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妻主轻点打,狐狸又哭了第549章 外传【雁南归】46
她是燕国的皇。 高高在上。 他是亡国的奴。 才秀人微。 来日相见,便是家仇国恨,哪里还有什么情意可言? 与其再见时刀剑相向,不如余生不复相见。 纵一生孤寂,也相安无虞。 “陛下还真是狠心。” “或许吧。” “那日花前月下,您多看了我一眼,也是因为……我像他?” 祝暮泽兀自寻了一个舒坦的姿势靠在榻边儿,虽然眼前仍旧漆黑一片,但脑海里始终浮现着她的眉眼。 苏忆桃撑着下巴,目光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月光,复又痴痴地看向面前的人,其中情绪,却无人赏。 “是啊,真的很像……朕甚至都以为,他回来了。” 一个是天上月。 一个是心上人。 “……”祝暮泽抿着薄唇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红了眼眶,问出那个让他许多年来耿耿于怀的问题,“为什么,当年没有买下我?” “你在质问朕?” “是!”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狠戾,但更多的,则是垂垂老矣的黄昏暮气,仿佛认命了。 “……唉,说来话长。苏碎月毫无预兆端了我几百号人,还一路捅到苏胜面前,那时候我自身难保…若我在花楼一掷千金,买下你这玉面奴,恐怕当晚苏胜就得抄我的家。” “怎么,怨朕?” “以前是怨的,后来释怀了。” “哦?朕倒是好奇,是什么让你释怀?”苏忆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分明是盘问,却分外温柔。 祝暮泽总会有出人意料的答案。 “你比我更惨。” “……”苏忆桃整整沉默了三息,默默拔出玄晖剑,怼着他的喉咙问,“信不信朕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祝暮泽歪歪脑袋,推开剑刃,不要脸地蹬掉鞋子,往床上一滚,“好啊,陛下~过来啊~” “唰!” 长剑入鞘。 苏忆桃懒得跟这狐狸崽子掰扯,一天天的净想着爬床! 黑袍男子趴在雪白的被褥上,长发散落一片,恍若极品绸缎,黑亮柔顺。酒红色发带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上祝暮泽特意从衣衫中挣脱出来的一点锁骨,令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若有若无的淡淡媚香更是反复撩拨着苏忆桃紧绷的心弦,染红了她的耳廓。 苏忆桃死死咬着下唇,潋着水光的桃花眸满是挣扎,她此刻心如刀绞,就这么望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祝暮泽啊,你到底还要演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造反吗? 曾经看他,是因为他像他。现在不敢看他,是因为他就是他。 双鲤山上,她是醉了,不是死了,祝暮泽那一声清晰可辨的“夭夭”,她又怎么可能没听清? 更何况,少年的破绽太多太多,又岂止那一次?她认出他,又何需确凿的证据? 总角之交,言笑晏晏。 举手投足之间,顾盼生姿之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苏忆桃便能确定,他是当年故人。 半醉半醒,看尽人生。 众所周知,她酒品不好。这点,苏忆桃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又何至于在荒郊野岭完全喝断片? 冷酒虽烈,却非毒物。 本就是七分真情,携带着三分试探。 司暮行止之间的仪态,都太像太像苏忆桃记忆里的那个人,也无数次与那道身影重合在一起——那个让她魂牵梦萦,不得解脱的白月光。 都是戏中人,谁能破局? 其实苏忆桃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就是想哭,想闹,就想跳进天池一了百了,就想看看,他到底是谁,亦或者说,他想干什么……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在她跳下天池的时候,或者更早。 她真正想知道的,不是司暮是不是祝暮泽这个问题,而是祝暮泽会不会救她这个问题。 “等朕把朝堂之事处理妥当,陪你去云眠山住半年。” “真的?!”这个时候,祝暮泽还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震惊地想要坐起来,然后发现起不来,只能侧着脸颊看着她,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真的。” “两年可以吗?” “半年。” “一年?” “半年。” “……” “再废话就别去了!朕找条链子把你拴在宫里!” “行行行,都听陛下的,半年就半年。” 祝暮泽翻了一个身,下了榻,精准无误地找到苏忆桃的位置,娇躯一软,就往她怀里蹭。 “手腕疼~” 声如泠泠泉水,清脆悦耳,上挑的尾音带着几分诱惑。 苏忆桃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反手揪着后襟拎起来。 就在祝暮泽满脸薄红,心跳加速,准备迎接狂风暴风雨时,身下忽然一空。一阵天旋地转,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牙齿险些磕着脚踏,嗷嗷叫个不停。 “嗷嗷!唔~” 苏忆桃掀了掀眼睫,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祝暮泽,哼笑一声,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 烟波荡漾,带起一抹淡淡的桃香。 “跪下。” “哦……” 祝暮泽心安理得地爬起来跪好,没有半点羞耻和不愿。 于公,她是君。 于私,她是主。 虽然现在还不能叫妻主,但他迟早要睡了她!!! “手腕疼?” “嗯。” “真的假的?” “真的。” 早已沉醉的桃花眸里潋滟着剔透明亮的微光,流转着不可言表的痴迷,苏忆桃之所以蒙住他的双眼,不是因为他像他,更不是因为他是他,而是不想让祝暮泽看见她眼底的喜欢。 “过来,朕给你解开,然后滚出去。” “那不,我还是忍着吧。” 欺骗一个甘愿上当的人,并不需要多么天衣无缝的谎言。 若她相信,那么即便是世上最蹩脚的谎言,她也愿意被蒙在其中。 若她不信,即便是世上最真挚的实话,她也不会信半个字。 “上来睡吧,朕乏了。”苏忆桃拔了绿云长簪,解开发髻,随后发现祝暮泽还乖乖跪着没动,“怎么了?” “有梅香。”祝暮泽吸了吸鼻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 苏忆桃猛地拿起绿云长簪,放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有淡淡的梅香,凝眸一看,还有比往日要黯淡许多的荧光。 “你下毒了?” 祝暮泽微微一怔,委屈摇摇脑袋,“没有。” 突然,祝暮泽抬起头颅,问,“难不成,陛下给臣下毒了?” “没!有!” 苏忆桃把他拽过来,胡乱扯掉蒙在他眼睛上的发带,祝暮泽也顺势挣脱开绑着双手的发带,屏住呼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但绿云长簪依旧散发着盈盈花香,浅绿色的荧光在夜色里卡顿地闪烁着。 “朕来绶安宫过夜是临时起意,不可能有人在这儿下毒。”苏忆桃轻声呢喃一句,忽地想起雷霆炸响时的不适感。她抬手一挥,将绿云长簪扔到五丈开外的一棵桃树上。可即便与寝殿隔了这么远,绿云长簪依旧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幽幽仙芒,执着地想要传递什么消息给什么人,可惜…… 一阵微风拂过,强行终止了绿云长簪的自毁。 从一开始,绿云长簪就不能分辨毒物,它只是沾染了朱颜仙尊的大道意识,又被莫幼薇赋予了一定的规则力量,这才使得它能够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