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第53章 164
凤宁再次跪下来，知道他容不得人糊弄，也不再做遮掩，便如实道，</p>
“回陛下，臣女见了宫墙内尔虞我诈，心生惧意，不敢入后宫，不敢生孩子，当时的念头只?想留在您身边做女官，遂出此下策。”</p>
裴浚其实也料到?了这个缘故，可听到?耳朵里?，还是燃起一阵钻心的怒火。</p>
“你就这么不信任朕？”每个字跟从齿缝里?挤出来，泛酸犯狠。</p>
凤宁目光落在榻沿，眼眶胀痛一瞬又渐渐回神，坚定不移地?回他，</p>
“陛下能保证一辈子爱护臣女吗？等臣女老了，您后宫佳丽三千时，您还记得臣女吗？您以前总教导臣女，人要靠自己?，可臣女实在没有那等能耐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也没有那份城府足够在后宫争得一席之地?。”</p>
这话一落，蓦然像是有根弦同?时将二人的心给揪住。</p>
可凤宁大抵是被这份无可企及的期待折磨得太久，久到?已习以为常，很快吁了一口气，渐渐退出那份弩张的情绪。</p>
她这端一松，裴浚那头的紧绷感戛然而止，剩下的反而是无可填平的空落。</p>
每个字都令他无比愤怒，可真正拼起来，又不得不承认，她所虑并非没有道理。</p>
曾几何?时，他告诫过她，不要将期待落在别人身上，唯有自己?才可信，而现?在那枚梭镖真正捅到?他身上时，才知道有多难受。</p>
裴浚哑口无言。</p>
他从不许毫无意义的空诺，“一生一世”这样的字眼，他说不出口。</p>
凤宁闭上眼，鼻尖掠进久违的奇楠香，清冽依旧，是那么的好闻，她甚至忍不住沉浸其中，不是为了贪恋，而是为了将来某日漫天秋叶飘下时，能有一片滋味令她回念。</p>
她从来没想过要遗忘他，只?是她的脚步再也不会为他而停留。</p>
又是一阵冗长的静默，气氛像是凿在深渊的湖，无波无澜。</p>
直到?窗外有晚风拂掠进来，渐渐吹起一阵涟漪。</p>
“朕渴了。”他干硬地?说出三字。</p>
“哦...”凤宁连忙提着裙摆起身，折去一侧高几给他倒茶。</p>
倒了满满一杯温水，递至他跟前，男人清隽的眸眼垂下，信手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触到?她指腹，凤宁下意识一缩，看着她避嫌的样子，裴浚喉结猛地?一阵翻滚，捏着茶盏一饮而尽，搁在一旁，面罩冷霜。</p>
她那日人虽走得匆忙，可碧纱橱里?的箱子却早早整理齐全，可见她已随时准备从他身边撤退。</p>
没心没肺的丫头。</p>
凤宁不知为何?惹怒他，继而退至一旁。</p>
逗大的汗珠一颗颗覆在他脑门，他鬓角显见湿了。</p>
凤宁四下张望，瞥见案后罗汉床上叠着干净的衣物?，又捧过来，轻声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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