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晚霞夕阳西下(7)
早上起来在路边的饭店点了一个馒头一碗豆腐汤,这俩样在这里还是有名的,也确实比城里的好吃。 之后在菜市场里买了两份猪肉,准备去看看三叔四叔。大叔和姑姑已经去世了,二叔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一直都没有音讯,也许被共产党的军队打死了。 父亲能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中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姑姑去世前爸爸曾把她接到家里住了一个月。姑姑患有糖尿病,必须少吃多餐。可是姑姑总是吃的很多,道理讲了也听不进去,吃的多拉的多。 那时候家里还没安装抽水马桶,只有一个园木桶,每天都是满满的一木桶,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拎到楼下去倒,妈妈因此累出了腰疼病。 姑姑回家没几天就去世了。 都是贫穷和无知惹的祸。 四叔以前在镇信用社工作,在镇最西边的街道边上买了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四婶做烙大饼的生意,日子过的不错。 “婶,我是卫国。”曾卫国报上名字。 “啊!卫国啊,认不出来了。多少年没见了?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呀?”四婶快嘴快语。 “叔呢?” “出去遛弯去了。我打电话叫他回来。” 四婶唠唠叨叨说了家里的事:叔身体不太好,肝硬化大出血住了两次医院,四婶自己有糖尿病、高血压一直在吃药,儿子在电信上班,女儿在城里医院工作,孙子在银行上班,年薪有五十万,家里不差钱。 没一会四叔回来了,怪曾卫国不经常来,都不认识了,陌生了。 “以前上班没时间,现在退休了过来看看叔婶,还想去看看以前的老房子。”曾卫国说。 “我陪你去,我叫辆车来。”四婶打电话叫车。 “我也去。”四叔说。 “叔,镇上有没有卖蛇的?” “卖蛇的啊……” “咱们村的吉芳有在卖,”四婶回头对曾卫国说,“你买蛇啊?” “我家里的生癌,医生说要以毒攻毒,喝毒蛇酒。” “回头我帮你问问。” 一辆小货车来了,驾驶室可以坐四个人。 四婶抢着把三十元车钱付了。 车一直开到山脚下,看到了山坡上的房子。 父亲出生在这里,曾卫国和哥哥也出生在这里,母亲在最困难的时候住在这里。 “那时候你五个月,卫军两岁”——母亲经常唠叨过去的事情,“一把米熬的稀饭一个人一碗,还没有你的份。我喝完了汤只有六粒米留下来给你吃。” “分家的时候只分到两斤米五斤地瓜干。没有锅啊,没办法只能背着你抱着卫军回娘家。” “米、地瓜干吃完了,就叫我娘带你们,我去山上摘松针,一斤能卖七分钱,七块能买十斤米。” “我娘带你们我嫂子不乐意了,说我娘不带孙子带外甥,没办法又回家。” “没吃的就到地里摘地瓜秧的嫩头煮着吃,锅是我娘家不用的破锅,灶用黄泥石头磊的。” “柴火到山上砍,前一个后一个带着你们没法搬啊,就把你们放在地上,把柴火往下搬一段,再回头搬你们。” “你爸每个月寄二十元钱,都你奶奶攥着不给我,后来没办法了分别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后来你爸把我们接了出去。” 母亲对父亲家里的人一直耿耿于怀。 房子已经没人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破败不堪了,感觉一阵大风都能吹倒。 三叔在右手面新盖了一间两层砖瓦结构的房子。 三婶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你三叔去镇上买东西了,”三婶说,“这里就我和你三叔了,都搬走了。” 三婶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在城里打工,还有一个送人了。 以前这里好像有六、七户人家。 住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曾卫国心里想。 临走三婶硬往曾卫国手里塞了十来个土鸡蛋。