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龙第10章 交谈
“对了，关于齐睿你们知道多少？”我忍不住问道。 “齐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摇头，“对于他，我们只知道他从小就不受重视，好像是皇帝的某次醉酒与宫女所生，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小时候的悲惨经历所以导致他现在扭曲的性格么？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齐奕对我们都是再三叮嘱要离他远一些，说他藏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你们有没有看到过半空中有一团黑气？”虽然我也只在齐睿那里才看到，但是难保黑气不会到处跑，也不一定整个天启皇城就只有一团黑气，所以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黑气？我们没有见过。”青韵答道。 “不对，小白也跟我们提起过，她说当时抓住她的人里头，有一个就是一团根本看不清面貌的黑气，整个身体都用衣服包裹着，只能看到露出来的眼睛。”红影想了一会说道。 这个描述怎么这么相似？几乎和我在东海海底时听到的一模一样，这团黑气莫非与我有关？或者说，与龙族有关？ 啊，好难想，本来今天就喝了不少，一下子又接收到了这么多的新事物，脑子几乎都要炸裂了。 “好了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早点休息。”红影说道，然后下了床。 “嗯？你怎么走了？”我好奇的问。 不只红影，青韵也下了床。“当然是让你好好休息啦，这张床确实有点挤了，等明天换个大的，我们再一起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也有些体力不支，沉沉睡去。本以为这一觉我会睡很久，但是可能是由于环境太过陌生的原因，我很早就醒了。 此时的天才蒙蒙亮，一丝晨光穿透云层照向大地，我轻推房门，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清晨最原始的空气，顺便伸了伸懒腰。 我百无聊赖的在宅子里四处走动，昨天来得匆忙，到了这里之后也只顾着吃吃喝喝，对这里几乎是一点都不了解，只希望我不要再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好。 别的东西我没发现，但是我看到齐奕已经穿戴整齐，并且行色匆匆的往外走。看到我，他似乎有些诧异，“早呀，魔君。” “早。”我回应着，实在不明白他这么早出门是要干什么，而且穿得这么正式，像是他们的官服？ “本王先去皇宫上朝了，魔君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府上的随从，他们不敢怠慢。” 人界上朝这么早的吗？魔界该不会也一样吧？虽然我一次都没有参加过，不过，他说的这个上朝是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要参加？比如说，太子什么的。 心里这么想着，我也这么问了，齐奕听完我的问题后，笑着说道：“当然，太子是天启的储君，我们上朝是商量国家大事，他必定要在场的。” 见我没再问他问题，他也就离开了，我的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为了探查出那团黑气的真实情况，我可以趁着齐睿不在的时候去，而他上朝的时候就是最佳时机。想明白这些，我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走起路来都感觉自己有劲多了。我甚至在想，哪怕现在就去探查，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昨天不管是去他府上，还是来这里，我都坐在马车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想到此处，我还是决定放弃现在就行动的念头，然后重新回到房间，躺下，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好在青韵和红影对我已经了解，这种现象她们早已见怪不怪了，至于那些不了解我的人，我管他们怎么看待我呢。 只是不知为何，她们看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 怎么了？我用眼神询问他们。 “齐奕今天还带了个人回来。”青韵开口道，明显的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人，总不能是齐睿吧。”我有些认命的说道。 “嗯，还真被你猜对了。” “他不会还说是想来拜访我的吧？”我有些生无可恋了。 “嗯，又被你猜对了，你真聪明。” “哈哈，谢谢。”我更希望我能将聪明用在别处。 “来来来，打起精神来，换上衣服，没有什么人是我们应付不来的。”红影拿出一套新的衣服交给我，让我换上。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着这人界的衣服为何如此繁琐，怎么穿都穿不好，倒不如穿自己的衣服来得合适。红影细心的帮我穿戴整齐，我才发现，其实繁琐的不是衣服，而是此刻我的内心，在听闻齐睿来的那一刻，我好像就已经开始烦闷起来了，所以才会在穿衣服的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身着一袭素色长裙，颜色淡雅得如月光下的银霜，没有过多复杂的装饰，，只有以银丝为材料在袖口简单的勾勒出几朵雪花，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倒是让人有些心旷神怡之感。发髻也没有过于繁杂，毕竟这些东西我都不太会，只是简单的挽起，然后用一只白玉簪子固定，这样，一套极其简单的装扮就完成了。 青韵和红影分别挽着我的左右手，一起走进了大厅，当然，在看到他们之前，我们很自然的隔开了一段距离。 他们看起来已经说笑了一会了，看到我们的到来，纷纷起身迎接。 “太子。”我们三人齐齐朝齐睿行礼，毕竟这是在人界的地盘，而齐睿目前还是未来这里的掌控者，还有的礼仪还是得保持的。 “不必多礼。”齐睿大步走了过来，他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我们找位置坐下，仆人已经端上了茶水和点心供我们享用。 “魔君昨日在五哥这里睡得可好，本来应该由孤尽地主之谊的，可是实在有事走不开，还望魔君见谅。”齐睿开口问我道，有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此处的目的是我的样子。 “谢太子关心，五皇子很是周到。”我一边回答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他，没有黑气，看来黑气还在那个柴房。 “孤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魔君为何这般看着孤？”齐睿笑着问道，他有时候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还挺好看，但是仅限于有时候，一般的，他都不怎么笑，就算笑了也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魔君今日的穿着倒是很凸显清冷优雅的气质，与魔君本人甚是相符。”齐睿又开口道，似乎并不在意我刚刚为何会看他。 听到他的夸奖，我微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哪知他又将视线转向了齐奕和青韵二人。 “五哥这是好事将近了？”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身躯一怔，他们并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齐睿是如何发现的？莫非自己的王府里有他的眼线么？ “太子说笑了，反倒是太子的婚事才是父皇最为关注的，世家大族之中不缺乏适龄的少女，不知太子是否有中意之人？”齐奕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齐睿身上。 我依稀记得昨日齐睿也曾向我透露过皇帝在为他张罗迎娶太子妃的事情，只是我感觉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所改变。 “父皇说的话，自然是要遵守执行的，若是能像五哥一般觅得佳人，这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要对孤的事业大有裨益才是。”齐睿的眼光又看向了我，也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有什么裨益，才会让他如此穷追不舍，从仙界到人界，他的目标好像很明确，就是为了让我加入他的阵营，可是现在他已经当上太子，下一步就是皇帝了，还需要我为他做什么呢？ 不对，那团黑气的谜团还没有解开，他的目标不一定只是皇位这么简单，当务之急，是尽快将龙角拿回来，以及探查清楚那团黑气究竟是什么。 “魔君觉得呢？”突然有人问道，将我的思绪拉回，奇怪，我最近怎么老是容易走神？ “嗯？什么？抱歉，我刚刚没认真听。”我只能老实交代，就听到一句“你觉得呢”，谁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我觉得呢？ “魔君会选择怎样的人作为自己的伴侣呢？”齐睿问道，大家都齐刷刷的朝我看过来，青韵已经有些憋不住笑了，怎样的人？还能是怎样的？当然是好看的呀，但是我不能这么说，不然会显得我这个人很肤浅，主要是会让大家觉得魔界很肤浅，为了魔界的尊严，我必须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简单，自信，乐观，真诚。大概就这些吧。”我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光是这第一点，齐睿就已经做不到了吧，他这个人复杂得如一团乱麻。 “魔君的要求倒是很新颖。”他缓缓喝了口手中的茶，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他不似一开始那么开心了，或者说，他好像有些生气，以至于大家也都只是像他一样喝着茶，没有多说任何话。 本以为齐睿喝完茶就会离开了，哪知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太子若是不忙，不防在本王的府上用膳？”齐奕客套道。 “尚可。”齐睿立马应下，像是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我若是齐奕，此刻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于是理所当然的，齐奕去安排今日的膳食，沧川也一并去了，青韵和红影也借口离开，不一会儿，大厅里就只剩下我和齐睿二人。 尴尬的气氛在无限蔓延，我本就不是特别爱说话，再加上对齐睿多有防备，自然能与他说的话就更少了。 “现在离用膳还有一段时辰，不如魔君陪孤到处走走？”齐睿发起邀请，我连忙点头答应，毕竟在大厅里坐着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还不如出去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现在身处人界，太子直呼我的姓名就好。”我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在齐奕的府上。 “好的，楚悦。”叫我的名字之时，他的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像是已经练习了千百遍，才终于能够说出口。 “咦，这是什么花？我昨天在你那里也有看到，好漂亮。”我指着水池中怒放的粉白色花朵问道。 “此花名为莲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齐睿看着池中的花，细细的说道。 “如此高洁，怪不得你和五皇子的府上都有种植。”我停下脚步，俯身嗅了一下来自莲花的香味，嗯，不是我喜欢的气味，突然我发现在莲花与莲叶之间隐藏着一个个绿色的如玉盏一般的新鲜玩意，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突起，使得其表面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质感，像是孕育了无数的小生命。 “这是莲蓬，里面的一颗颗小籽为莲子，可以食之。”齐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摘下一个莲蓬，修长的手指将里面的翠绿的莲子一个个剥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有些狐疑的接过，正要往嘴里送，他赶忙拦了下来。 “剥壳。”他的手指微微用力，白嫩嫩的莲子肉就从里面出来了，然后他再次将它递到我面前。 “这下真能吃了？”我捏着它，小小的一颗，应该是被翠绿的外皮保护得很好，凉凉的，一点都没有受到外面阳光的影响。 “嗯。”他迟疑了一会，点点头，眼里分明有一丝的狡黠划过。 我不疑有他，直接往嘴里送，咀嚼着，满意的点点头。 “嗯~清甜，好吃，你也来一颗。”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剥了一颗递给他。 他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但是脸上又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小心翼翼的接过，然后放进嘴里，咀嚼。直到看到他终于蹙起眉头，我才将嘴里的莲子吐出来。 “哇，太苦了太苦了。”我皱着眉头，看齐睿的脸因为莲子的苦而有些变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哇，你竟然戏弄孤。”齐睿佯装很生气，可是脸上又分明是笑着的。 “这可不能怨我，是你先戏弄我在先的，你明明知道这玩意里面有什么很苦的吧，你还让我吃，那我当然也要让你尝尝啦，也算是同甘共苦啦。” “好一个同甘共苦。”他似乎很喜欢这四个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阳光洒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的温柔，我这才发现，齐睿其实也很好看，只是他的好看不似冥曜那般张扬，而是像他这个人一般，带着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