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番外【雁南归】8(1/1)

作者:洛云霜

疼!妻主轻点打,狐狸又哭了第511章 番外【雁南归】8

若非当下局势实在是不允许,臣不焕真的想扶额叹息一番。 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祝暮泽竟然会把墨条摁断在砚台里。 堂堂麒麟才子! 居然—— 失策了! 对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罢了,罢了。 谁叫殿下命中有此一劫? 是福不用躲,是祸他来扛。 苏忆桃的下马威可大可小,若能借着墨条的事儿就此揭过,倒也是福不是祸。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滚出去,自领十鞭!” 听到这个还算轻的惩罚,臣不焕倏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杖毙剥皮,也不是剁手砍腿,这么看还有的救。 呼…… 活下来了。 十鞭而已,平平常常的下马威罢了,扛过去就行了。 后宅里用来罚人的多是藤鞭,撑死蹭破点皮,也不知道比苏碎月的马鞭、钢鞭轻了多少倍。 “阿哲领罚,谢…殿下,宽恕……”祝暮泽满眼惶恐,放下半截墨条,叩首谢恩,逃也似地离开书房。 臣不焕舒展开微微蹙起的眉头,神情温和,泰然自若。然而,心里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殿下这是被吓着了? 若是如此,后面的计划恐怕需要有所变更了。 嗯? 不对。 殿下好像是装的。 嗯……再看一眼。 确定了,这孩子就是装的。 既然能将他骗过去,苏忆桃那边就不成问题,殿下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蛰伏的乱世枭雄, 终将傲视苍茫天地。 苏忆桃道:“研墨。” “是。” 臣不焕把半截断墨拨出来,重新添水,细细研墨。 “他——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确定要问他吗? 那可真是问对人了。 臣不焕不卑不亢地回答:“才华过人,有些傲气,只不过一身骨头被太女打折了不少,没了少年时的胆魄。” 苏忆桃铺了一张宣纸,提笔蘸墨,狼毫潇洒落下,随即,”臣不焕”三字跃然纸上。 “说的不错,苏碎月这步棋……还真是阴毒。仿佛一根鱼刺,横在喉咙里,拔不出,咽不下。” 臣不焕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停下研墨的手,笑着看向她,“妻主,不焕有一言。” “但说无妨!” “鱼鲠在喉,那就把这根刺变成容易下咽的糖块。吃与否,皆在妻主一念之间。” 臣不焕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才子佳人,清亮透彻的琥珀眸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是他第一次在苏忆桃面前展露锋芒。 一针见血,直扼命门。 就连苏忆桃看他的眼神也在此刻有了些许变化,真真假假的宠溺中带着几分实实在在的敬重,不再把他当做一个闺阁公子看待,而是把他摆放在同等地位,真正地将他当做麒麟才子。 麒麟才子臣不焕, 一策江山动九州。 直至今日,世人都以为他的麒麟才子之名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噱头。毕竟——除了自己人,见识过他的手段的几乎都被坑死了。 就比如,八年前,被他送进地狱的十万楚军。 臣不焕后面的话,更加离经叛道。 当然,这是臣不焕给苏忆桃安排好的葬魂路。 “既然有人在殿下喉咙间横了一根刺,让殿下喘不过气来,那就剁了她的手,再还她一条带有剧毒的鱼。” 苏忆桃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就连笔下泅出一滩墨痕都没注意到,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臣不焕!” “你可知你说什么?” 面对汹涌而来的威压,臣不焕安若泰山,轻轻将研好的墨水推到她面前,“殿下在问什么,我便在答什么。” 他没有再称呼“妻主”,而是恭恭敬敬地尊称她为殿下。 苏忆桃放下笔,拍了拍他的肩膀,开怀的笑声在书楼中荡漾,“哈哈哈——好!好!” “说的好啊!” “既然如此,这根鱼刺,就让给你来挑。” “把人带回去调教一番,半点儿规矩都不懂,看着就心烦。” 臣不焕扶着膝盖,起身拱手,“是。” “去吧。” “今日——本宫什么都没问,而你也什么都没说。” “不焕只是来送糕点的。” “别伤他的手,毕竟是一幅《青篁寻仙图》换回来的,其余的……你随意。” “不焕领命。” 披上大氅,臣不焕缓步出门,他站在屋檐下,神情淡漠地望着跪在雪地里发抖的祝暮泽,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起来,跟我走。” “嗯?为何?” 拢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少年,你是不是莽?这种蠢话你是怎么敢说出来的? 臣不焕走下台阶,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妻主命我教你规矩。” “罗睺!” “是!” “等等,我自己会走!” 戏已开场。 在祝暮泽“愤怒”的碎碎念下,他被罗睺押回东楼江南阁,也就是臣不焕的住处,火星子恨不得燎上房顶。 入戏不深,又怎能以假乱真? 回到院落,下人有条不紊地帮臣不焕解开大氅,并且把温暖的雕花手炉递给他,又拂去落在少年肩头的雪花,最后搬来铺着羊绒的软塌供他落座。 祝暮泽:“……” 臣不焕:“跪下!” 祝暮泽:“?” 见他迟疑不动,臣不焕当即给罗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一脚踹在祝暮泽的膝盖窝处,迫使他跪在石板上。 “你——” “掌嘴。” “啪啪啪!” 罗睺上前半步,抬掌扇在祝暮泽脸上,不过用了巧劲儿,雷声大雨点小,听着响声清脆,实则根本没用几分力。 巴掌落在脸上,祝暮泽身子往前一歪,险些摔倒,却被罗睺掐住肩膀,勉强稳住身形。 臣不焕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我虽为侧君,但也算府上半个主子,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供妻主玩赏的奴隶。” “主子没让你说话,就不要乱开口。” “先跪两个时辰去去戾气——还有,给他拿三只碗。” 祝暮泽:“……” 两肩,头顶,各自顶着一只瓷碗。 祝暮泽半点儿不敢乱动,不仅膝盖疼,挨过鞭子的后背更是火辣辣的疼。 想哭,但他不能哭。 这条复仇之路是他自己选的,就算跪着也得走完,断然没有哭闹喊疼的道理。 罗睺双手环胸,倚着红柱,却不敢将担忧写在脸上,只能回头望了眼臣不焕,然而后者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还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卷竹简,她只能默默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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