的这一群人注视下,尉缭就从那通缉竹简前经过,却是眼睛都没往上面看一下。</p>

其迈步频率不变,步伐依旧缓慢,踏入了会稽郡。</p>

“福荫不过三代,陛下刻薄寡恩。”</p>

尉缭一直行到自家府邸内,坐于室内,只剩其一人,轻声说道。</p>

“来人。”</p>

有下人入室听命。</p>

“小人在。”</p>

“把我自咸阳带回来的那两只鸽子烤了吃。”</p>

“唯。”</p>

下人应命而出。</p>

停了三息,没有听到尉缭继续言语,方才出门。</p>

疑惑地碎碎念:“咸阳距会稽万里之遥,老爷把这两只鸽子从咸阳带过来,应是特别珍惜才对,怎么会烤了呢?”</p>

庖厨处理那两只鸽子时,发现这两只鸽子体型适中,没有寻常鸽子体型大且胖。</p>

“咸阳鸽子怎么这般瘦,给不够吃食?”</p>

庖厨不知道,体型大,肥的鸽子不善飞行。</p>

项家。</p>

没有回家的桓楚眉眼立着,怒盯着项梁,道:“他这是什么意思?”</p>

项梁轻笑道:“你对梁发什么火?”</p>

“谁对你发火了,我是对那个尉缭!”桓楚怒声嚷嚷着,道:“他就是不认字,也看得到那通缉令的画像罢!他既不说抓,也不揭下,这是什么意思?”</p>

“意思很简单。”</p>

项梁递给桓楚一杯有几片碧绿叶子的热水,这是会稽贵人喝的物件,类似咸阳的茶汤。</p>

“他两不相帮,这个尉缭是个厉害的人啊。”</p>

“呸!”桓楚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项梁夸赞尉缭立刻一口吐了出来,道:“瞅你一眼就厉害了?真厉害他就应该把通缉令揭了丢掉,和我们共谋大事!”</p>

“和你说不通,总之,这个尉缭不是我们的敌人。”</p>

“你这么说楚不就清楚了?”</p>

“……你随梁与赵高说那几句,梁还以为你转了性。”</p>

“转什么性?”桓楚疑惑挑眉,道:“那赵高确实厉害,楚在其面前确实不敢伸手。”</p>

“……无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梁要去看看羽儿闯没闯祸,这稚子一点也不像家兄。”</p>

“你也不像燕叔。”桓楚随口言道,正色道:“还真有件事,郢都那边刚传来消息……”</p>

“且慢。”项梁出声打断桓楚,“哪个郢都?”</p>

楚国迁都很有意思,与其他国家迁都有个小细节很不一样。</p>

以秦为例。</p>

秦国迁都六次,都城分别是西犬丘,汧邑,平阳,雍城,泾阳,栎阳,咸阳。</p>

而楚国迁都七次,都城则是郢都,郢都,郢都,郢都,郢都,郢都,郢都,郢都。</p>

楚国不管是都城被攻破逃亡迁都,还是楚王自主迁都。</p>

不管迁过去之前那个城池叫什么,迁过去之后那就是郢都。</p>

“寿春寿春。”桓楚快速言道。</p>

项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p>

“我按照你说的散布童谣,像‘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种。散布是散布出去了,但是没用啊。”</p>

项梁皱起眉头,怀疑地看了桓楚一眼,道:“没用?”</p>

他怀疑桓楚是忘了散布,现在是推卸责任。</p>

因为项梁相貌实在不类父,所以收拢楚地人心的事情都是由高大威猛的桓楚负责,项梁大多都只负责出主意。</p>

“真没用!你用《楚辞》编的那几首歌谣在头一个月还行,有人哼唱。一个月后,寿春那边官府……”</p>

“抓人了?”项梁眼中精光爆闪,抓住桓楚的手,激动地道。</p>

要的就是官府抓人!</p>

只要抓人,就是对楚人的二次逼迫,就可以煽动当地秦楚对立!</p>

下一步便是暗中宣扬楚王在时,大楚子民言论自由,歌舞不禁的美好。</p>

再下一步……</p>

“哼个歌抓什么人啊!”桓楚莫名其妙道。</p>

一句话,让项梁后续计谋尽数胎死腹中。</p>

“是官府出重金召集当地吟唱楚谣甚佳之人,结合秦谣一同编造民谣。别说,编出来还蛮好听。现在那边都是唱这个的,我给你来一段。”</p>

桓楚说着,还随意哼了一段,瞥见项梁立刻黑下来的脸色,尴尬地住了口。</p>

生气也比你编的好听。</p>

“你是去拉拢民心,还是被拉拢!”项梁一声厉喝,那张圆脸上再没有半点亲和,满是威势。</p>

若有见过楚武安君项燕者,此刻见项梁之怒,必要说一句酷似乃父!</p>

“秦人在与我们争楚国民心,在挖我大楚起事根基,你还能哼得出来!”</p>

“有这么严重乎?”桓楚被项梁吓了一跳,见项梁脸色没有丝毫缓和,一下就坐不住了。“我这便去寿春散布你编的歌谣!”</p>

“坐下!”</p>

项梁一掌压在桓楚肩膀,将桓楚压回座位。</p>

“我们只能隐传,秦国却能公而发之,传不过的。”项梁颓然坐回座椅,低声喃喃:“秦风铁血,于这等婉转吟诵之事向来弃如敝履,这次怎会做出以歌谣破歌谣之事。绝我大楚根基,其必不可能为秦人。是纵横家顿弱?还是名家姚贾?无论何人,你真该死啊……”</p>

“此事……”桓楚焦急万分,但在项梁发怒之时似乎有些害怕,只能强压着嗓音道:“就这么不管了?”</p>

“走。”</p>

项梁霍然起身。</p>

“去哪?”</p>

桓楚问询之时,身体已先一步站起。</p>

“找会稽封地主人尉缭。”</p>

“找他作甚?你不是说他两不相帮。”</p>

两人边说边行,脚步极快地出了门。</p>

“他不会为我们解决此事,但或许我们能知道出此绝户计的是谁。两军对阵,还不知道对面主将,此战必败。”</p>

“知道了你就能胜?”</p>

“知道了就能根据主将生平事迹,研究其性格特点,好恶习性。我们便可根据其人,针对性制定战略。寿春一地,胜败不算,此人必须死!”</p>

“不是我们,是你!是你制定战略,楚只负责执行。”</p>

远在咸阳,被始皇帝气的气急败坏的嬴成蟜并不知道。</p>

他在奏章上批复的短短一笔,让远在会稽的项梁将其列上了必杀名单。</p>

远离大秦帝国中枢的齐地会稽有这么一个小插曲,但对目前天下大势还不会造成什么影响。</p>

真正对天下造成巨大影响的,是当年战国七雄中的最弱者,韩国之地。</p>

新年未到。</p>

蜡祭未举。</p>

商人吕不韦,扫地僧鲁勾践,已是坐着马车回返咸阳。</p>

他们身后,是一片已经重新洗牌,暂时由民众百姓当家做主,而不是韩地世家主宰的韩地。</p>

因为韩地距离咸阳很近的缘故,所以韩地并没有分封出去给任何人。</p>

这次上计,始皇帝将韩地也纳入考核范围,派遣了一名使者入韩地。</p>

而这名被始皇帝派遣韩地,要韩地各城郡郡守上计的使者,亲眼见证了一场暴乱。</p>

一场他从未听说过,不是由贵族发起,而是有百姓发起,且成功了的暴乱。</p>

这几日。</p>

张良每天放飞不知道多少只飞鸽,新郑的天空都被哗啦啦的鸽子堆满。</p>

信鸽太多了,多到那些本来被训练有素,专逮吕不韦信鸽吃的鹞鹰们都分不清哪个是自家信鸽。</p>

误杀了好几只,加了好几顿餐。</p>

鹞鹰们很是欢喜,支配鹞鹰主人的张家之主张良则一点都不欢喜。</p>

“蠢货!一群蠢货!他们到底在想什么!粮食崩了,所有人都要完蛋!”</p>

张良又放飞一只手上信鸽,愤怒无比地怒吼道。</p>

那张貌比女子的俊脸完全扭曲,再也看不出有丝毫美感。</p>

张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已经将利弊说的这么清楚了。</p>

这些往日唯张家马首是瞻的韩地世家们依旧不放粮平粮价,反而加倍提高粮价。</p>

到得现在,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韩地各城池价格最少暴涨百倍。</p>

齐以布制鲁,以鹿制楚,用了一两年。</p>

韩地这边,短短几日的发展,堪比当初的鲁国,楚国大半年!</p>

扑棱棱~</p>

一只信鸽自空中飞下,落在张良肩膀上。</p>

张良自肩上扯下信鸽,信鸽险些被捏死,发出一声哀鸣。</p>

解下鸽子腿上的信纸,展开一看,张良瞳孔急剧收缩。</p>

从未因智力而恐惧,害怕过的他,这一刻五脏六腑俱颤。</p>

“嬴成蟜!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毁了这个天下乎!你别忘了,这个天下现在姓嬴,你要毁了你嬴氏天下乎!”</p>

张良歇斯底里地呐喊,脸红脖子粗。</p>

大脑一晕,他颓然倒地。</p>

信纸掉落,随风翻转。</p>

落在地上,恰好正面朝上。</p>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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