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龙第1章 顺水推舟
“没错，魔界确实有这样的规矩，这一点无法改变。所以，本君与魔尊还有护法恐怕都是爱莫能助的。”我一边拉了拉即将要冲出去的青韵，示意她不要着急，一边顺着白钊的话说道。 “这——”齐奕的语气中难以掩饰的失望，然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了青韵和红影的方向。 我故作不解，“五皇子为何一直看着青韵和红影二人？” “抱歉，是本王冒犯了，只是我有些好奇，青韵姑娘与红影姑娘为何会选择加入魔界呢？看你们二人的装扮实在是不像魔界一般的作风。”齐奕试探着开口，他的主意果然打在了这两人身上。 “五皇子说笑了，我与青儿只是借魔君这层关系，一直在魔界暂住罢了，并未加入他们。”红影轻笑着开口。 “哦？打算住多久呢？”听到她们并不是魔界中人，齐奕赶紧又追问道。 “哎。”青韵长叹一声，“我们姐妹本是在一座小岛上生存，哪知突遭横祸，小岛坍塌，只剩我们二人流离失所相依为命，幸好遇到了绝魔君，她愿意收留我们，如今，我们也叨扰够久，差不多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青韵看着我，眼睛里还眨巴出几滴眼泪，让人看了好不疼惜。 “青韵，你别这么说，魔界永远为你们敞开大门。”我动情的说着，也作势要去抹眼泪。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白钊接话。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总有能容得下我们姐妹二人的地方。”红影惆怅的看着远方。 “若二位姑娘不嫌弃，可否考虑一下天启国呢？”我们几个人的戏演到这里，齐奕才开口道。 “天启国？”青韵一脸懵懂。 “是的，那处可能没有在魔界这般自在，但是有本王与沧川兄在，定不会委屈了二位。” “这怎么好意思。”红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诶？五皇子之前不是还想要借用魔界的力量吗？虽然魔界帮不了你们，但是青韵和红影二人或许可以尽些微薄之力呢？”我在一旁提醒。 “对，我与小红虽然没有魔君他们修为高，但是只要有能用得上我们姐妹二人之处，我们定会全力相助。”青韵说。 “如果能这样那岂不是皆大欢喜？”沧川也开口说道。 “那我们姐妹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五皇子，多谢沧川兄。”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为了避免太过匆忙，白钊还特意留沧川与齐奕在魔界居住。“此番路途劳累，五皇子如若不嫌弃的话，可在魔界稍加修整，明日再行出发也不迟。” “如此，便多谢魔尊了。”齐奕笑着应下，看得出来，对于魔界，他也有诸多的好奇，也正好可以让他见识见识魔界的可怕之处，让他因为恐惧而断了想与魔界合作的心思。 红影和青韵二人主动请缨带齐奕去参观魔界，沧川则留了下来，这下，终于彻彻底底是老熟人碰面了。 “你们特意将我留在此处，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沧川喝了一口茶后开口。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选择与人界合作，这些人个个都绝非善类，你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担心你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你若实在有什么困难，不如说与我们听听呢？或许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终于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的话落音很久，沧川都没有动静，就在我以为他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打算再耐心的询问时，他却突然开口了。 “如果是以前，或许与魔界相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而且，我很羡慕现在的魔界，不受旁的事物的干扰能够独善其身又能在这六界中保持原有的地位而岿然不动，说明魔尊与护法确实是有好好治理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白钊与漓投去赞许的目光。 “过奖过奖。”白钊谦虚的应下。 “楚悦，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直是我们的希望。” 他的语气很轻，可是话里的内容却仿佛有千斤重，“希望”，我从没想过我会成为谁的希望，我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个人。 “龙族被灭以后，下一个被迫害的，其实就是我们蛟族，因为我们太过相像，所以很多人把对龙族的恐惧转移到了蛟族身上，除了将我们逮捕屠杀，就是破坏我们生存的水域，将我们赶走，所以，我一直都希望可以找到龙族，我不相信那么强大的种族会在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杀中就彻底消失，他们肯定在暗处养精蓄锐，只等时机成熟便给所有人致命一击。所以我背井离乡踏上了寻龙之旅。我花了很多年，躲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追杀，最终还是在屠龙村被抓住了，那时候，你和楚源兄也出现了，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你的存在，强大的，陌生的，但是能让我浑身的血液为之沸腾的独属于龙族的气息，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说实话，正式见到你的时候我有些失望，我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简直可以用不谙世事来形容，你不清楚现实，也不记得仇恨，你什么都不懂，仿佛过去的事情与你毫不相干，而我却把希望寄托在你这么个人身上。” 沧川看着我，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是与你的相处下来，我又开始逐渐欣赏起你来，你不记得的那些仇恨与过去反而成就了你的纯真与善良，善与恶早就被人模糊了概念，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对你好的就是善，对你不好的就是恶，我也难免被你所影响，只是你需要面对的恶实在太多太多，这不是一个普通种族所能承受的，我也更加坚定了想要与你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的想法。” 这时，沧川原本轻松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不少悲痛。“我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家人，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我的家园已经一片狼藉，而我的家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空气中残留下来的浓浓的血腥味。我只能拼命的逃，一边逃一边试图寻找我的家人的下落，当然我也试着想过找你们，可是等我到达你们口中所说的蟒蛇岛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片汪洋大海，我四处打听才零零散散得到一些讯息，于是，我渐渐觉得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这里属实对你太过残忍，蛟族应该有自己的希望与发展，所以我辗转于各界，寻找可以利用的力量，最后一次，是齐奕先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家人的下落，前提条件是帮他夺得皇位，我知道这种行为已经屡见不鲜，所以就答应了下来，这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情况的原因。”说完这些，沧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我应该是有很多的问题想问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对于齐奕我也算比较了解了，所以待在他身边我很安心。” 你安心但是我不放心啊，我在心里忍不住咆哮。 “你可知晓他手中的骨扇是何来由？”我看向沧川。 “骨扇？好像自我与他相识起，他就一直带着了，只是那玩意怨气实在太大，我也提醒过他几次，他说自己有办法压抑，但是到底是带在身边的次数少了很多。怎么？那骨扇可是有什么问题？上次青韵姑娘好像就是因为这骨扇才——”沧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嗯，她也是被其中强大的怨念给吓到了才会那样，不打紧不打紧。”我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将青韵她们的事情说与沧川听，毕竟在他看来五皇子是个良善之辈，且我们对于五皇子的所有怀疑都是基于那把骨扇，现在第一步是要弄清楚骨扇的来由，然后再从长计议。 “原来如此，我就说当时她怎么那么大的反应。对了，你是否要去赴六皇子的邀约？”沧川问我道。 我不由得想去征求一下白钊与漓的意见。 “只能去了，你的龙角还在他那里，这可能是你唯一可以将龙角拿回来的机会了。”白钊的表情颇为严肃。 我只能赞同的点头，“你们先去，我忙完我的事情就来。”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就是齐睿与你的关系好像有些微妙？”沧川探究的眼神看了过来。 “哎，他打着跟齐奕差不多的主意，不过幸好，他还没拿龙角来威胁我。” “他没威胁你是因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一旦被他知晓你是龙族，只怕就不是用龙角来威胁你这么简单了。”白钊没好气的开口。 “魔尊说的有理，你与齐睿相处之时一定要格外小心，不瞒你们，我和五皇子都觉得二皇子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甚至他生病估计都是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只是皇帝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天启的凶险更多的是与他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管是楚悦还是红影两姐妹，她们必定都是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如果可以，还望沧川兄可以对她们多多关照。”白钊郑重的开口。 “一定。”沧川也很严肃的应下。 晚上，白钊准备了好酒好菜在大殿招待沧川与齐奕，两三杯酒下肚之后，大家之间细微的隔阂好像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填的满满当当，推杯换盏之间，我也喝得有些迷糊了，毕竟是好久没喝，自然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喝到走路都有些踉跄，我便先行离开。 回到绝魔宫，我在水池边找了一处空地，席地而坐，手在池水中不经意的拨动起层层水花，偶尔有清风拂过，更是吹散了我的醉意。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冥曜一边说着，一边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抬眼看了看他，好像从仙界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大概是在酒精的催动下，想着他这么多天对我一直不闻不问的，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委屈。 “哎哎哎，怎么还撇嘴啦，受了什么委屈这是？”见我这样，冥曜难免有些着急了。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于外放，我赶紧转过头不去看他，也不想回答他的话。 他忽然在我身边嗅了嗅，“又喝了这么多酒？肩膀上的伤口好了吗？” 我还是不去看他，他只好轻轻将我掰过来，强迫我看向他。 “嗯。”我重重的点头。 “这个嗯是回答我的哪个问题呀？”冥曜突然就笑了，笑得格外好看，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么的好看。 “嗯。”我又嗯了一声。 “你不会是喝醉了只会说嗯吧？”冥曜有些迟疑的说着，然后他灵机一动，决定好好验证一下自己的发现。 “你是不是生气我这么久都没有来找你？” “嗯。” “哎，我这些天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这不，现在有空了就立马来找你了么，你不要生气啦。” “嗯。” “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下。”冥曜小声的嘟囔着，然后又继续问道：“那你是不是想我啦？”问完这个，他的耳尖有些不自然的泛红，然后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答案。 “嗯。”我没有丝毫犹豫就嗯了出来。 “真的？”冥曜高兴极了，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不少，“我也好想你啊，阿悦。你说你想我，是不是就说明你其实也开始有一点点喜欢我了？”这次他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忐忑，随着我沉默的时间越久，他的忐忑也就更加明显。 酒的后劲好像已经上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冥曜的问题，就不小心身子一歪，掉进了一旁的水池之中，见我掉了进去，冥曜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跳入水池想要将我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